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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 剑出山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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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望松在手心敲着玉笛,同边上几人耳语道:“方才瞧见没有。我这一身气度,真是风恬月朗,神仪明秀啊。可惜,吏部尚书生不出我这样的儿子。”

柳随月听得难受,用手肘推开他:“我看你是不知羞还差不多。若是别叙师兄在,哪有你什么事?谢师兄随意换身衣服,也比你像模像样多了。还不是张虚游太不争气,难怪张尚书总骂他逆子,半点张氏遗风也无啊。”

走在前面的张虚游回了下头,目光幽怨地瞪着几人。

柳随月憋不住,继续窃窃私语道:“耳鼠,果然耳朵大诶。”

张虚游直要反驳,又被崔老爷扯了回去。

“虚游,你不知道,你再晚来几日,崔叔真要熬不住了。”崔老爷五指紧紧扼住他的手腕,满面的愁容,随着低声倾诉瞬间便有决堤之势,连舌头都开始不听使唤,导致声音变得模糊,“你可要帮帮崔叔!二郎失踪得有五六日,可儒丹城的刑妖司竟一点声息也无,不知那妖邪在用什么手段折磨人,我家二郎是万万吃不了那些苦头。再晚几日,我怕他真就熬不过去!”

张虚游回握他的手,好声安慰道:“崔叔您放心,此次我来,带了好几位能手。若真是妖邪作祟,必叫他有来无回。”

进了前厅,立马有管事捧着几件用红绸封好的礼物上来。

崔老爷拿起一个塞进张虚游手里:“权表薄意,是送给几位贤侄的见面礼。”

张虚游忙推辞:“收不得收不得。”

崔老爷不与他勉强,顺道请众人坐下,将礼物各自放在他们手边的桌案上。

管事上了茶,崔老爷轻抿一口,心神不宁地放回桌上,拉着张虚游又是长吁短叹道:“崔叔也是求路无门啊。如今京城到处都在传,说我儿与桂音阁那歌伎私逃,连桂音阁的假母都遣人到府来问,实在是荒谬!二郎不知正在哪里受难,他们却背地编排,用那下九流的娼妓污损我儿声名,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席间一时寂静,柳望松刚端起茶杯,又跟着放下。正襟危坐起来,抬眼去觑倾风脸色。

崔老爷不解众人反应,可无暇顾及这些,见张虚游不搭腔,便主动往下说:“我请刑妖司与衙门去寻我儿,可他们推脱说要先查城南那两位民妇。人都已经死了,难道不是我儿性命更为紧要?那二人——”

张虚游猜他后面定要提他父亲,先一步捧住他双手,情意恳切地担保道:“崔叔真是误会了,刑妖司对二郎一事极为看重,已尽全力搜寻,并未推诿,只是近来城中确实兵荒马乱,人手难免捉襟见肘,如今不是已叫我等过来协查了吗?崔叔等我好消息就是。”

崔老爷伏低做小哄他半天,只得这句无用允诺,当下急道:“可二郎如今与那娼妓一同失踪,我如何能够放得下心!”

倾风想他爱子被掠忍他数次,可还是被他一口一个“娼妓”说得心头冒火。

想他高门士族自不将白丁布衣放在眼里,倚门卖笑的娼妓更是连院中猫狗

都有所不如,但听他将自家儿郎说得这般高洁,又觉得实在可笑。

脸上便带了她讽刺时惯有的那种邪笑,手指端着茶杯在桌上重重一敲,任杯中茶水飞溅到深色台面上,架起条腿,声音冷冽道:“世上谁人想做娼妓,不想做王侯?只是生来命定了九分,才沦下九流。流离风尘,谋口饭吃,说她地位卑微倒也无错,可字字辱她品性,蔑她脏污,倒可不必。她又不曾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而今与令公子一同失踪,身为弱女子,倒是比你儿更危险几分。你儿又不是真的冰壑玉壶,与她多待两日便要生出什么垢来,父母忧虑子女是人之常情,但不要句句拿她身份说事。”

崔老爷愣了愣,也是生了火,问道:“她父母名姓不祥,无人教养。身在风月场所,辗转于男人名利,一身本领手段都是为了魅惑人心,抛却廉耻自甘娼妓,老夫说的是有哪里不对?”

倾风豁然起身,冷笑一声:“我也是个父母名姓不详的孤儿,若非侥幸遇上我师父,未必能过得比那杨氏好,或许连下九流都不如,只能做个苟且偷生的流民。那想来我是没资格管令公子的事了,不脏您眼,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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