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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栖枝听了,弯了弯眼角,然后凑上去吻他。

虞栖枝的亲吻很生涩,细细碎碎的,从唇角亲到鼻梁,锲而不舍地,像小鸡啄米一样亲他。

裴璟嫌烦,直接把人拦腰抱起,几步将她扔在床榻上。

虞栖枝寝衣宽松,她轻轻倒抽一口冷气,与裴璟面对面。

裴璟生了一张很好看的脸,眉眼深邃,只是线条偏冷。

虞栖枝抬手摸了摸他眉弓上的伤痕。伤口很深,也很险,只差一寸便要伤到眼睛。

她蹙眉:“你这里怎么还没好?”

裴璟没答话。

“能不能不留疤?”她又问。

裴璟抽空随口回复:“估计难。”

“你就应该好好听府医的话,按时涂药,要不要让卫川提醒……”

在这种时候虞栖枝的话变得意外的多,裴璟眸色沉了下,伸手捂住她的嘴唇,又将人翻了个面。

虞栖枝的体力很差,到后来也就呜呜咽咽说不出什么话来,他手背上都是她零零碎碎的咬痕。

裴璟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自己的手背,再看一眼身旁熟睡过去的虞栖枝。

她的睡相很差,几乎把被褥都卷去她自己那边。脑袋枕在他胸前,呼吸轻浅,大半个身子都蹭着他的臂弯。

裴璟知道,他动一下,她就会醒。他皱了皱眉,很不习惯这种姿势,想要把手抽出来,再将人推开。

却忽然想到虞栖枝方才絮絮叨叨的那道伤痕。

半月前骊山行宫有一场行刺,对方扮作太子的人,想要行刺皇帝。

一场拙劣的扮演与栽赃。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年轻的太子。太子百口莫辩,被暂时扣押在东宫。

昌宁侯府与裴璟,作为与太子有千丝万缕关联的一方,被皇帝适时地推出来,以表示对太子的信任,安抚臣心,并要裴璟找出幕后真凶。

事发当时,裴璟及时劈开了射向皇帝的那支箭,活捉了一个刺客,连夜将人送进大理寺受审。事出危急,没来得及处理自己额上的伤口。

行宫的那一场混乱过后,所有人关心的都是皇帝陛下的安危,关心太子的冤情,和侯府的前路。

只有虞栖枝,见到他以后她哭了,问他痛不痛。

裴璟闭了闭眼,忍下了想要将人推开的冲动。

……

虞栖枝再醒来时,天光大亮,枕畔已空。

她这两年确实有梦魇的毛病,到了冬天尤甚。

昨夜一夜无梦,虞栖枝缓了缓神,向外看去,裴璟倒是还没走,他已经穿好了他那一身公服,侧身倚在桌案旁,熹微的晨光勾勒出他挺拔修长的身形,瞧着衣冠楚楚。

大约是知道她醒了,也知道她在看他,裴璟微微侧过头,冷冷瞥她一眼,视线又落回手中那两张薄纸,神情不是太好。

虞栖枝人还没完全清醒,暂时没心情揣摩裴璟神色背后的含义。

她望着他的侧脸发了一会呆,觉得喉间干渴,起身给自己倒水。

刚拿起茶盏,手腕被裴璟牢牢捏住。

他将手中信纸在虞栖枝面前轻轻抖了一下,冷淡发问:

“故意让我看到的?”

虞栖枝认出裴璟手中信纸是虞家给她寄来的家信。

信件原本被虞栖枝大喇喇地压在桌案上的茶壶下,只要长眼睛就能看见。

虞栖枝没有立刻答话,裴璟看了她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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