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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股冲动来得突然,他想也没想,就这么做了。

说起来,会作画,也是听说裴椹会,他才特意学的。他出生就被圈禁,出来后不久,又卷入战乱,实在没机会学这些。

之所以领兵打仗后,忽然又学,也是因为敬仰裴椹,视对方为前辈、友人,想向对方学习。

只是要落笔时,忽然又想起自己如今和裴椹的复杂关系——本就曾成过亲,现在还偷偷画对方的画像,万一被人瞧见,有种隐秘难言的事被别人戳破的羞耻感。

于是犹豫一瞬,他终究又画了一张背影画,而且跟梦中那张很像,只是去掉了从陆骘那参考来的儒雅部分,回想着裴椹在战场上的背影,作了修改,如此一来,便冷厉肃杀许多。

李禅秀看着画好的画像,不觉轻笑,待晾干后,正要裱起,忽听外面护卫喊了一声“主上”,接着传来父亲的温凉声音:“禅秀在不在房内?”

李禅秀莫名一阵慌乱,急忙将画像卷起,藏在身后书架。

刚藏好,转身还没来得及整理一下仪容,就见一袭玄袍大氅的李玹已经慢步走进。

看见李禅秀的样子,李玹也微微一愣,继而笑道:“蝉奴儿在做什么坏事,这般慌乱?”

李禅秀:“……”

见他神情一阵尴尬又困惑,李玹轻点了点他额头,道:“你幼时偷偷把蟋蟀蚂蚱藏在床上玩,弄得床单被褥上都是泥时,就是这般心虚模样。”

像犯了错后,慌里慌张,又低头垂耳的小猫崽,可怜又可爱,让人再大的火气都消了。

说到这,李玹叹了声气,还颇有些怀念:“不过你大了后,就鲜少这样了。”

李禅秀微窘,又担心刚才太过匆忙,藏在身后书架上的画像没放好,有可能掉下来,便一直用后背抵着,轻咳说:“我现在大了,鲜少犯错……”

自然就不必扮可怜了。

说完赶紧问:“阿爹,你来找我可是有事?”

长大后,他大多数时候喊对方父亲,只有亲昵或心虚时,才喊阿爹。

李玹闻言,忽然沉默,看向他,片刻叹道:“你几日没回郡守府,与为父一起用饭了,果然儿大不由父。”

李禅秀一听,顿时愧疚。以前被圈禁时,他都是和父亲一起用饭,父亲定然是习惯了。

而且他千盼万盼,盼着与父亲见面。结果重逢后,反倒不常去见对方,实在不该。

于是心虚道:“那我……”

说着就想和李玹一起去用饭,结果后背刚离开书架,就感觉那卷画像好像要掉,忙又往后一仰。

李玹不由奇怪,问:“怎么了?”

李禅秀忙摇头,遮掩道:“没什么,我……我明早去和您一起用饭。”

说完顿了顿,又小声期盼问:“行吗?”

李玹闻言失笑,道:“为父方才与你说笑的,非是怪罪,只是担心你把精力都放在兵事上,忘记吃饭,这样对身体不好。”

李禅秀闻言,不由松一口气,又心中一暖,道:“阿爹放心,我每天都有好好吃饭,你可去问虞护卫。”

“嗯。”李玹负手点头,沉吟,“说到虞护卫,我听说今天裴椹大军压城,在外喊阵。此前大军对战时,他更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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