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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7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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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先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恒帘再看了看身侧目光灼灼看向贺显金的长女恒溪,陡觉世事无常。

他原先把这个女儿带在身边,不过想拖到幼子弱冠的年纪,把铺子里二管事的位子占上,免得隔房的兄弟趁机把自家子嗣塞进来。

长女,就是个占位子的,是个炮筒,打完了就可以嫁出去了。

如今看来,若非这个长女,他恒家要么跟白家一样,被彻底排除出宣城纸业的中心圈子,要么跟下首坐的这一群作坊主、商户老板一样,陈记丢什么,他们就吃什么。

如今,至少他恒记,还有被拉拢的价值。

恒帘叹了口气,目光再看长女恬静婉约的侧脸,瞬时之间心头闪现过好几个念头。

再看看吧。

贺显金坐得稳陈家,不代表五娘也可以。

更何况,贺显金对外的手腕强硬担当,但对内,她有天然劣势——一个长辈的名头盖下来,她不从也得从,不交权也得交!

陈家长房走仕途,陈家老二无所出,陈家老三膝下却是有二子,四郎没什么名声,三郎跟着舅家在外游历。

游历,经验攒够了,不就回来了?

等陈三郎回来,贺显金这个位子坐不坐得稳?坐不坐得长?坐不坐得下?

这都是大问题。

恒帘扬了扬头,适时出声,“能以商会的名义上奉贡纸,是陈记的大德!恒记一切听从贺老板差遣!”

恒帘开了头,诸人纷纷从云端被拽了下来,你一言我一语开始说起自家有多大能耐,能出多大的力,能掀多大的浪。

恒帘,背往后一靠,深藏功与名。

——不管贺显金这小姑娘,在这个位子上,能坐多久、能不能坐稳,只要现在她说话还作数,恒记并不排斥给这丫头抬轿。

他一向能屈能伸、审时度势。

否则也不会冒险起用不占性别优势的长女。

诸人打开话匣子,言语纷杂,像一群开了屏的孔雀。

甲说,“我铺子上的洒金笺,做得贼拉好,富丽堂皇,看上去就很贵!”

显金:……

她第一次听到宣纸,和“富丽堂皇”挂上钩。

脑子里瞬间浮现出,金碧辉煌的到处都是水晶灯的洛可可建筑里,一个遒劲的白胡子老人背手挥毫的画面。

有种唐僧和丘吉尔约着打麻将的违和感。

显金甩甩头,“富丽堂皇很好,但您先别堂。”

乙说,“我家特皮四层宣又嫩又滑,啧啧啧,摸起来像百花楼花魁春珍的脸颊肉一样……”

显金:……

和一群中年男性打交道,真的很麻烦。

你跟他聊事业,他跟你说足浴。

一不留神就开始黄赌毒。

显金不想和他讨论百花楼的春珍秋宝到底谁的皮肉嫩,移开延伸,直接看向丁。

丙说,“我一切听从贺老板安排,贺老板让我做夹棉宣我就做夹棉宣,贺老板让我做熟宣我就做熟宣,我都听贺老板的。”

丁戊己庚辛壬纷纷对丙怒目而视。

这丫,怎么能舔得毫无负担呀!

显金摆摆手,正欲说话,却听最下首的那位方脸不识字大叔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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