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从她的窗户看月亮(1 / 2)
夏橘对他会挂掉自己的电话的事,丝毫不感到意外。
他能回她都让她觉得挺神奇的。
夏橘静静放下手机,默不作声的合上了电脑,若有所思的向窗外看去。
很快便回过了神,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转身往别处走去。
转眼半个月过去,深市进入深冬,夏橘从进到商夏到现在总共修复了六件玉器和两尊石像,而馆内关于这一块的展馆,早已准备好了,只是一直没有对外开放。
林老比她想象中还要忙,每天除了商夏的工作,还要去大学讲课和帮其他人解决比较棘手的修复和把保护问题,隔三差五就往全国各地跑,一待就是好几天。
夏橘大部分时候都是独自在修复那尊金辽的佛像。
每天一坐就是十几个小时。
同期进来的新人都无比佩服她的胆量,试用期都还没过,居然就对上手这么大工程的修复,因为不止要把丢失的这一块还原,还要雕刻打磨上色。
而夏橘比他们想象中还要稳,一点点看着从前佛像在她手里有了雏形,不止如此,夏橘连石碑也能看。
其他馆遇上问题,她也能给出建议和帮助,偏偏她又没什么架子,不多言不多语,给人一种和年龄不符的成熟和稳重,总让人不自觉忽略她的外貌,把她当作那种老师傅尊重,
夏橘也不在意。
又过了几天,姚欣终于在时隔多年踏上深城这片土地,与她重逢,姚欣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而夏橘明显比从学校离开的时候,成熟了很多。
眉眼间有一股波澜不惊的从容。
可是姚欣觉得她比以前更漂亮了,白皙尖削的脸上没有一丝瑕疵,什么雀斑黑眼圈纹路都没有,就连眼睑下的卧蚕都是饱满的,身上也是该细的细,该有肉的地方有肉,一听两个人体重差不多,姚欣忍不住在她腰上掐了一把:“你这肉也太会长了吧?”
夏橘只是笑着躲开。
她开着车带姚欣当商场里面吃饭,吃饭的时候,姚欣问起和她陈海生的事,夏橘觉得陈海生没什么好聊的,三言两语概括,认真和她讲了在西藏和温书尧的事。
姚欣听到她敢一个人去阿里地区,整个人都惊呆了。
夏橘淡淡笑了一下,想起回头在古格王朝回头看见温书尧的瞬间,眼睛里刹那的柔软,轻描淡写的回道:“不算一个人。”
姚欣看着她而今云淡风轻的样子,却没有道破,那个时候她该有多绝望,才会一个人驾车去阿里。
她了解夏橘这个人,就算她心里有一场海啸,她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从表面上看过去始终都是平静的。
这个叫温书尧的人,一定对当时的她很重要。
支撑过她无数崩溃却无人知晓的刹那。
姚欣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
夏橘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同时邻桌吃饭的男生一直在暗暗打量她们,在她们吃饭准备离
开的时候,一个男生鼓起勇气过来问夏橘要联系方式。
夏橘微笑着拒绝了。
走出餐厅,下电梯的时候,姚欣调侃她道:“我以为你现在就喜欢这种年下的小奶狗呢。”
夏橘笑了一下,望着前方没有解释。
姚欣张了张唇还想说点儿什么,只见她静静地前方,不由顺着她的视线过去,只见一个年轻女孩正在育婴店里挑选着衣服。
姚欣不解道:“怎么了?”
夏橘没有解释,只是淡淡从乔宛身上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往下走去。
深市是海滨城市,冬天温度平均温度也在十几度,很少有特别的冷的时候,正好是周末,天气也还不错,夏橘带姚欣去了海边,也听了演唱会,晚上夏橘开车回去的时候,看见小区门口停着一辆似曾相识的车。
悄无声息将车在路边停了下来。
姚欣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夏橘眯着眼睛道:“陈海生。”
姚欣一惊,顺着夏橘的视线看了一圈,最后才将视线定格在一辆宝蓝色的汽车上,而车里显然还坐着人,车窗被放了一半下来。
姚欣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把车停下来。
这种情况下,不应该是陈海生不敢见她才对吗?
夏橘看出她的疑惑,向她解释之前在自己住得地方碰到陈海生的事,还有育婴店的女孩是陈海生老婆的事,姚欣听闻就要下车去打陈海生,夏橘一把拉住她。
前段时间还有人到商夏博物馆打听过她,但是被打听的人并不认识她,只知道林老不在,就跟他说夏橘不在这儿。
那人不死心的又问:“之前开馆仪式的时候,她不是还在吗?”
