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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4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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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久,办事越来越不中用,还留你在萧府有何用?就应该把你赶去马厩喂马。”()

陈岸眼睛一瞪,说道:“你、你这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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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岸。”眼看着陈岸要与他主子争吵起来,陆书瑾极快地喊了他一声,断了他的话。

陈岸只好忍气吞声退到了一旁去,萧矜自个拿了衣裳进房换。

须臾,他拿着笔纸拉开房门,来到陆书瑾的门前拍了几下,“开门。”

陆书瑾去开了门,见他已经换上了厚厚的棉衣,显然陈岸不知她身体的尺寸,买的衣裳稍微大了些,穿在身上略显臃肿,但萧矜并不在意这些。

他今日不是差点饿死,就是快被冻死,可算是体会到了人间疾苦。

他拽着陆书瑾来到桌边,眼下天色渐渐暗下去,萧矜点上了灯,整个房间被暖色的烛光笼罩。

萧矜在纸上写字,“我们各自回想一下昨夜都做了什么,从天黑开始,写在纸上。”

他给了陆书瑾一支笔,却见陆书瑾盯着烛灯发愣,不知在想什么。

“喂,你听见我说话了吗?”萧矜不爽地问。

陆书瑾回神,接过了笔,拿一张纸放在面前,然后低头开始写。

她的生活日常非常非常的简单,根本不用细想,昨日的晚饭是天黑前吃的,吃完之后她趁着天还有一点光亮就匆匆擦洗了一下身体,然后点燃了房中唯一的一根蜡烛,然后坐在蜡烛底下看书。

她记得那蜡烛的光亮,已经燃到了根部,芯子烧起的火苗很小,她凑到蜡烛旁边才看得清楚,不像现在的这盏灯,点亮之后整个房间都是亮堂的,驱逐了黑暗。

其后便是一直在看书,后来饿了,拿出她特地留下的半个馒头,就着凉水吃完,又继续看书,她不知道具体时辰,只知道后来看累了,困了,便打了凉水洗洗手脸和脚,爬上床睡去了。

再醒来,她就变成萧家的嫡子。

陆书瑾写完之后就站在边上,等了好一会儿萧矜才写完。

两张纸放在一起,一张字迹密密麻麻,一张只有寥寥几行字。

陆书瑾凑过去,看萧矜所写的内容。他的字跟人一样,有一种飞扬的嚣张,但却是好看的,上头从酉时开始记录。

酉时天开始黑,萧矜吃了晚饭之后觉得有些撑,便跑去了萧府的花园之中散步消化,走了小半时辰,他又让人取了剑来,让人守在外面,自己在其中练剑。

练到戌时,萧矜觉着身上出了汗黏腻得难受,叫人备水,去沐浴净身。

洗完后季朔廷登门前来,他又跑去前院见季朔廷。

季朔廷带了一副玛瑙石所制作的棋,拉着萧矜下棋,二人玩了几局萧矜便腻了,把他赶回了家,此时是亥时。

其后二人出门了一趟,去了一处琴馆,坐在里面听了一段琴,萧矜又吃了些糕点,这才回府。

回到房中已是将近子时,萧矜还没有睡意,取出书来看,但他看的却不是什么文学著作,四书五经,而是一些

() 杂七杂八的话本。

看累了之后他喊人送水,用热水泡了泡脚,这才上床休息。

陆书瑾看后叹为观止,就见萧矜在两张纸上圈了个圈说道:“我们二人的行为有重合,便是看书和洗脚。”

陆书瑾:“你想要如何?”

“今夜我们就将这些事重复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效用。”萧矜说。

可能没用吧。陆书瑾在心里想着,不敢说出来。

入夜之后,柳宣力派来的下人前来伺候,萧矜便让人取了书来,扔给陆书瑾一本,让她坐在边上看。

陆书瑾言听计从,捧着书坐在灯下看,发现上面的内容晦涩难懂,是她理解能力范围之外,她想抬头跟萧矜说换一本,却见萧矜正相当认真地看着。

闹腾了一天,发了一天的火,萧矜在此时终于平静下来。

光映在他的脸上,陆书瑾仿佛看到了那个日日夜夜,在蜡烛底下读书的自己。

她不再说话,继续低头看着难懂的书。

时至深夜,萧矜将书合上,唤来下人,让他们拿了馒头来。

于是萧矜和陆书瑾一人捧着一个馒头吃。陆书瑾已经习惯,馒头算是她最喜欢的食物,因为馒头很顶饿,用来果腹很有用。

但对萧矜来说却是难以下咽,他强忍着怒火,吃一口就要喝三口水,浑身都散发着凶蛮的气息。

陆书瑾不敢与他对视,生怕他迁怒到自己身上来。

不多时这个馒头就被吃完了,两人无话,继续低头看书。

直到萧矜觉得眼皮困倦,意识到这副身体到了休息时间,才合上书起身,指使下人送水进来。

热水很快就送上来,萧矜与陆书瑾面对面坐着泡了脚。临走前萧矜指了指床榻,对她道:“现在去睡觉,什么都不准做。”

