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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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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底的婚礼,日子不过半个月了。

婚纱和酒店都是闻宴祁定下来的,说是定也不算,他只是提供了几个选项,主动权完全在苏晚青手上,两人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沟通,最终定下来在滨城郊区的一家花园酒店举行。

闻宴祁一开始还不怎么乐意,他更想去新西兰,苏晚青劝了他,按最实在的话来说,婚期将近,她那些朋友来不及办签证,总不能让她连个伴娘都没有。

“要不把婚期延后一个月?”她揶揄地笑笑,“应该就来得及了。”

当时俩人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沙发上,闻宴祁正拿浴巾擦头发,听罢挠了挠喉结,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那就露天花园办吧,蜜月再去。”

就知道是这个结果,苏晚青笑着去揽他的脖子:“你就真这么着急?”

“你不急?”

“我还好呀,你又不会跑。”

闻宴祁将浴巾丢到沙发靠背上,挺不乐意听到这话,垂眼睨她,“腿长我身上呢,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跑?”

“腿是长你身上呀。”

苏晚青随意勾起床头柜上的数据线,在手里晃了晃,笑得十分嚣张:“但是牵引绳在我手里。”

迎着她骄横的笑脸,闻宴祁目光缓缓下移到那根数据线上,也笑了声:“喜欢玩绳子?”

苏晚青愣了一下。

耳濡目染那么久,她现在也拥有了秒懂的能力。

松开手已经来不及了,苏晚青被按在枕头上,被折腾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会儿舒服一会儿不舒服的,最后还是拿婚礼警告:“哎呀,我明天还要去挑敬酒服和伴娘服呢!”

闻宴祁这才作罢。

......

筹备婚礼的流程繁琐,但没有长辈参与的环节,倒是省去了一大堆麻烦。

闻宴祁那边并无任何长辈出席,只邀请了三奶奶家的两位外孙,小时候闻宴祁在荣港生活过几年,算是有些情分。

苏晚青这边也好应付,她给查琴之打了个电话,这是大事,她亲自告知表明了诚意,虽然查琴之没说要过来,但她还是解释了一句,只是简单办办,所以只邀请了同龄的朋友。

查琴之不图她什么,可苏向群就不一样了。

近来,苏晚青和苏量依联系得越发频繁,筹办婚礼的消息她是托苏量依转告的,苏向群得知后,还专门给她打来了电话。

毕竟,从两人领证的那天开始,苏向群就一直期待着这天,期待着能以高门显赫的闻家亲家的身份出现在公开场合。

接到他的电话时,苏晚青正在书房陪闻宴祁拆请帖,还未等到他落笔,苏晚青看见来电显示,捂着手机走出了书房。

这么多年,她跟苏向群一直相处得还算不错,当然,这种不错不是指关系融洽,而是冷淡和疏离到了一定境界,彼此都开始心照不宣。

苏向群看重血缘宗族,当初给她改姓,为得是让她认祖归宗,至于

实实在在的父女感情,他其实并未在意。

高中和大学苏晚青都是住校,毕业后也是在公司附近租房住,苏向群从未主动提出让她去家里生活,因此这么多年,苏晚青从未跟他正儿八经地相处过。

他的不上心都表现在行动上,苏晚青全都看得出来,但她也没在意过。

查琴之当初为了寻找苏量依搅得满城风雨的时候,周继胜的态度也很漠然。没有经历过怀胎十月的血脉相连,中间又隔了整整十六年的空白,对于市侩俗气的中年男人来说,重新培养父女感情是一件投资回报率极低的事情,周继胜是,苏向群也如是。

好在苏晚青对他也没有任何期待,她的疏离淡漠,苏向群未必看不出来,因此那通电话里他姿态委婉,仿佛面对得不是亲生女儿,而是一位需要小心维持关系的大客户一般,极其卑微。

苏晚青并没有从这种逆转的局势下获得什么成就感,她也知道,苏向群的卑微是对闻宴祁,而非她本人。

可在某些时候,狐假虎威确实是行之有效的好办法。

电话里,苏晚青就拿出了闻宴祁这张挡箭牌,她说婚礼是闻宴祁一手操办,宾客邀请方面也是由他做主,他不想邀请长辈,纯粹是年轻人聚在一起随便玩玩,闻家那边也没有任何长辈出席,苏向群这才遗憾地挂上电话。

-

苏晚青没有在公司大张旗鼓地发请帖,只邀请了客户部的同事,可请帖发出去,还是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Nicole捏着烫金的信笺,把上面的字看了又看,问她:“这都是闻总写得吗?”

