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意等急了(1 / 2)
===蓄意(“等急了”...)===
江华容今日精心准备了一桌酒菜,是想趁机同陆缙多亲近亲近。
未曾想陆缙却兴致寥寥,珍馐美馔摆在眼前,却没动几筷。
她主动同他说话,他也只是语气淡淡,偶尔附和两声,并不热络。
反倒捏着犀角杯,一杯接一杯的饮着酒,时不时看看外面的天色,不知在想什么。
江华容望了眼外面深蓝的天幕和渐渐爬上来的月钩,心知肚明,却不愿深想下去,到后来眼角虽还盛着笑,但再好的佳肴也没了滋味,如同嚼蜡似的,终究是提前搁了筷,叫人备水替他沐浴。
一顿饭吃的没滋没味,又加之白日去了佛寺深受打击,江华容离开正房后,整个人像被抽了心骨,神情落寞。
落寞之余,想起今日净空说的话又十分嫉恨。
凭什么,这世间落胎的妇人不知凡几,偏偏她出了意外,伤了根本,此生都不再能有孕。
她更不明白,她当初明明当晚便喝了避子汤,为何还是出了事?
“不会的,一定是误诊。”
江华容不肯相信,转而又自言自语道,“净空再厉害,擅长的也是内症,一个和尚,又不是专治妇人的,他说的未必就是对的,恐怕是名不副实,言过其实罢了。”
江华容安慰自己,又吩咐孙妈妈道:“嬷嬷,你暗地里再去多寻寻专治妇人内症的大夫,不论出多少钱,喝多少药,都不成问题。”
“事情都走到这一步了,只需小娘子怀上,再暗中偷龙转凤便可万事大吉,只要有了嫡子,您的病便是治不好也没什么。再说,妇人生子如同去鬼门关走一趟,娘子,您又何必纠结于此呢?”
孙妈妈劝道。
江华容何曾不明白这个道理,但她想要的不止是嫡子,她是当真爱慕陆缙,想同他做一对真正的夫妻,想生下融了他们血脉的孩子,而不是往后一辈子都靠着江晚吟生的孩子来维系这摇摇欲坠的长孙媳的身份。
于是江华容执意不应,仍是吩咐道:“我意已决,嬷嬷不必说了,你只管去寻大夫便是,只是切记不可叫人发觉。”
孙嬷嬷见劝不动她,便只好答应下去:“娘子放心,老奴这就去。”
摆在面前的补汤已经冷了,上面浮着一层油花,江华容忍着反胃,还是喝了下去,擦了擦唇角,又不禁去想夫君同妹妹现在在做什么。
一想,她腹中愈发翻滚起来,剩下的半碗无论如何都喝不下。
正房里,江晚吟也刚喝完一碗补汤。
陆缙的指腹缓缓碾过她的唇,又向上五指穿过她的发,抚着她的头,低低地夸奖她,仿佛当真把她当成了孩子。
江晚吟本就比他小上许多,又加之自小不在父亲身边长大,并不厌恶这种触碰,反倒觉得安心。
然她隐隐约约,总觉得今晚陆缙似乎有些怪。
尤其是刚刚哄着她的声音,仿佛不是对妻子,倒是和白日里对她这个妻妹说话时的语调差不多……
但她之前只同他亲近过两次,并不知晓他白日同长姐是如何相处的,只知晓他一贯强势,想来在这种时候自然也是,便没再深想。
眼下要紧的是这汤,她已经尝过那种煎熬的滋味,自然不想再来一次。
但今晚有陆缙在,他们是夫妇,江晚吟想,在药效开始之前,她应当便能解除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替她擦完唇后,陆缙缓缓低头,江晚吟感觉出他似乎要吻下来,慢慢仰起头去配合他,鼻尖已经微微触及,江晚吟已经闻到了一丝酒气的时候——
“世子,是康诚来了,说有事通禀。”
女使低声询问道。
江晚吟也没料到,原本已经阖上的眼微微睁开,迷茫地看着他。
果子要熟透再摘,果汁最为充沛。
不急。
陆缙压了压眼皮,宽大的手摸摸她的头,安抚道:“我出去看看。”
江晚吟依稀记得这个康诚仿佛是他的得力下属,料想事情紧急,明明极不想他在这个时候走,还是偏开了头,轻轻嗯了一声。
陆缙出了门,被夜风一吹,神情又恢复如常。
康诚的确是他的得力下属,他之前派了他跟着父亲那边,他夜半回来,想必是有了情况。
果然,康诚一开口便是一个出乎意料的消息。
“公子,裴时序应当不是被山贼杀的,凶手恐怕另有其人。”
夜风微凉,陆缙衣袍被吹的猎猎,方才的耳热顿时散的一干二净,他眉眼冷下去,垂眸问道:“怎么说?”
“卑职也是猜测。”
康诚将这些日子查到的东西一一告知与他,“立雪堂那边只查到了坠崖便信以为真,转而全力去追捕京畿附近的山贼,但卑职在翻看卷宗时却注意到,案卷记载发现裴时序时他身上的衣衫还是完整的,也正是因此门房才将人认出来。但裴时序是个布商,他身上穿的是上好的蜀锦,一匹值十金,扒下来典进当铺里也是一笔不菲的银钱,这些山贼大多是穷困潦倒的流民,没道理放过这身东西。”
康诚是流民出身,当初也曾误入歧途,偶然遇到了陆缙,随他从军才有了今日,因此他最能觉察出异样。
“你说的不无道理。”
陆缙沉吟片刻,颇为认同。
但,裴时序若是被人蓄意谋杀,那便值得深究了。
他一个隐姓埋名的商户,初到上京,是何人要蓄意杀他?
他又有什么值得人惦记的?
“接着查,青州那边跟上,上京这边也要查一查,尤其要查查裴时序究竟是为了何事入京,又见过什么人。”
陆缙吩咐道,又提点康诚,“听闻他样貌同我有几分相似,你若是无处着手,不妨拿了我的画像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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