陆书瑾点头,待萧矜离去,她就脱衣爬上了床,抱着软和而厚实的被褥,埋入了温暖的被窝之中,很快就睡去。

这一夜她睡得无比香甜,连梦都没做,直到一声惊叫将她从睡眠中惊醒,她吓一大跳坐起身来。

看着周围的环境,她想起来昨日发生的荒唐事,思及方才的声音,她正打算下床看看时,就听“砰”的一声,门一下子被撞开,萧矜只随意穿了一件外袍闯了进来。

他脸上带着睡意,还有怒火,“为什么没有用!没什么我们还没换回来?!”

他如此来势汹汹,陆书瑾吓得自然往被窝里钻,“我怎么知道?”

萧矜上来拉她,陆书瑾就缩进被窝里,将自己裹成一团,与萧矜的力道对抗。

他拉了几下没拉动,反而累得喘气,一屁股坐在床榻边上,说道:“这个方法失败了,只能换别的。”

陆书瑾这才慢慢露头,“那你说换什么方法。”

“少爷,少爷!”陈岸撞门而入,对着萧矜大吼,“你这泼辣的丫头,离我家少爷远点!”

萧矜正是气头上,陈岸还敢冲他大吼大叫,当时就一个鲤

鱼打挺跳起来,抡拳要揍他。

陆书瑾吓得从床上爬起来,飞身一扑,整个人扑倒萧矜的后背上,抱住了他的双臂用全身的力气将他往后拖,嘴上劝道:“别动手别动手!不可以打人!”

陈岸还在旁边不知死活地煽风点火,“少爷!你放开这嚣张的丫头,我定要好好收拾她!”

萧矜挣扎着要起身,陆书瑾只得加大力道,牢牢抱住萧矜,还用双腿圈住他的腰身,以免他真的挣脱出去。

陆书瑾喊道:“出去啊!”

陈岸不甘心地退了出去,萧矜挣扎几下也挣不动了,躺在床上喘息,陆书瑾说:“你千万要冷静,不要总是动手打人,他又不知道你我互换身体,不过是对你忠心耿耿才会如此罢了,你应该体谅理解他。”

“体谅一个下人?”萧矜语气不善地质问,“你在教训我?”

陆书瑾:“没有。”

萧矜:“放开我。”

陆书瑾:“哦。”

这身体实在羸弱,萧矜用着很是不方便,陆书瑾松开他之后,他坐在桌边喝了两口水,稍稍恢复了些情绪,然后说:“穿衣洗漱,今日回云城。”

“我也去吗?”陆书瑾问。

“难道我是在让这张桌子穿衣裳吗?”萧矜没好气地指了下身边的桌子,说:“这个方法失败了,启用第二个方法,先回萧府去。”

他起身离去,撂下一句,“动作快点。”

陆书瑾都不知道这个人哪来的这么大脾气,可想起自己和他的身份差距,又无奈地叹气,只得起身穿衣。

在柳宣力的招待下,二人吃了一顿在萧矜眼中差强人意的早饭,离开之前陆书瑾回了一趟自己的小屋子。

回去一看,才发现萧矜把整个院子都闹翻了天,屋中也极为狼藉,显然他在这里大展了一番好身手。

陆书瑾没时间清理和心疼,去了床头边,掀开一层薄薄的褥子,就看见下面放着一个长签。

她将那长签拿起,两面皆是空白,上头无字,却让陆书瑾当个宝贝似的揣起来。

“你拿什么东西,至于用这么长时间?”那小恶霸不耐烦的声音又传来。

陆书瑾匆匆出门,跟在萧矜身后,二人从柳宅离开,坐上马车前往云城。

萧矜进了自家马车,才算是自在一些,昨日的事情让他颇为崩溃,床榻又相当不舒服,他辗转了半夜才睡去。现如今躺在熟悉的地方,没过多久萧矜就睡着了。

他睡得很深,有时路上有颠簸也没能将他惊醒,陆书瑾坐在他对面一直保持着安静,时不时悄悄将窗帘撩开往外看风景。

马车行到半途,下雪了。

陆书瑾喜欢看雪,她看了一眼熟睡的萧矜,然后将头伸出了窗子,玩心大起地去接落下的雪花,在旁处策马随行的侍卫小声道:“少爷当心安全。”

陆书瑾玩了一会儿,觉得手脸被冻得冰凉,于是又把头缩进去,转头就看见萧矜睡在座椅的边上,一副要掉不掉的样

子。

马车在路上行了三个时辰,到云城时已是下午,车一停,陈岸就在外面嘹亮地喊了一嗓子。

“少爷!到家了!”

萧矜被吵醒,睡意蒙眬的眼睛慢慢睁开,转眼就看见座椅旁边坐着一个人,正背靠着他的身边。

他吓一跳,坐起来嗓子喑哑地问,“你坐在这里做什么?”

