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奚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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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们离开了奚氏,去了周家在王城郊区的马场。
刚好当天是宗室子弟小聚,他们见到了小了他们两三岁的三皇子宎狡。
骑马蹴鞠,这位三皇子都不过尔尔,但很多人为其喝彩。
帝王子嗣不丰,这位有极大问鼎的声势,多的是人附庸,也多的是人心甘情愿败在其不怎么样的骑射技术之下。
这人也到了他们跟前,表面好意邀请。
“殿下美意,可下官身体不适,也不擅此道,也只能看殿下大杀四方了。”
奚玄这人也有圆滑的一面,和气应对了三皇子的邀约,但也知道宎狡的目的不是她。
“啊,奚玄你总是如此,但也没办法,你身体残损了嘛,本皇子也不敢让你上啊,不然万一你出点什么差错,奚家还不得恨死本皇子,哈哈哈!”
“不过周姑娘既然在,在北地彪勇之地,想必更好此道,不如陪我们一起玩啊。”
周燕纾婉言相拒,说她从小被教导贤良淑德,也不擅此道。
“北地之风的确如殿下所言,但那是男儿的事,我一介女子,实为不适。”
宎狡:“也对,可惜了,那你的弟弟
应该擅此道吧,听闻周大人亲自教导。”
“他的确擅长,且是其中佼佼者,若是他跟殿下您见面,一定能一见如故。”
后头跟着的言洄看着三人交谈的画面。
似乎都真情实感。
其实是。
宎狡看不起奚玄,认为她体弱多病,是个病秧子,却将得到周燕纾后面代表的周家利益,他想截胡,因为一旦他得到周家的支持,这桁国就板上钉钉是他的了。
他的确觊觎周燕纾。
觊觎其身为女子的美丽跟气度。
觊觎她带来的利益。
而奚家必定早就有关于周家的调查,知道那位弟弟....是庶出。
周家又何尝不知这位三皇子是什么水平。
那么,这周燕纾在说三皇子跟其弟弟必然会一见如故的时候....
言洄看到自家公子别开眼,瞧着蓝天白云,神色平和。
仿佛赞同。
区区庶子,区区宠妃佞族所出的三皇子,在他们看来皆是废物吧,可不得一见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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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场僻静处,没了三皇子那些人,周燕纾没有提起刚刚的事,只是问奚玄是真的骑不了马了吗?
“只是不能长时间射箭,还能应付科考,上马自然也是可以的。”
其实很多人都知道奚玄是在这一块落了状元榜眼不少分。
周燕纾看着奚玄上了马,后者上马的姿态让她眼底微顿,但很快不动声色。
直到她看到为了保护自家公子,那个书童也上马。
用的是一模一样的骑乘技艺跟姿势。
显然,奚玄公子亲自教导过这位书童。
分开后。
回城的马车上,管家夸赞道:“刚刚周姑娘看到公子您上马的样子,许是想到儿时她在北地马场教您的事了,说起来,你们也是青梅竹马呢。”
奚玄笑了笑,她知道刚刚周燕纾在确定她的身份。
直到她上马,后者才确定她是奚玄本人。
很奇怪,她自己是心里有鬼,得应付对方,捂紧身份。
这人呢?为何要仿佛验证,好像不是在挑夫婿,更像是在挑盟友。
而且刚刚这人在挑马的样子....是故意装作不擅此道,然而最终还是在给挑选的马匹上用心了几分。
那匹马矫健且温驯,奔跑时不会太颠簸。
对方在照顾她的身体,以至于在这一块暴露了些底子——周姑娘年纪轻轻,却是很强的相马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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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听说宎狡几次邀约,周姑娘和都没去,没几日后,他们都得知消息——不知为何,三皇子宎狡最近心情不佳,屡屡惩戒他人,一次在世家公子聚会中公然打骂一位青年公子,辱其家族。
“当年秦氏奸妃,其人仗着乃军武起家,镇守边疆,在兵部位高权重,当年竟其谋反之心,欲从凉王一路勾结羌族悖逆我皇族
,你家明明是那奸妃收钱提拔而起的小官,经当年彻查没被侦办,已是幸事,如今也敢在本殿下面前出现,算是什么东西?你家合该被抄家灭门,你也配当官?还入翰林院?!”