被打听的人脱口而出:“来帮忙的吧。”
那人便再也没问过。
夏橘当时就觉得这个人可能陈海生,但是没有多想,而今却又在这里碰上,很难不说是一个巧合。
她其实不太清楚陈海生找她到底想干什么,可她很清楚,她不想见他,甚至一句话都不想听他多说。
而且对方还是有妇之夫,不管她占不占理,落到舆论,都是她吃亏。
所以明知是屎,就更没必要沾了。
她拉着姚欣悄悄下车。
借着姚欣的掩护,往小区里面走去,陈海生并没有察觉。
姚欣忿忿不平:“我要是你,指定得把他从车上拉下来打一顿。”
夏橘没有说话。
姚欣气过以后,又觉得夏橘是对的,她在这里无亲无故,也没什么朋友,而且又是独居,陈海生如果起心对她做什么,她也根本做不了什么。
想到这儿,姚欣对他的怨恨又重了一分。
夏橘神色如常,只是回去就开始找新房子,而后连夜打包准备搬家,姚欣心疼地看着她:“你要这样躲他到什么时候,实在不行,你辞职跟我去北城吧?”
夏橘不知想到了什么,轻轻摇了摇头。
姚
欣以为她是舍不得温老最后购回的这批藏品,也没有多言,而她想得还要更多一些,除了那批藏品,还有她给温书尧的承诺。
她把家搬到了距离博物馆更近的地方,并且把之前的车卖掉了,重新换了一辆车。
姚欣陪她搬了家,卖了车,才搭乘晚上的飞机离开。
夏橘一直机场陪到她登机。
而她从机场的停车场出来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也跟着她的车后驶出,夏橘不由从后视镜里多看了一眼,夏橘的新车还没有上牌,挂得是临时车牌,默默变道降低车速,让对方先行。
温书尧坐在汽车的后座,淡淡扫过窗外挂着临时牌照的SUV,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
坐在副驾驶和旁边的男人将近一个月没有见他,事无巨细的说着近来工作和公司的事情,温书尧静静的听着,他不怎么说话,但说出来的问题和提醒一般都是一针见血。
两个人都是商夏的总经理,看上去年龄都不大,但是在工作和集团里都是出了名的老谋深算,在深市商界排得上号的青年才俊,更是让温家其他人提着都头疼的主,也只有在温书尧面前才会流露出属于年轻人的情绪。
温书尧始终是那张漠然的脸,看不出任何情绪。
回到温家,两个人随之下车目送他离开,而立刻又有人和他汇报其他的事情,他始终气定神闲。
似乎任何事和人都无法在他这里掀起一丝涟漪。
除了一个人。
温书尧从别墅的室内泳池出来,面无表情的看着桌上的手机,夏橘自从那通语音电话再也没联系过他,但是也没有再拉黑他。
他能看见她这段时间的动态,她的朋友来深市了。
她的动态明显比以前多了,从前到西藏都不发朋友圈的人,现在连路边的小花都要分享一下。
他知道,她在等着他去找她。
似乎在她看来,他去见她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她愿意给他时间。
可他自然不吃她这套。
要就全部都要,只要一个温书尧,他难得给。
—
夏橘对他的想法全然不知,只觉得他比她自己想象中还要忍。
距离她打给温书尧的那通电话已经快要两个月了,而他依旧没有任何联系她的意思,导致夏橘都动了主动询问他的心思,却又一次次按耐下来。
两个人似乎都在比谁更能忍。
夏橘修复的藏品也正式进入了新馆,放进展馆那天,她专门去看过,还发了一个朋友圈,而他从来没有给她点过赞。
好像压根没有看过。
看着那条动态,颇为失望的撅了撅嘴。
殊不知,在她发了朋友圈的第二天,温书尧便独自到展馆去看过了,他双手插兜的注视着灯光下的玉璧,淡漠平静的眉眼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无意中经过的馆长看到他的时候被吓了一跳,以为他是看进度的,立刻诚惶诚恐的向他解释,而他脸上
的表情始终平淡的。
这些藏品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只是她对他有意义。
可是从馆内出来,距离她所在的修复馆只有几百米一眼,他淡淡看了一眼,也没有过去的意思。
径直离开了。
然而他去新馆的事还是不胫而走,可是除了老馆长谁也没看见他,只是不禁聊起了从集团总部听来的八卦。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