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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寝殿。

很快,妇人被左右之人扶持引退到便殿。

进去祭完先父,林业绥转身离开。

疾步追逐出来的郗氏站在殿外,但只能望见那道宽厚的背影。

从家庙出来,林业绥便回了所居的屋舍。

二人起居的房室中,整夜跪侍在卧榻旁边的媵婢见家中男主人归来,迅即站起,转身面朝男子行,然后低头出去。

林业绥朝宽大的卧榻望了一眼。

随后,目光又落在几案上。

那是一件黑中泛蓝的大裘,应是黑熊皮。

他走过去,探入帷幔内,见女子没有发热才放心去沐浴。

青铜盘中的薪炭全燃之际,星火从其中迸裂而出,漂浮在空中又渐渐暗灭。

谢宝因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视线一偏,透过垂帷似乎看见昨夜在兰台宫酬酢的男子就散发坐在席上。

炭火在离他三尺处。

她穿着中衣下榻,有些失神的看着男子头发,然后拿起沐巾,双足屈着跪在坐席:“郎君是何时归来的?”

木屐履过地板时,林业绥就已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他放下沉重的书简,抬眼与她对视:“大约七八刻前。”

而后大掌贴上女子的腰。

男子轻声道:“我擦过了。”

谢宝因忆起他身边僕从所说,神色肃穆:“寒冬遇水,头风最易发作。”

林业绥眉宇微挑,望向严肃的女子,恍然明白昨日清晨她的异样,以及那句质问是何意,她已从童官那里知道自己身体是何种状况。

他收回手,唇角勾起一抹笑,但语调低沉:“幼福就如此忧虑难与我及尔偕老?”

谢宝因重复着拭发的动作,情绪低垂:“其实你明明都知道答案。”

林业绥横臂在女子腰间,把人从身旁揽到身前,指腹去触耳垂,慢慢感受着软肉在自己手中变得温热:“但幼福,你是一个独立于我之外的人,我不可能永远都猜到你内心所思所想,有些话你不说,我永远都不会知道。”

在范夫人那里所受的家学,使她成为娴静淑女。

谢宝因以十指穿插过男子墨发,指根没有察觉到湿意才安心,然后她将下颔抵在男子肩骨上,或是初醒,精神稍有迟钝:“你身体到底如何?”

林业绥拿起案上的大裘披在她身上,而大裘之下,手臂环上女子楚腰,放缓声音:“昔年我虽拜王廉公为老师,但我深知留在国都与那些大儒辩道毫无益处,那时西北有战乱,征虏将军麾下的谋士,在隋郡为能尽早被器重才有此恶疾,多年难医,还有便是陵江边被烈马所伤。”

感受到热意的谢宝因用手指捏着裘边,她慢慢拉拢到男子身后,将两人全都笼罩住:“聚少成多,积小致巨,以后药石、针刺、灸疗都可一用,经年累月必会康复。”

林业绥哑然失笑,放在怀中人腰上的力道渐渐收紧。

“老师已经身在国都,明日可要与我一起去?”

“嗯。”

【?作者有话说】

第111章 凤皇在笯

翌日鸡初鸣。

雪渐停的时候。

士族所豢养的昆仑豪奴立在车驾左右及前方, 护送家中主人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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