后来得知,那人是翰林院的人,也是榜眼,年长几岁,跟奚玄关系很好。
三皇子跋扈失态,本是他的错,结果是这位榜眼没多久就被派遣到完全不擅长且不适应的刑部。
负责督办一个杀人命案。
他去刑部的那天,三皇子也被几位御史联合弹劾了,连着其他不轨之事,不算特别厉害,就是带着几分风花雪月,似有骚扰朝臣妻妾的风声,真真假假的,其母妃求情也没用,被桁帝冷笑着罚闭宫半年。
看似不痛不痒,但半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主要不少朝臣得知这人连那点事都控制不住,竟脑子糊涂到去沾染臣妻,这实在是大忌,于是风向就开始变了。
若非帝王子嗣真的不丰,就这样的货色,谁也不会把宝压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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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那位文质彬彬的翰林院榜眼还是对这个命案束手无策,于是....三皇子被紧闭的第二天。
他的友人拜访而来。
本是忙碌不已,也没什么时间招待对方,若非失礼,该是将人请回去的,可总得见一面亲自请送吧,结果对方一下马车,这位刑部新人就欢喜不已。
“奚玄阿弟!”
奚玄下了马车,刚好看到王城左翼副城隶属的秦岭村郊入村竹林边上有白布盖着。
想来是有尸身。
恶臭入鼻。
寒暄之语不必多,刘榜眼一看她带了人就放心了许多。
“你身份贵重,又是要新婚之人,可不能来冒险,还好带着护卫跟辛夷。”
交往多了,刘榜眼对言洄也算熟悉,言洄行礼,把马匹牵好,回头看到奚玄跟刘榜眼走向竹荫下的三具尸身上。
“起初是开了春,村里的老农上山挖笋,结果嗅了恶臭,一锄头挖开就见到了一只手,额,有些不堪,阿弟就别看了吧,免得回去睡不好。”
结果刘榜眼刚说了话,奚玄就掀开了白布,看到了第一具尸体。
左臂手掌手指残缺,流脓腐液,伤口是锄头造成的了,显然那老农一锄头下去没挖到笋,倒是断了他人的指葱。
“那老农跑回村子喊人,后来报官,案子层级分派,就落在了我这个新人身上。”
“也是我无能,对这种断案之事实在是没有头绪。”
刘榜眼风采绝佳,才气逼人,对着一个地薯也能吟出千古佳句,哪里见过这种凶恶之事。
昨天吐了一天,今天走路都打摆子。
倒是更具风采且羸弱如清风明月的奚公子冷眼看这尸身,面不改色,还用树枝戳了下身体,命令衙役帮忙翻面。
刘榜眼:“根据仵作验看,说是大抵死于半月前,这腐烂之期....“
三具尸体都翻过了。
奚玄扔掉树枝,拍搓手指上沾染的一点尘土,淡淡道:“没那么久,也就这两天才埋下去的事。”
众人惊讶,仵作也疑惑了,刚要说话。
“开春,前几天还下过雨,笋长得极快,那老农在自家熟悉的竹林里,找的自然是笋子多长的地方,可饶是如此,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地方,尸体腐烂程度如此,却没有被春笋顶刺破损皮肤的迹象,说明也就是刚埋下去的。”
“但尸身又腐烂如斯,说明竹林不是第一案发地,是被人转移埋尸,真正的杀人地点还得再找找。”
奚玄看向远处正坐在石头上干呕休憩的老农。
“唤他过来,问他最近是不是常住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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