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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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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公司发生了一件大事,Nicole负责的一次线下活动发生了意外,工人从三米高的装修脚架上摔下来,骨裂住院了。

虽然已经赔偿慰问过伤者了,可造成的影响还是不小,现场活动停摆不说,客户还过来质疑瑞思统筹的专业度。

方礼苒发了很大一通脾气,会议室里人人噤若寒蝉,苏晚青去看Nicole的脸色,唇线绷得笔直,眼圈儿泛红,几乎是在崩溃的边缘了。

散会时,方礼苒叫住了KIM,Doris拉着苏晚青逃难似的出去,到走廊上才长舒一口气,叹道:“估计Nicole辞职的决心更强烈了。”

之前她就说过,Nicole在一个女性社交软件上运营了一个账号,如今已有二十多万的粉丝,一条广告的报价也达到了大几千,早就打算转行做全职KOL了。

苏晚青点点头应和:“其实也是个不错的出路。”

散会时已经离下班时间过去了半小时,Doris收拾东西去找周黎,苏晚青独自开车回家,在高架上堵了会儿车,她给闻宴祁发了条消息,问他回家没。

中午闻宴祁在她父母面前闪亮登场以后,索性也不装了,大大方方地走路,下午就回公司上班了。

在车子动起来之前,闻宴祁给她回消息了:【你先做饭,我很快回去。】

......苏晚青把手机扔回了副驾,我做个你大头鬼!

十几分钟后她到了家,洗洗手就从冰箱里掏了一大堆食材出来,Doris说要她直接摆烂,其实也没那个必要。

她之前做饭放调料的时候手都不敢太重,每次都少少地放一点,尝尝味道再查缺补漏。可那天给闻宴祁做饭,她没有用这一招,全凭自己的感觉来。

闻宴祁回来的时候,苏晚青已经端了三盘菜上桌,香菇菜心,糖醋里脊和油焖大虾,听到关门的声音,她朝玄关喊了一声:“还有道番茄蛋汤,你洗洗手就能过来了。”

没等到应声,苏晚青又一头钻进了厨房。

当她端着汤盆走出来的时候,闻宴祁已经在餐桌前坐好了。

......

苏晚青放下汤,看了眼餐桌,餐厅的灯光是明黄色的,比厨房的灯暖一些,照在那几盘菜上,多多少少把菜色提升了几个档次。

“怎么样?”她把筷子递过去,朝闻宴祁笑,“看着还不错吧?”

闻宴祁“嗯”了声,面色微微发紧,随后注意到她期盼的目光,又补充了一句:“很好。”

“很好那你快吃啊。”苏晚青给他夹了一块里脊。

闻宴祁拿起筷子,看起来心情还算不错。苏晚青直勾勾地盯着他把里脊送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嚼了几下,随后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起来。

闻宴祁这个人,面无表情时是清风霁月的翩翩公子,脸色稍一变化便有种压人的威势,教旁人看着心惊。

刚刚把菜端上桌之前,苏晚青挨个尝了一遍,

鸡翅和香菇菜心都没有问题,就是那道糖醋里脊,她是第一次做,只看了遍教程就上手了,醋放得有点多,酸得要命,肉也是干巴巴的。

“不好吃吗?”苏晚青紧张地问。

闻宴祁抬眸看她,眼神晦暗深邃,仿佛是在衡量她的用意。

苏晚青迎着他的目光,有微微心虚,把那盘菜挪到了自己面前,“不好吃就别吃了,吃其他的吧......”

“不用,挺好的。”闻宴祁蓦地出声,面上又恢复到云淡风轻,将糖醋里脊重新放回自己面前,拿着筷子又夹了一块,随后寡声道,“你吃别的吧。”

苏晚青疑惑地抬眸,看不出什么,最后也没说话。

那顿饭,她全程都没碰到那盘菜,闻宴祁专注地吃着眼前的糖醋里脊,吃得面不改色,波澜不惊,苏晚青看在眼里,渐渐开始愧疚起来。

就不该听Doris的话,闻宴祁即便装瘸使唤她几天,也是合情合理的,她这样蓄意报复,良心才是大大的坏了。

“喝点汤吧。”苏晚青拿起他的碗,兀自给他盛了半碗鸡蛋汤,“助消化的。”

她语气里的愧疚不要太明显,放下筷子,耳朵都飘上了一朵红云。

闻宴祁把一切都尽收眼底,看到苏晚青围裙上的云朵小熊时,还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

