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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屹一开始还厉声呵斥了两?句,后来只剩下了断断续续的水声。
片刻后,杜庭政先从里面出来,可能是衣服上面被溅到了水痕,已经换上了干净的白?色浴袍。
金石心惊胆战地?看?他脚腕上湿透了的绷带,上面泅染了大?片的淡红。
杜庭政扫他一眼,他连忙进去扶蒋屹,蒋屹出来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额发淌着水,苍白?的侧脸几乎透明。
金石要扶他上床,可是蒋屹都成了这?副惨样,仍旧洁癖心理?作祟,接受不了把床弄湿。
他坐在床边,身上裹了浴巾,头发还在滴水。
“杜庭政,”他抬起眼,近乎无声地?动了动唇,“我恨死你了。”
杜庭政好像觉得可惜为什么是恨而不是怕,将?他打量许久,才轻摇了一下头。
金石默默站到杜庭政身后。
他们的状态和刚见面的时候一样,那会杜庭政坐在茶水间的椅子上,也?穿着白?色的浴巾,金石站在他旁边,身后还有很多随时可以?出手的保镖。
蒋屹看?了片刻,闭了闭眼。
“你以?为你抓到我了,就赢了。”他闭着眼睛,忍不住低低笑起来,好一会儿才感叹道,“你太天真?了。”
“你这?样对我,”他睁开眼直视他,静静地?问?,“不怕我再跑吗?”
杜庭政跟他对视,两?人谁都不移开视线,蒋屹垂眸抿了抿唇,缓缓道:“现在我步步忍让,也?是在给你机会。”
刚刚被欺负都没有骂人,此刻说的话却比骂人还要硬气。
杜庭政盯着他,眼神快要将?他撕碎了。
他不提上次的‘机会’还好,提起来只能火上浇油。
“可以?继续跑。”杜庭政嗤了一声,眼睛里一点笑意都没有,“你试试看?。”
蒋屹长睫上都是未干透的水,垂下时能遮挡住全部视线。
他低低笑了片刻,仰天深吸一口气,直视杜庭政的眼睛:“你问?我,配合、依赖、撒娇是不是假的?”
他缓缓摇了一下头,用?以?往叫哥哥的那种认真?而诚恳的眼神,慢吞吞地?说:“不仅如此,就连我说的话,许的承诺,送的礼物。”
杜庭政死死盯着他。
“墓园扎的花,雪地?里踩出的图案,”蒋屹继续说,微微眯起的眼睛里笑意真?假难辨,“每一次等?你、安抚你、黏着你。”
他表情冷下来,冷眼看?着杜庭政的眼神像是欣赏一般,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地?说,“——都是虚情假意。”
当天杜庭政没在那里过夜。
他穿着单薄的浴衣回家,车上空调温度开得高还好些?,一下了车往里走时被廊下的穿堂风一吹,当即打了两?个?喷嚏。
管家见他穿成这?样就回来了,心里明白?恐怕是又吵架了。
进了大?厅,杜庭政推开上前放热茶的保姆,保镖搬来凳子给他搭脚,也?被他一脚蹬开,凳子腿摩擦着地?面发出“吱”一声刺耳摩响,整个?房间里的人噤若寒蝉,全都垂下了头。
金石抬眼观察了他一下,张了张嘴,刚要开口,杜庭政猛地?掀翻了面前的茶。
汤汤水水顿时撒了一片,年前褚家在拍卖会上送过来的陶瓷杯顷刻间摔碎了一地?。
金石退了两?步,顿时不敢说话了。
桌上的水渍反射着惨白?的灯光,地?上的水渍不停蔓延,没有一个?人敢在这?时上前收拾。
管家无声地?把客厅的温度调高,又拿来了毯子给他搭腿。
“不许任何人跟他说话。”杜庭政阴沉着脸,显然真?的动气了。
管家安抚道:“不许任何人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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