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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吸完最后一口奶茶，用纸巾折着玩的时候，有人走到了他的身边。

“小奕…？”

白奕欢猛地抬起头。

第22章 22

白奕欢想象了很多和许扬声再次见面的场景，其中大部分都是在几年之后，在路边街角无意识的回眸，在车窗阻隔下不经意的轻撇，按照命运的恶劣程度来说，他们肯定会再见面，但是肯定也不是现在。

在白奕欢的设想里，他再次见到许扬声的时候应该会心平气和，宠辱不惊。那个时候的他已经理解了什么叫爱别离，求不得。他要有一颗佛祖那样大的心脏，再见到许扬声的时候说出“嗯，都过去了”这样的话来。

但是现在的他不行。

白奕欢低下头，抓着奶茶的吸管神经质地上下戳动。许扬声在他对面坐下了，他的手伸到白奕欢的视野里，似乎想要拉住他，但是又缩回去了。

“小奕，”许扬声说，“我们找你都找疯了。”

白奕欢抓着那个纸杯，吸管被他蹂躏得歪歪扭扭，他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到盘子的垫纸上，晕开一片湿痕。

他以为在门口驻足的那几分钟已经是自己给许扬声的最后通牒，但是在见面之后他才知道，永远没有最后通牒，什么都没有，他无论怎么咒骂怨恨许扬声，但是他还是爱他的。

“你是、你是来找我的吗，”白奕欢低着头，带着泣音说，“扬声，我一直等你来找我…”

他的眼泪越来越多，一滴一滴，把垫纸上喜庆的红色广告晕染成更深的颜色。

“…我是来找你的。”许扬声的声音也有些嘶哑，“我…跟我回去吧。”

白奕欢觉得自己手指尖都在颤抖，“回去？”他抹了一把眼泪，抬起头来用朦胧泪眼望着许扬声，“你、你要带我和你一起吗、我想、想和你一起…”

许扬声叹了口气，似乎是不忍心看他这样，从餐盘上抽出两张纸来，给他擦眼泪。

“对不起，”许扬声让纸巾吸满白奕欢的泪水，那双小鹿似的眼睛又清澈起来了，“小奕，我带走你…是我不对。”

“什么、什么不对？”

白奕欢紧紧地抓住他的手，不让他缩回去。

“小奕，这些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也…我也不是故意的，”许扬声柔声说，白奕欢想现在的他和那个指着他骂他恶心的人根本没有丝毫相同，“我们都没办法选。”

白奕欢觉得自己仿佛跳入了冰水当中去，全身上下都感觉到了一种庞若疼痛的麻痹感。

“你要我回去吗？”白奕欢控制不住提高了声调，“你要我回去吗？你说我恶心，你又要把我送回去和他做ai吗？？”

“小奕，”许扬声轻轻拍着他的手背，“…那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这样说的…我应该…理解你。”

白奕欢觉得这个人他不认识了，他不像是许扬声，不像是那个天台上干净的少年，也不像是那个会给他买甜筒，在大床上握着他的手发誓以后要和他成家的男人。他们之间有太多片段，突然之间一切都被一句“理解你”打碎了。

许扬声变了，最终还是变了，他懵懂地想，他到底什么时候变的？他什么时候变的？是他们毕业一起去旅行的那次吗？是他去参观许扬声新家的那次吗？是他们抱在床上的人那次吗？许扬声在亲吻他，在叫他小奕，但是他在想的是什么？是理解我爱的人被他的哥哥胁迫上chuang吗？

理解我，理解我什么呢？你难道不是应该爱我吗？你难道不是应该深爱我吗？为什么你要理解我？我们是陌生人吗？什么时候我们变得连陌生人都不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