苏晚青点点头:“他的字比我的好看一点。”

“那是好看一点吗?”Doris插话进来,“那是好看一万倍好吧。”

苏晚青当时正在填发.票单,听到这句话不服气地在纸上写下一个名字,递到Doris面前:“我写得也不差吧!”

Doris凝神看,纸上是她的中文名,都灵。

她抿唇点点头:“是比我强点儿。”

Nicole也笑:“你那字写得跟小鸡仔抓过似的,谁不比你强?”

几个人闲开玩笑的时候,创意部开会的同事经过。

黎总监走在前头,老远就瞧见Doris手里捏着的绛红色信封,走近一看果然是请帖,于是笑眯眯地看向苏晚青:“要办婚礼了?”

苏晚青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对......就是小规模办办,主要也就是请朋友们吃个饭。”

她拟邀的名单不多,也没想过请其他部门的同事过去,这会儿见黎总监主动问起,只能委婉地解释。

黎总监也未在意,笑了声:“懂的懂的,婚礼可以不办,饭是一定要请的,不然份子钱怎么拿回来呢?”

这话一说出来,所有人都笑了。

Nicole打趣道:“咱们的工资都是闻总发的,经济实力如何闻总也清楚,到时候红包要是包少了,可别介意啊。”

Doris啧了声,不赞同地看向她:“闻总还能惦记你那仨瓜俩枣的吗?要不是为了让Yulia高兴,咱们哪有资格收到他的请帖啊。”

被一群人围着开玩笑,苏晚青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说客气话,一抬头,撞上了黎总监身后的某道视线。

邢奇武直勾勾地看着她,表情不似之前的畏畏缩缩,很大方对她笑了笑。

苏晚青微怔过后,也轻牵唇角回了一个微笑。

-

2月26是周六,原本是可以省去三天婚假的,但婚礼流程需要提前彩排,周五下午,苏晚青还是请了半天假,Doris作为伴娘,也一起撂了挑子。

两人先去接了杨沅沅,然后一起开车去了郊区的酒店。

那酒店苏晚青之前去看过景,是真的很偏,场地已经布置上了天幕和花路,草坪很柔软,背后还有一处小型的瀑布,不知道是不是引过来的水,水雾飞溅的时候偶尔还能在阳光下看见彩虹。

还未搭建好的舞台上,翟绪大喇喇坐在地上,手里捏着一个台本,那是他特意花钱找人写得,词儿都顺了几天了还没顺下来。

闻宴祁没穿外套,身上只有一件天蓝色的衬衫,领口微敞着,里面是早上苏晚青给他挑纯白高领毛衣,头发长长了些,刘海又能垂下来,站在光照充足的地方,是真的挺帅。

苏晚青走过去的时候,他正在跟酒店经理沟通草坪种类,都说女人爱斤斤计较,男人计较起来也不遑多让,这会儿他就揪着经理,说来说去就是要鲜切草坪。

“现在的草坪也蛮好的呀。”苏晚青走过去,随口说道,“脚感挺好的。”

经理转身看到她,宛如看到了救世主,忙唤了声:“闻太太来了。”

闻宴祁也注意到她,第一件事就是揣起她的手放进了自己的裤兜里,然后再看向经理,也没有倨傲,就事论事一般开口:“她姓苏。”

经理脸色变了变:“苏小姐,鲜切草坪供应商出了点儿问题,面积可能......”

