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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2章 超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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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家主便稍稍闲了下来,开始喝茶聊天了。

闻人景玄目光一瞥,见到自己的女儿闻人琬,带着瑜儿坐在高台的最边缘,似乎与其他上官家的人都比较疏离,当即心里便不太舒服。

这个闺女,他从小捧在手心。

但嫁到上官家,显然过得不开心。

闻人景玄目光微凝,道:「上官兄,小女嫁入上官家,不知可否惹了什麽祸事?」

上官策淡然道:「琬儿恭顺温婉,不曾惹祸。」

话音刚落,便响起了一声轻笑。

发出笑声的,正是那个出自沈家的绿衣女长老。

闻人景玄皱眉。

可还没等他说什麽,便有一个上官家的羽化长老,训斥那女长老道:

「家主议事,不可出声。」

这羽化长老,名为上官望,法令纹深重,乃是上官家的实权长老,甚至当初与上官策,竞争过家主之位。

即便失败了,他这一脉在上官家的势力,也是极大的。

上官望佯装训斥,实则意有所指道:「注意下场合,有什麽话,回去再说。」

那女长老低声道:「是……」

闻人景玄眉毛一挑,岂看不出他们的心思,「望长老,小女是不是犯了什麽错?」

上官望神色为难。

闻人景玄道:「望长老,但说无妨。」

上官望目光微沉,便道:「若说大错,倒也没什麽,只不过少夫人,行事实在任性了些……」

「身为上官家的儿媳,却成天待在顾家。对嫡系的瑜少爷,太过纵容,不知存了什麽心思,竟将他养在太虚门。」

「经营产业,手里的坏帐不少。」

「私自克扣了不少灵石。」

「行事不太沉稳,对仪少爷,也没尽到妻子的责任……」

他便将闻人琬的失礼的事,添油加醋,罗列了一遍。

有些确有其事,但大多数,例如经营产业,克扣灵石的事,不过是将一时盈亏,灵石周转等世家常有的事,矫枉了一遍,说成了过错。

夫妻之间偶尔的龃龉,也成了他人嚼舌根子的把柄。

其他上官家的人,尤其是与上官望亲近的人,也跟着附和。

闻人琬百口莫辩,脸色发白。

闻人景玄眉头皱紧。

「这些还不是最严重的……」上官望神色平静,叹了口气,目光却有些锋利道:

「最过分的,是几年前,她蛊惑仪少爷,动用了上官家大量的关系,将一个无关的弟子,硬生生塞进了八大门。」

「这些人情,是上官家的,但塞进八大门的人,不仅与上官家无关,更与闻人家,甚至也与顾家无关。」

「这件事,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八大门的名额,是十分珍贵的。

闻人琬将墨画送进八大门,所花费的人情,付出的利益,其实比墨画想得还要多。

更主要的,是墨画的资质,其实远远达不到太虚门入门的门槛。

这样一来,花费的人情,就更多了。

而这些,闻人琬怕墨画心里有负担,从不曾在他面前提过。

但这些利益,是从上官家切割出去的。

原本运作得当,凭着这些人情,是能将上官家两个,甚至三个,资质只差一线的弟子,送进八大门的。

现在这些名额都没了。

那可是八大门!是乾学州界的一流宗门,对很多修士而言,是一辈子都可望而不可即的机缘。

却这样被拱手让人了。

这件事,暗中得罪了太多上官家的人。

此后闻人琬,就更不受上官家待见了。

这些事,闻人景玄只略有耳闻,但并不了解。

他是家主,要管的事很多。

更何况琬儿还嫁入了上官家,闻人家与上官家,历来关系也不算好,因此他更不方便过问。

闻人景玄看向闻人琬,沉声问道:「琬儿,可有此事?」

「是……」闻人琬低着头,紧咬着嘴唇,还是坚持道,「墨画他救了瑜儿,我这才……」

墨画?

闻人景玄微怔,心道这大概就是琬儿塞进八大门的那个弟子了……

而另一边,上官望便反问道:

「一个仅有筑基初期的小修士,是怎麽救下,连顾家和道廷司都救不出的瑜儿少爷的?」

闻人琬一怔,「这,机缘巧合……」

「机缘巧合?」上官望漠然道,「琬小姐,你信麽?」

闻人琬说不出来。

因为她的确不知道。

墨画的事,她也一向包容,从不细问。

上官望便叹了口气,失望道:「您可知道,外面都是怎麽传的麽?」

「外面传言,我上官家嫡系的少夫人,不知从哪里,捡回来一个『野孩子』,然后对其视如己出,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将他送进了八大门……」

这个猜忌,就十分恶毒了。

闻人琬面色煞白,而后一片血红。

一旁的顾长怀,此时终于是忍不住了,拍案起身,对着上官望怒斥道:「你放屁!」

上官望目光瞬间冰冷。

顾守言立马出声斥责道:「长怀,不得无礼!」

「家主……」

顾长怀还想说什麽,可见顾守言对他微微摇头,也只能将嘴里的话咽下去。

但他还是不忍见表姐如此受委屈,便拱手对闻人景玄道:「瑜儿的事,当初是我在查,虽说有些机缘巧合,但墨画的确救了瑜儿。」

「而表姐,之所以将墨画送进太虚门,除了为了报恩,还是因为,墨画这孩子,阵法天赋不凡……」

上官望问道:「能有多不凡?」

顾长怀道:「太虚门的老祖,亲自传授他阵法……」

上官望冷笑,「别当我不知道,太虚门的老祖,德高望重,秉承宗门教义,大多数入门的太虚门弟子,都得他亲自传授过阵法。」

顾长怀一滞,有些沉默。

「更何况,阵法天赋,不是靠嘴说出来的,而是比出来的,」上官望讥笑一声,手往下一指,「这道场之内的,才是真正阵法天赋不凡的弟子。你能保证,那个叫墨画的,三年后能有资格,参加论证大会麽?」