其实他中午听到苏晚青说要给他做饭的时候,心中就有了一些预感,这几天他确实算得上无事生非,苏晚青闷头帮他跑腿的时候,偶尔也会流露出小小的不满。

闻宴祁也说不上自己到底是出于一种什么心理,明明之前独居的时候,他是一个惯于享受寂寞的人,可现下,他只要一回到家,心中就有了种莫名的期待。

像苏晚青这样笨拙的人,是没法儿察觉到他这些潜移默化的改变的,她只会默默记仇,等到受害者老老实实跳入她的报复陷阱,然后又开始内心煎熬。

好就好得不甘心,坏又坏得不彻底,这很像她能干出来的事儿。

晚饭结束,苏晚青收拾餐桌进了厨房。

闻宴祁不动声色地走到冰箱前,喝了半瓶冰水,嘴巴里的苦涩才慢慢消解下去。

厨房里传来水声,他抬眸看去,苏晚青纤薄的背微微佝偻着,盘子上的洗洁精泡沫丰盈,她用手刮下去,吹了一下,才凑到水柱前冲干净。

拧上瓶盖,闻宴祁走了过去。

......

那盘糖醋里脊被闻宴祁吃了一半,算是给足了她面子。

苏晚青心不在焉地刷着盘子,还在想着待会儿要不要道个歉的功夫,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声音——

“消气了吗?”

闻宴祁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衬衫的袖口卷到了手肘处,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底却不是质问的神情,长睫垂下来,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幽暗的眸色中翻涌着一种陌生的情绪。

“你知道我是故意整你,”苏晚青尴尬地皱眉,小脸霞明玉映,“那你还吃那么多?”

“不让我受点罪你晚上能睡得着?”闻宴祁嗓音温淡,说完就拉着她的胳膊,往后带了几分,“你上楼吧,碗我来刷。”

苏晚青总算琢磨过来,那种陌生的情绪......好像是宠溺?

厨房空间算是大的,但是站两个人还是有些说不出的拥挤,苏晚青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总之她就是“哦”了一声,然后就走到旁边,开始解围裙。

傍晚时分天色转阴,这会儿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雨滴打在客厅的落地窗上,带着沉闷的,厚实的声音,像是隔绝了里外两个世界。

苏晚青心不在焉地看向阳台,脱围裙时没注意,直到后脑勺一小片头皮被扯得生疼,她倒吸一口凉气,才注意到手链勾住了头发。

镂空的小方片,花纹精致好看,却复杂得很,苏晚青偏着头,忍着扯头皮的痛去解开,然后就听见闻宴祁说了句“别扯了”。

他冲洗了手,拿厨房用纸擦干净以后走了过来。

苏晚青维持着抱头的动作,尴尬得无处遁形,小声解释:“勾到头发了。”

闻宴祁没应声,俯身靠近她的头顶,目光专注地研究了会儿,然后垂眼看她,“我帮你解开,你别乱动。”

“好,我不动。”

闻宴祁开始上手,动作十分小心翼翼,之前苏晚青看他打过工作电话,是那种能一句话说完绝不解释第二遍的作风,少有像现在这样耐心的时候。

苏晚青也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看过他,长长的直睫垂下来,眼神专注,与身上那些沉静气质结合起来,莫名有些像手艺过人的古董修复师,或着临时起意绘描山水的大画家。

冷白的手指穿梭在她的发丝中,宛如蛟龙,令人挪不开视线。

“好了。”闻宴祁将最后一缕勾连的发丝腾挪出来,一垂眸,就对上了苏晚青怔然的目光。

氛围霎时沉寂,窗外烟雨朦胧,俩人之间的磁场变得暧昧且旖旎起来。

苏晚青最先反应过来,话还出口,先在心里懊恼地跺了两下脚。

闻宴祁那双手好看得过分,可朝夕相处那么久了,她竟然还能不分场合地犯花痴。

“谢谢你。”她把手拿下来,装模作样地打量着手链有没有被勾坏。

闻宴祁也回过神,单纯是为了接她缓解尴尬的小把戏,才配合地问:“经常勾到吗?”

“不是。”苏晚青抬头看他,有些着急似的,“第一次。”

“哦。”

这事儿算翻了篇,但就这样走了总归也不合适,感觉上跟刻意留白似的,给人留下误会和遐想的空间。

苏晚青想起另一件事,“我之前把结婚证翻出来看了一眼。”

闻宴祁神情一顿,轻蹙眉稍:“怎么了?”

“后天就是你生日了呀。”苏晚青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你要是不想跟朋友出去过,那到时候我在家给你做顿饭吧,这回好好做,行吗?”

雨势渐渐大了起来,玻璃窗汇出

了许多条细长甬道。

雨水顺流而下,落下去也没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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