第 139 章 混杂番外(1 / 2)
云琼连滚带爬入宫请罪,十日后憔悴回府,被公仪孟月用一顿虫宴哄好了。
这虫宴依然是公仪孟月亲手做的,乌黑焦硬,难以下咽,唯有柔情蜜意为佐,云琼才能入得了口。
半个月后,到了小太子百日喜宴,夫妻二人既是表姑姑丈,又是四叔四婶,备了厚礼入宫庆贺。
小太子的大名小名都是虞秋定的,云珩没发挥出作用,盯向了公仪孟月的肚子,金口玉言为二人将来的孩子赐了姓名,叫云从修。
云琼借饮酒的动作遮掩,悄声嘀咕:“还不知道会是男孩女孩呢……”
“男女皆可。”云珩淡淡瞥他,“你有异议?”
云琼在他眸中看见蠢蠢欲动的恶意,惊骇失色,连声否认,“没有没有,皇兄圣明……”
宫中走了一趟,失去了为亲生孩子取名的权利,云琼不敢怒也不敢言,回府后与公仪孟月抱怨:“你表哥当了皇帝之后性情更加恶劣了,连别人的家事也掺和,长舌妇都没他闲。”
公仪孟月坐在梳妆台前梳发,本想安慰他的,看见妆匣里空了的颜料,又从镜中窥见墙上未完的画,想起云琼到现在也没记起她,心头有气,诓他道:“云从修这大名是不太好听,还好皇嫂答应我了,孩子的小名必须由我亲自来取。”
云琼心有不忿,道:“本来就该咱们自己取。”
他没听出公仪孟月隐含的意思,又啧啧道:“我们家的人向来不擅长取名,就拿云琼这名字来说,庸俗至极。咱们孩儿的小名一定要好好想,孟月,你等我翻翻书……”
“王爷,是我来取,不是你。”
云琼被掐住脖子一样猝然止声,一顿一顿地转向说话的人。
公仪孟月总算把他气到了,柔声细语说着扎心的话,“王爷,你只管做爹,什么大名小名都不用操心的。”
“我不用操心?”云琼脸上红白来回的变,“我才是孩子爹!”
“我还是孩子娘呢。孩子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当然得我来取。王爷有异议的话,自己进宫找皇嫂说理去吧。”
云琼被堵了回来,憋得脸红脖子粗,好半晌,咬牙道:“没有我,我看你怎么怀上孩子!”
公仪孟月脸上一红,搁下了手中梳篦。
再晚些沐浴后,被晾了好久的云琼还在独自生闷气,公仪孟月不急不躁地端着盘墨汁从他身边走过,上榻前手指扶着床幔,轻飘飘对着云琼回眸,而后屈膝隐入榻中。
云琼被那一眼撩得心头骚动,坚持了半盏茶时间,喉间一滚,想让她独守空闺的心失守,掀开床幔扑了进去。
八月,公仪孟月有孕,云琼欣喜若狂,又过一月,两人起了矛盾。
“我以为你不嫌弃我,能够接受我的口味,没想到你一直都在骗我。”
“所以那也不是你亲手做的,对吧?”
纸包不住火,公仪孟月拿炸焦了的面团充当虫宴的事情露了馅,云琼失望得凉
了心。“把我当成傻子耍弄,你很满意吗?”
公仪孟月被他怅然的语气吓到,一时没反应。
云琼失魂落魄地后退一步,继续道:“我从不强求任何姑娘。不能接受我那怪癖,你也不必勉强。”
夫妻俩第一次这样疏冷,不见公仪孟月出声,云琼又自嘲道:“有时候我真怀疑你只是看上了我的脸和出身,想借我生个孩子而已,孩子是你肚子里出来的,名字不用我取,生下来你自己也养得起,什么都跟我无关……”
“难道我就该由着你折腾自己吗?”公仪孟月开口了,却是反问他。
正欲转身离开的云琼听出她声音不大对,转头看见一向端方温柔的公仪孟月红了眼圈,心中一颤,顿生自责。但又觉得自己才是被骗的那个,硬是不去看她。
“你因为这喜好,十七岁昏睡数日不醒,十八岁半身不遂,养了三个月才恢复过来,不到一年,又险些命丧黄泉,若非有隐世神医给的救命药丸,你早就没了性命!云珩表哥早就知道你这嗜好了,一直不理会你,就是想看你什么时候能把自己毒死!”
