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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约定好的那天到来时,喻安宵一早就出了门。他觉得九点这个时间,应该能让每天都在辛苦谋生的准高中生睡个懒觉。
他不清楚对方有没有什么忌口,便早起多去了几家早餐店,各种餐点都买了一点,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二十分钟到达了巷子口。
还不等他担心早餐会不会凉掉,他就看见了似乎已经等了很久的程迟雨。
程迟雨换了一个宽大的T恤衫,上面的字母都被洗得有些发白了,穿着一条长度不到膝盖的黑色短裤,运动鞋看起来也穿了很久,有点旧了,鞋边磨损严重,但是一身都干净清爽。
就是头发太短了点,还剪得乱七八糟的。
不像理发,像泄愤。
大概是听见了关车门的声音,低着头看地面的程迟雨循声抬起了头,确认后立刻走过来。
喻安宵的眼睛微微弯起,给他拉开了副驾驶的门,说:“这么早啊,我还以为我会先到。”
程迟雨安静地坐上车,把背上的书包取下来抱在怀里,说起话仍然没有什么情绪起伏,“我爸说,让客人等,很不礼貌。”
喻安宵沉默了片刻,他想等会儿再聊这件事,在此之前,他说:“我买了早饭,吃一点吧,还是热的。”
两个袋装的热豆浆,还有一兜小笼包。另一个纸袋里装的是猪肉香菇馅的烧麦。程迟雨看了一眼,以为已经够多了,没想到还有一个纸袋,打开一看,是几个红糖馒头和各色的小小豆沙包。
程迟雨看了看他,先把豆浆接过来,没有说些客气话推辞,只是对他说了谢谢,便很自觉地安静吃早餐,吃什么自己会伸手拿,一点也不让人操心。
喻安宵把车窗都打开了,不到九点钟的晨风还带着丝丝凉意,灌进车内,让人心情安宁。他拧开了另一袋豆浆的塑料盖,也不多说话。
此时喻安宵的心情倒是轻松了一些,他总是听说处于青春期的青少年有些难以沟通,况且他和程乐秋都已经多年未见。但是目前两人相处良好,程迟雨话少,也很礼貌,而且没有许多成年人的臭毛病——比如明明饿着肚子还非要说自己吃过了,两个人拉锯半天才能开始吃一顿早就凉掉的早饭。
南山墓园很空旷,放眼望去皆是翠绿的松柏和起起伏伏的白色墓碑。
喻安宵将一束掺着满天星的百合花放在墓前,蹲了许久没有起身,他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觉得程乐秋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回头问:“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
程迟雨说:“我刚出生的时候,那时候拍了好多照片,后来没怎么拍过了,他说自己老得太快了,不好看了。”
喻安宵看着他,说:“你们拍全家福了吗?”
程迟雨点点头,“你想看吗?我带过来了。”
两个人坐在台阶上,迎着山坡上的凉风,开始翻看这本历时十多年的老相册。
喻安宵看到读初中时的毕业照,弯着眼睛问他,“你知道哪个是我吗?”
程迟雨探过头看了一眼,立刻指出那个站在程乐秋旁边的人。他穿着普通的白色短袖,照片的年纪很大了,竟然也能看见他笑起来时嘴角的浅浅梨涡。
喻安宵笑了,说:“眼神这么好,看来我的变化也不是很大。”
程迟雨帮他翻到了下一页,两面的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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