顾长怀愣了下,随后松了口气,目光锋利道:「不必三年后了……」

他也往下一指,「他今年,就已经在比了!」

众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道场的角落里,一个年纪轻轻,清秀俊逸的小弟子,正在有模有样地画着阵法。

众人当即有些哗然。

场间有些人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但大多数上官家,闻人家,还有部分顾家修士,根本不知道,也根本不敢想。

「筑基中期,就参加论阵大会?」

「这孩子,天赋这麽好?」

「是老祖关照的吧,不然不可能有这个名额……」

「即便如此,也不得了了……」

便是闻人景玄,都有些意外,特意多看了墨画两眼,目光微微凝起。

上官望心里「咯噔」一跳。

他立马意识到,自己失算了。

好端端地,竟把「矛头」塞到了别人手里,捅了自己一枪。

主要是他也没意识到,竟然还有筑基中期,就参与论阵大会这种离谱的事发生。

但他活了这麽多年,在世家勾心斗角,经验无比丰富,早已做到宠辱不惊。

此时他面色不改,冷笑道:

「他阵法天赋是不错,那又能如何?现在参与论阵大会,拔苗助长,能侥幸画完十六纹就算不错了。」

「况且,这根本不是重点。」

「他天赋再好,姓上官麽?姓闻人麽?还是说,他姓顾?」

「都不姓!谁也不知,这孩子是从哪来的。」

「天才那麽多,为什麽少夫人,单单就将这个孩子,不遗馀力地送进了八大门?」

「好,说是为了报恩,我信,可别人信麽?」

「这个说法,能堵得住悠悠众口?能拦得住别人的闲言碎语麽?能维护我上官家的清誉麽?」

上官望环顾四周,索性说得,更露骨了一些,「一些世家之间,甚至在传……」

「我上官家的少夫人,未婚生子……」

嘭!

闻人景玄直接将桌案拍得粉碎,目光冷如寒霜,「望长老,慎言。」

上官望毕竟是差点成为家主的人,到现在,他也存着这份野心,因此并不畏惧,而是假惺惺叹道:

「这话,有损我上官家的名声,我听着也刺耳,可没办法,嘴长在别人身上……」

闻人景玄漠然看了眼上官策。

上官策便缓缓开口道:「好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件事别再提了。」

顾守言也道:「此行是为论阵大会观礼而来,不要说这些闲言碎语。」

闻人景玄没有说话,但脸色并不好看。

上官望也见好就收。

虽然出了点意外,但他的目的,也基本达到了。

对上官策的儿媳妇泼了脏水,更在上官策和闻人景玄心中,埋了一根刺。

只有受了冷嘲热讽,造谣指责的闻人琬,面无血色,紧紧抱着怀里的瑜儿,神色黯然,一言不发。

瑜儿想安慰娘亲,但抹了抹眼泪,也不知说什麽好。

顾长怀心痛,但无可奈何。

……

世家之间,勾心斗角。

而道场间,十七纹的比试,也渐渐接近了尾声。

墨画放下笔,检查了几遍,继续打坐冥想,恢复神识。

而他的周围,已经有不少弟子,落败退场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时间到了。

十七纹考试结束。

众多考官走下场来,开始分头一一阅卷,以裁定正误,断定去留。

没画出来的,或者画错了的,亦或者明明画错了,但自己没发觉的,都被考官一一点出,清退出场。

有些弟子,虽然败了,但还是留在原位,不愿离去。

考官便命人过来,将其强行拉下去。

如此一来,退场的人就更多了。

而后没过多久,一位考官,便走到了墨画的面前。

他见墨画年纪轻,修为浅,还装模作样地坐在原地,心中断定这肯定是落败了,还赖着不想走的。

直到他看到了墨画面前,那笔迹完美,一笔不错,近乎无暇的阵法答卷,整个人都愣住了。

考官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皱着眉头,将答卷又仔细校验了一下,确定字迹没问题,确定考题没问题,画的阵法也一点没问题,这才神情惊叹地摇了摇头。

「这孩子,画得真好……」

「过了。」

考官留下了一道朱批,意味着墨画晋级了,而后他便继续往前走。

可刚走了几步,他便猛然察觉到有什麽不对劲。

「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

考官眉头越皱越紧,思绪一时有些紊乱,细细琢磨后,才发觉到底哪里不对。

「十七纹阵法?」

「筑基中期,画十七纹阵法?」

「十七纹……」

十……

十七纹,是……

考官猛然瞪大了眼睛。

这不就是……筑基中期修为,画了筑基后期才能画的阵法麽?!

这就意味着……

这孩子的神识,超阶了?!

超阶……

没有阵师,不明白这意味着什麽。

考官愣了片刻,只觉头皮发麻,一股寒气,涌上心头,浑身都止不住发抖。

妈的,一不注意,出妖孽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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