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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局你以为净空是谁送走的(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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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尝吧,今年新下来的蒙顶石花。”

孙清圆胸有成竹,慢慢地品着,丝毫不乱,时不时还与长公主品鉴一二。

江晚吟端着手中的茶,只浅浅抿了一口。

“味道如何?”

长公主问道。

那神情,语气,同昨晚陆缙一样,江晚吟又想起了昨晚,重新细细品了一口之后,发觉陆缙说的不全错,竟真的有点甜,只是昨晚她连腮帮子都酸的发了麻,口中也怪怪的,根本没闲心细品。

江晚吟擦了擦唇角,低声道:“初觉微苦,入口回甘。”

“你倒是懂。”

长公主颇为认同,又让人替她斟了一杯。

孙清圆在一旁旁观着,心口微微发紧。

直到日头已经偏西的时候,派去的小厮终于回了府,一进门,却是一个令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消息:“禀公主,近日恰逢中元节,净空法师四处奔忙,不久前刚好乘船南下,去大昭寺参加盂兰盆会了,并不在京里。”

“怎会如此巧,偏偏这个时候离开了?”

孙清圆噌地站了起来,若是前两回还只是意外,但净空明明午后还在,绝不可能这么快便离了京。

一定是有人支开了他。

“是你做的?”

孙清圆直勾勾地盯着江晚吟。

江晚吟其实很不明白孙清圆为何如此针对她,她自问平日同她无冤无仇,甚至今日还去送了她一程,给足了她颜面。

即便她当真做过什么,的确有过失,孙清圆也不该如此恩将仇报,逼她到如此地步。

可这世上并不是你不招惹旁人,旁人便不来招惹你的,一旦有利可图,踩着旁人上位的人比比皆是,没错也要揪出些错来,有错更是要大书特书。

孙清圆便是这样的人,且她性情偏激,一旦咬住便死追着不放。

江晚吟生平最怕的便是这种人,她母亲因恶疾毁容后,性情大变,好的时候待她极好,发作的时候言辞刻薄,时常拿她撒气,故而江晚吟自小便明白,姿容,学识都是外物,性情稳定才是一个人最紧要的东西。

找夫婿也是同样的道理,江晚吟当初爱慕裴时序,也是因裴时序性情平稳,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处变不惊,宽厚仁慈,让她觉得极为可靠。

江晚吟只摇头,轻声反驳:“去佛寺的人是立雪堂派出的,我哪里有这个能耐,孙姐姐想多了。”

孙清圆这话实则也得罪了长公主,直指她有私心,长公主果然眉头一皱。

“清圆不敢。”

孙清圆连声告罪,慌张地垂着头,头都快埋到地上了。

话虽如此,她却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沉思了一会儿,孙清圆又看向江晚吟,“不是你,那一定是你长姐在暗中相助是不是?”

她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声冷笑。

“同我又何干,孙娘子这是着了急,胡乱攀咬起人来了?”

来人是江华容,朝长公主施施然行了一礼后,她乜了孙清圆一眼,“我这一下午都待在老太太的寿春堂里,哪里有空闲分-身去知会净空?你若不信,大可去寿春堂问问。且我若不是刚刚过来立雪堂请安,偶然听见了几句,恐怕我连怎么被污死的都不知!孙娘子,我不过是在你当初蓄意接近郎君,给他送香囊的时候拦住训斥了几句,你至于记恨到今日,不但诬蔑起我妹妹,还要攀咬我徇私?”

江华容言辞犀利,字字扎心,众人纷纷侧了目,总算明白这孙娘子的满腹怨气是何来的了。

偏偏,孙清圆当真做过这些事,心思也的确不纯,她想说她此回并非为此,却毫无辩解的余地,总算体会到了有口难言的难处。

“我并非、并非……”孙清圆想争辩,长公主却极为头痛,“好了,闹了一下午,也该够了。大夫看也看过了,一个你不信,两个你还不信,现在又攀咬起华容来了,这屋子里的都快被你怀疑了遍,若非二郎今日不在府里,孙娘子你是不是还要疑心这净空是二郎派人送走的?”

长公主语气严厉,孙清圆立马跪了下来:“清圆不敢,我自是不敢疑心郎君,可我当真是听见了,且江妹妹举止实在太不寻常……”

“你听错了。”

长公主不愿再听她狡辩,“大夫都已经验过了,既说了没事,那便就是没事。来人,请孙娘子出去!”