“出现问题,第一时间应该是去想办法解决,而不是来求客户通融。”

闻宴祁打断他的试图求情,眼睫垂下来,这会儿又显出几分盛气:“鲜切草坪是贵酒店当初承办婚礼时白纸黑字签下的细则之一,唐经理若是忘了,我不介意让助理带着法务过来一趟。”

“别别。”唐经理抹了把额上的汗,“我现在就找人想办法去安排。”

看着经理走,苏晚青抽出了被他握住的手,挽上他的胳膊,语气软乎乎的:“你干嘛呀?”

闻宴祁垂眸睨她,语气有些憋闷:“跟不讲规矩的人掰扯规矩已经够烦了,你可别再来气我了。”

“谁要气你了?”

苏晚青也看出了那位经理有点试探的意思,她在意的不是草坪,而是另一件事。

打着圈儿地转闻宴祁手上的戒指,她抬起眼问:“他刚刚叫我闻太太,你为什么不高兴?”

闻宴祁勾住她

不安分的手(),随口道:“有人会叫你闻太太?()『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可却没人会叫我苏先生。”

苏晚青愣了一下:“你......”

许是因为邹月的缘故,闻宴祁非常厌恶这种约定俗成的家庭模式,甚至于是一些流传已久可能并无恶意的称呼或叫法。女主内男主外,这种习俗自诞生开始助长了多少男人的自大狂妄,闻道升算是足以警醒他一生的反面教材。

他不想说那些大而空泛的理论,但在他这里,他不需要苏晚青为他牺牲任何,事业或者生活,包括某部分的自我认知。

“嗯,我不喜欢。”闻宴祁一本正经地重复一遍,而后捏了捏她的掌心,低声道,“以后听见别人这么叫,你也要纠正。”

苏晚青就这么看着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你......你不会是女人吧?”

现实生活中,类似于这样的事不要太多,说出来旁人觉得你大惊小怪没事找事,不说出来自己又总有种被慢慢驯化的感觉。女人这一生都在被教条驯化,在无数个润物细无声的时刻里,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无法感同身受。

“你也太懂了吧?”她瞪圆眼睛,漾着明晃晃的笑意,“你要不是女人,绝对说不出来这些话。”

懒得再提起儿时那些沉重的记忆,闻宴祁眉梢轻挑,选择一个更适合也更无赖的方式,直接揽腰将人带过来,故意坏笑:“要说这世上谁最清楚我的性别,那应该就是你了吧?”

正经不到三分钟又犯浑,苏晚青恶狠狠地伸出食指戳他的胸膛:“你那脑子怎么一会儿干净一会儿脏?”

闻宴祁擒住她的手指,刚想说话,身后响起了一阵怪叫——

“操,我都烦死了!你俩别在我面前碍眼了行吗?”

转身看,翟绪蹲在地上,手里的台本已经被捏得皱皱巴巴,俨然是做了不少功课,但看他的脸色,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一开始就让你当伴郎,谁让你非要当什么司仪?”苏晚青看他为难的样子,调侃道,“还能比《出师表》更难背吗?”

翟绪这人的习惯,一喝多就喜欢给人背《出师表》。

“难多了好吗!”翟绪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臊眉耷眼的,“之前是我没有自知之明了,妹砸,要不咱商量商量,我明天就不脱稿了,你看行不?”

苏晚青自然是没意见,有意见的另有旁人。

她看向闻宴祁,瞳色亮晶晶的:“怎么说老公?”

闻宴祁看翟绪一眼都觉得烦,没那个金刚钻还偏要揽瓷器活,当初他就不该信他拍着胸脯的再三保证,几百字的东西,愣是背了一周都没背下来。

“不是,”他随意插兜站着,居高临下地睨他,“你那大学真不是翟叔花钱给你塞进去的吗?”

“......”

翟绪气得眼镜都瞪圆啦,就差跳起来说了:“老子高考514,自己考进去的!”

闻宴祁淡定回头,垂眸看了苏晚青一眼,若无其事地问:“没参加过高考,514分是

() 个什么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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