陆书瑾听到他醒了,也赶紧爬起来,说道:“我见你睡得快要掉下来,所以才想坐在这里拦一下,若是你翻下来也不至于摔着磕着。”

萧矜听了她的话,顿时愣住。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楞的人。

陆书瑾已经推开了马车门,在陈岸的搀扶中下了马车。

迎面一阵寒风吹来,陆书瑾裹紧了身上的衣裳,转头就见萧矜披着那件墨金的大氅跳下来,抬步往里走。

陆书瑾紧忙跟上去,行到门口侍卫见了她,立即回身进去禀报,另一人凑上来说:“少爷您可算是回来了!老爷昨夜回府之后没见到你人,下令让人出城搜寻,还以为您是遇见了什么危险呢!”

“什么?我爹回来了?”萧矜大惊。

那侍卫奇怪地看他一眼,又看了看陆书瑾。

陆书瑾道:“我、我去……”

她还没想好编什么理由。

“先进去。”萧矜在一旁道。

陆书瑾就绕过侍卫,跟着萧矜进了门。这里是萧矜的家,他自然相当熟悉,走在玉石路上他微微侧头,对陆书瑾道:“此事先瞒着我爹他们,若是我们实在没办法了向他们表明,等会见了我爹,你就说出城游玩时迷了路,在一商户家中落脚。”

“那你呢?”

“就说我是你买的侍女。”萧矜道。

“我不是侍女。”陆书瑾小声说。

“你当然不是。”萧矜阴阳怪气,“你现在可是将军府的嫡子。”

陆书瑾语塞,忽而想到了之前的一个疑问,她说:“先前我在萧府见到了两个打扮富贵的妇人,哪个是你娘?你提前告诉我,免得我认错人。”

“都不是。”萧矜平静地说:“我娘已经死了,你看到的那两个是我爹的妾室,我头上还有两个兄长和一个姐姐,都是庶出,姐姐去年参加选秀去了皇宫,待会你见到人就记住,年纪大的就叫爹,年轻的叫大哥,与我相差没几岁的是二哥,其他人不用叫。”

陆书瑾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玉石路行到尽头,穿过游廊就是正堂,雪在地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白色,整个萧府看上去更加瑰丽。

正堂前的檐下站着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身着暗色的锦衣,上头绣着元宝图案,瞧见了陆书瑾,便对她露出一个颇为慈祥的笑容。

陆书瑾谨记着萧矜方才的叮嘱,走上前乖巧道:“爹,你回来了?”

那男人惊愣住。

陆书瑾一看那人的表情就觉得不对劲,果然身后跟着萧矜已经气得差点归西,扯了她胳膊一把咬牙

切齿道:“你瞎叫个什么东西?”

陆书瑾刚想说不是你让我看见年纪大的叫爹的吗,就见堂中走出来一人。

那人身量高大魁梧,身着墨色金织长袍,腰带当中镶嵌着一枚鸽子血红的宝石,头戴雪玉银冠,面容相当俊俏硬朗,看起来像是才三十多岁,不怒自威,极有气势。

陆书瑾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个人才是萧矜的爹,乃是晏国赫赫有名的大将军萧云业。

她缩了缩脖子,有些害怕。

萧矜给了她一拐肘,低声说:“叫啊。”

“爹。”陆书瑾喏喏道。

萧云业板着脸,训道:“去了何处,为何现在才回来?”

陆书瑾道:“我出城游玩,迷了路便在一商户家歇了一晚上。”

“这云城附近你哪里没去过,如何能迷路?”萧云业问。

“昨日去了没去过的地方。”陆书瑾小声说。

萧云业又道:“这丫头哪来的?”

陆书瑾说:“是我买的侍女。”

萧云业登时大怒,一蹦三尺高,“好你个小子,才多大年纪就知道给自己买通房丫头了?都让你平日里少看点那些艳情话本,你屡教不改,我堂堂晏国大将军,生出你这么好色的纨绔,我的脸往哪搁?!”

他中气十足,震声如钟,陆书瑾的耳朵一阵嗡响,吓得往后退好几步,可算是知道萧矜这狗脾气是谁教出来的了。

陆书瑾:“我……”

萧云业怒瞪着他,“如此不知悔改,今日我定要好好罚你!”

说着他一扬手,抓住了陆书瑾的胳膊,力气无比大,瞬间将她拖出去老远。

陆书瑾害怕死了,惊慌地回头向萧矜投去求救的目光,萧矜却冲她摆摆手,脸上却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陆书瑾被萧云业一路拎着,像拎小鸡崽似,她吓得要死,想着若是萧大将军动用家法打她怎么办?陆书瑾从小到大吃的苦不少,但没被人揍过,光是想想就害怕。

于是她在萧云业怒气冲冲拉扯和萧矜的冷漠无情见死不救下,淌下两行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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