“若是食用些无毒的,民间可见的蚕蛹蛇羹,我并非不能接受。可你这样危险,是想要孩子与你一样?你就不怕他早夭了吗?”
云琼被最后两个问题问得脑袋发懵。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公仪孟月脸色苍白,走到云琼跟前抓住他手臂,“你看着我回答我!”
云琼梗着脖子不动,被她搂住在背上按了一下,脊柱一麻,不自主地弯腰低头,看见一双红了的眼圈和含泪的眼。
云琼撇脸转开,“说话就说话,哭什么?”
“那我不哭了。”公仪孟月抓着袖口拭泪,往常王府夫人的庄重做派消减,这会儿更像寻常人家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云琼假装不管她,可余光不住往她身上瞟,见她啜泣着擦拭眼泪,心头烦闷,没忍住转回去抓下她双手,帮她拭着泪,闷闷道:“该哭的是我吧。”
公仪孟月道:“那你哭啊。”
云琼沉默。
片刻后,公仪孟月止了泪,见他板着脸不吭声,推他一下,道:“你哭啊,正好让小蛛看看。”
大男人要面子,云琼万不可能在她面前哭,也不想惹她哭,先前的矛盾不敢再提,顺着她的话恶声问:“什么大猪小猪?”
公仪孟月微抬眼波,抓住他的手缓慢移到自己小腹上。
感受到掌下软软的,云琼一愣,赶紧收着力气。被捉着手摸了几下,他心里头热乎乎的,小心翼翼地把公仪孟月扶住在软椅上。
把人安置好,记起这是在吵架,云琼有点下不来台,怏怏不乐道:“大名难听,小名一样,就这水准还不让我来取……”
“是蜘蛛的蛛,小蛛。”
“小蛛?”云琼又愣住,“你给孩子起的名字叫小蛛?”
寻常人家哪里会给孩子取这种名字?就算是贱名,也没有这样的啊。
公仪孟月从小腹
上抓住他的手,一点点挪开,慢声道:“我的孩子,我高兴取这名字。”
“小蛛、小蛛……”云琼喃喃重复几声,手重新覆回她小腹上,摸着摸着,眼中忽然洇湿。
他对着怀有身孕的公仪孟月发火,质疑她对自己的感情,可是公仪孟月一点不介意,嘴上说着孩子的名字必须她来取,实际上却把孩子与他牵扯在一起。
小蛛,这么可爱,一听就知道是他云琼的孩子!
云琼快感动哭了,一想方才自己的态度,心里就懊悔自责,“孟月,我真不是个东西,我光想着自己不考虑你和小蛛,还对你生气,我不配做人丈夫,也不是个好爹……我……”
歉疚的话并不能表达他心中的悔意,云琼“我”了好几下,突然朝自己脸上重重扇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公仪孟月惊呆了。
“我以后一定听你的,再也不胡说八道让你掉眼泪,孟月,你原谅我一回……”
公仪孟月哪能想到一个名字能有这么大的威力,凝噎几息,默然抓住云琼手臂,道:“你先起来。”
不知何时趴在她腿上的云琼顺着她的力气起身,坐在一旁拥住了她。
两人一个处在深深的自怨自艾与无比的幸福中,一个还在惊疑,公仪孟月在他怀中悄悄抬头,看见云琼满面感动,闭着眼轻蹭着她的面颊。
公仪孟月:……虽然不太明白,但这样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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