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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杨樵(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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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他这一辈人中最成功的青年才俊,他回到云州定居,在家族中属于重磅消息,很快就在亲友及亲友的亲友间不胫而走。

有一位远远远远房表姑,热衷于为适龄青年男女牵线搭桥,素有云州第一红娘之称,据说经她手促成的佳偶足有上百对。

这位表姑出于一片好心,单方面对表侄杨樵发起了婚恋助力,在云州数个婚介群中打出了“英俊多金、母胎单身、巅峰品质的26岁优秀男孩”slogan,诚邀云州广大适龄女孩前来配对。

之后引发了种种闹剧,一整个春节鸡飞狗跳,在此无需赘述。

造成的结果就是,杨樵深思熟虑后,发了一条不屏蔽云州亲友长辈的朋友圈:

有个事和大家说一声,我就是传说中的男同性恋。

——正式官宣出了柜。

他的工作展开依托于互联网,大学后的社会关系也几乎都不在云州,父母前

() 几年就已经接受了他的性向,熟悉他的朋友们也早已清楚这一切。

他真正在乎的这部分人,都在用很寻常的态度和他相处。

加上事业运一帆风顺,在没有不良嗜好也不会胡乱投资的前提下,26岁优秀男同杨樵已经完成了足够抵御人生风险以及跑赢通胀的资本积累,这让他有了不必在意外界声音的最大底气。

这位优秀男同始料未及的是,公开出柜击退了云州当地的热心表姑们,吸引来了朋友圈里另一波热心人士。

那条出柜宣言发出后没两天,过完了元宵节,一位以前合作过的甲方代表联系到了杨樵,先是对他表达了勇于直面自我的祝贺和祝福,而后很积极地要介绍一个亲戚家的男孩给他,让他有空回北京,一定要和这男孩见见面,处一处。

——同性恋身份也不能自动获得不被催婚的buff。

杨樵不好违逆人家的面子,准备施展拖字诀,原本他就计划好了要在云州居家办公,如非必要,短期内不打算回北京。

拖了一个多月,拖到了春暖花开,那男孩等不到杨樵回京,趁着周末休息,自己主动找了过来。北京到云州的高铁全程四十多分钟,既能来看看传说中“巅峰品质”的木头总,也能顺便来云州短途旅游。

那一天,杨樵刚好和好友薄韧在一起逛家居店,要给杨樵的新房子添置些东西。

两人并肩躺在一张懒人沙发上,觉得这沙发很不错,讨论它适合摆在杨樵新家的哪个位置。

杨樵看出薄韧也很喜欢,提出不如一次性买两套,其中一套送到薄韧家里去。

恰在这时,那位介绍人发来消息,两人同时感觉到了杨樵衣兜里手机的振动,杨樵拿出来看,身旁的薄韧便也看到了。

介绍人在微信里说自己那外甥还有十几分钟就要到云州高铁站,没有同伴,这小男孩是第一次独自离京出门,就拜托给杨樵了。

杨樵考虑了短短几秒,决定去高铁站接人,无论如何,不能把人扔在那不管。

因为这件事,薄韧和杨樵吵了一架,理由是自己好不容易找同事调班换来的假,就为了陪杨樵逛街,杨樵竟然如此重色轻友,简直狼心狗肺。最后沙发也不要了,愤怒地走了。

饭店包间里,杨樵对邹冀讲完这一切,无语地总结道:“你说他是不是神经病。”

邹冀发表看法:“这一定是吃醋了啊,没有别的可能。如果他不是吃醋,我把头切下来给你烤脑花。”

杨樵从桌上摸过茶刀,刀柄朝向邹冀,将刀递了过去,说:“来,切给我,我好趁热送到后厨去加菜。”

邹冀忙笑着把茶刀一把拨开,又给杨樵倒茶,幸灾乐祸地说:“只是见面他就这样闹了,如果你真和那小男孩谈了恋爱,他一定会被气死,随时随地会发疯。”

“这我信。”杨樵并不否认这种猜想,说道,“他三四岁就是这种神经病,我跟别的小孩儿玩了五分钟没理他,他就一哭二闹,扯着鞋带要上吊,长大了也没改,有时

候我和你单独联系次数多了,他还吃你的醋……小花招很多的直男,有时候真是要烦死了。”

邹冀根本不信他会觉得这事很烦,但并不说破,道:“我们还是要用发展的眼光看待他,比如你这次回来,我真觉得他待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你没觉得吗?你勇敢一点,就算不成也没什么损失,哪怕他不同意谈恋爱,他也还是离不开你,大不了也就现在这样,继续当朋友咯。”

“我没感觉有什么不一样。”杨樵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反问道,“你有时间在这里怂恿我去找死,你为什么不去追你女神?上海又不远。”

指导别人是爱情大师,轮到自己的事就自认情场loser,邹冀马上掩耳盗铃起来,说:“我……我在忙着拓展业务,刚接手了两条街的地盘,快要忙死了,哪有心情追女神。”

杨樵也信口开河道:“我们刚签了几个新人,账号要引流,我也忙死了,没时间想男人。”

两人默默喝茶。

“引流这种小事,”邹冀疑惑道,“还得木头总亲自下场吗?”

杨樵说:“我总要看着点,不然下面小孩很爱乱来。”

隔行如隔山,资深物流从业者、坐拥一区四街道八个社区菜鸟驿站代理权的邹冀,对新媒体不怎么懂,说:“过年那次吃饭,你不是说不想干了,想回来躺平吗?我看你也没回北京的意思,还以为你真要躺了,都财富自由了,别这么拼了兄弟。”

杨樵说:“哪那么容易躺啊兄弟?”

包间门被推开,两人停下交谈。

姗姗来迟的薄韧从外面进来,他个子很高,肤色被晒得很健康,头顶短发蒙了一层细密水珠,黑色夹克的肩上也有一点淋湿的痕迹。

“薄师傅来了,”邹冀笑道,“外面是下雨了吗?”

“是啊,为了跟你们吃这顿饭,薄师傅风雨兼程。”薄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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