两个健硕的仆妇立马利落的过去,一人架着一边,语气不善:“娘子请吧。”

孙清圆满腹委屈,思来想去,也只好当做是自己听错了,不得不放软了声音:“公主,我也是为了府里的小娘子们着想,便是有错,还望您开恩。”

“着想?我看你是想浑水摸鱼,趁机露个脸,你存的什么心,你自己当清楚!”

江华容言辞刻薄,不留情面,“若是郎君今日在府里,你怕是要告到他面前了吧?”

江晚吟虽侥幸逃过一劫,但听着这一言一语,不免有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感。

若是有朝一日,事情败露,她的下场怕是不会比孙清圆更好。

得饶人处且饶人,江晚吟深谙这个道理,没像江华容一样落井下石,反而帮孙清圆说了句话:“孙姐姐为人清正,眼里一贯揉不得沙子,我是信她的,今日只是个误会,她当是听错了,依我看误会解开了便好,也不必追究了。”

她说话时看了江华容一眼,江华容顿时心虚不已,知晓她是知道了小产的事情,待会儿必然有的纠缠,于是微微避开了她的视线,也没再多言。

长公主闻言也侧了目,打量了江晚吟一眼,果然,如王妈妈所言,这位小娘子是个仁心宅厚,不争不抢的。

她其实也不愿闹大,毕竟家塾是由她牵的头,真闹大了脸上没光的是立雪堂。

故而长公主借坡下驴,顺着她道:“你这个事主既然都不追究,那便到此为止吧,只是孙娘子,日后,这国公府你不必再来了。”

这对孙清圆而言已是恩赐,她见好就收,连忙跪伏答应。

转身时,她回望了江晚吟一眼,心情复杂。江晚吟亦是不敢直视她,缓缓低了头。

出了门,日头已经西斜,孙清圆正碰见陆缙回府。

她低低叫了一声,不敢多言,目光微抬时,却正好瞧见他唇角的血痂,目光一顿,忽地想起了江晚吟唇角同样位置的血痂。

样貌相似,古怪的病,小产,两个大夫却都诊断不出来,还有这唇角的血痂……孙清圆这几日的不解在看到这一处血痂时尽数被串了起来。

孙清圆猛地拉住了仆妇:“我明白了,我没有错,该走的不是我!快带我回去,我要回禀长公主!”

她声音炸响开,陆缙本已转身,倏然又停了步,站到了孙清圆面前:“你明白什么了?”

“我都知道了,是她们联起手设了一个局!”

孙清圆太过震惊,语无伦次。

陆缙看了她一眼,忽地挥退了仆妇:“你们先下去,我来处置。”

两个仆妇虽奇怪世子怎么会插手,但陆缙必然有他的道理,两个人恭敬的应了一声,便转身下去。

孙清圆也毫不怀疑陆缙,见陆缙要插手,她更觉高兴,越想越觉得有理,一句一句,将事情合盘托了出来。

“……所以,小产的人根本不是江晚吟,是江华容。与您圆房的,也一直都是江晚吟。世子,您被江氏姐妹蒙蔽了,这一切,从一开始便是她们设的局!”

孙清圆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心口剧烈的起伏着,眸中闪烁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陆缙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问:“说完了?”

“说完了。”

孙清圆迟疑的点头,不明白陆缙为何如此平静。

“好,那走吧。”

陆缙示意了一眼康平,康平立即心领神会,架着人下去。

这回轮到孙清圆不解了,她明明说的都是事实,一句一句,有理有据,为何陆缙反过来要处置她。

“世子,我此言字字真心,天地可鉴,绝无半句虚假!”

孙清圆挣开康平,挣的额头都出了汗,“您为何不信我?”

“我信。”

陆缙仍是一副整好以瑕的样子。

为何他相信,还要逼她走?

孙清圆看着眼前这张淡漠的脸,又想起那日他的沉默,猛然生出一个念头:“该不会……您早就知道?”

“不然呢?”

陆缙面无表情,缓缓垂了眸,终于直视了她一眼,目光锐利,毫不遮掩,“否则,你以为净空是谁送走的?”

孙清圆顿时如遭雷击,她瞳孔瞬间放大——

原来他知道。

陆缙才是最后的设局人。

而她,竟蠢到送到他面前告发他自己的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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