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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实力却不足。  若在此时推波助澜帮他们一把,那不叫帮,那叫揠苗助长?。  策妄阿拉布坦一旦见漠北成功脱清独立,必会?觉得漠北一直在以示弱掩藏实力,实则内里有重利可?图,否则何以能一举摆脱清廷。  既如此,他又何必舍近求远数度奔驰南下骚扰漠南与大清边塞,遭遇双方夹击才能得一点蝇头小利,直接啃漠北这块送到嘴巴边的肥肉岂非省事。  反正?漠北独立之初肯定根基不稳,且背后再无清廷庇护,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好一招祸水东引。”皇帝正?色望着眼前的年轻人,“当年噶尔丹纵兵毁了漠北一系数辈经营,所以他们宁愿内附大清也不愿投降准噶尔部。有此旧恨再加新仇,只要漠北与策妄阿拉布坦对上,绝不可?能谈和?。再有,他们草率独立,人心不稳,正?需要一场大胜来稳固局势。这一战,避无可?避。”  待到两败俱伤之时,就该到了策棱乘风化龙的时机。  他正?好以‘黄金家族’嫡脉的身份,打出?襄助漠北故土的名义,名正?言顺率领清兵杀回漠北,救万民于?水火。  届时,策棱以战声名鹊起,受人爱戴,漠北必有他的一席之地;清廷也能顺势安插势力。  得握有权势在手的策棱里应外合,徐徐图之,归拢漠北,指日可?待。  此乃双赢。  不过……  “若你?此计达成,漠北只能二度内附。事不过三,朕不会?再给漠北翻身的机会?。”皇帝扬眸审视策棱,“你?当真?下得了这个狠心?”  漠北世代独立主政,当年走投无路举部内附已是下策,据闻土谢图汗做下决议时曾气吐血了,嚷嚷着自己上愧苍天祖宗,下耻部众百姓。  以皇帝的心思,二度内附条约上,必会?强行要求漠北大小部落分而迁徙,分化势力,让他们再也聚不成气候。  届时,漠北不再是漠北,故土不再是故土,策棱也不再是救漠北于?水火的英雄,而是千夫所指引狼入室的罪人。  “一群凶手,有何颜面当判官。”这是策棱的回答。  话?已至此,皇帝纵使心有千虑也不便穷追不舍试探,大手一挥,“罢了,你?的提议朕会?仔细斟酌的,先下去吧。”  放漠北独立并非小事,万一纵虎归山,可?就追悔莫及了。  策棱能毫不留情背离故土,有此狠绝心性,又怎知他来日得势不会?翻脸无情反叛大清。  说?不得,他是想两边通吃,先借大清之手施恩漠北,笼络各部,然后再一力撇开大清。  皇帝看重策棱,有心重用,又怕终日打雁反倒被雁啄了眼。  古来君王会?把在外征战的将领亲眷留京,名为看顾,实则为质。他倒是可?以仿效此法,以恩养为名,把策棱的祖母格楚哈敦扣留京城,放策棱带上胞弟恭格喇布坦去漠北替大清卖命。  但格楚哈敦既能身居京师而探到漠北诸汗密事,显而易见,她同去漠北可?比留在京师益处多得多。  总不能留下恭格喇布坦……他自瘸腿后性子愈发阴沉偏激,连阿哥们都不怵,唯独对兄长?有个好脸色。  若有朝一日策棱真?的反了,他没准儿会?遥祝兄长?功业千秋,然后主动抹了脖子以绝兄长?后顾之忧。  草原上驯马最后一步是给马套上鞍鞯,但策棱是属狼的,就算用玄铁打副笼头照样?拴不住他,得他自己有所牵绊才会?心甘情愿收起獠牙,乖顺无害。  牵绊并非朝夕之功,这便不用想了。  心留不住,那便只能留身了。  有策棱贡献的狠绝之计在手,改放恭格喇布坦出?去执行,也未尝不可?……  只是,得想个法子名正?言顺留下策棱。  皇帝沉了沉,忽然朝外高喊道,“去把轻车都尉给朕追回来,朕还有话?对他说?。”  策棱一脸莫名其?妙的又回到飞龙阁。  皇帝上下打量他一眼,不跟他绕圈子,直言道,“朕想赐你?与六公主即日成婚。”  “成婚而非订婚?”策棱怔然,他知晓皇帝打算近日给自己和?六公主赐婚,却没想到是直接成婚。  五公主尚在待嫁,匆忙发嫁六公主根本不合体统。  莫非是因?为他方才那席话?丰满太?过,引皇帝防备甚深,必须尽快把公主放在他身边才觉得安心?  “你?不必多心。”皇帝喟然长?叹道,“朕起此意,非防备于?你?,而是小六她……”  “公主怎么了?”策棱肃神追问。  他近来忙着漠北的事,已经很久没有关注容淖了。  一个内宫公主,一个青年外臣,若非刻意接近探查,等?闲根本得不到半点私密消息,只依稀听说?她的脸好了,想来是好事一桩。  可?皇帝这幅言语神情,怎么看也不像逢了喜事。  皇帝见策棱眼中关切不似假装,越发笃定自己这一步棋没走错,幽然道来。  “小六自幼爱往乾清宫跑,那年几位阿哥们也在,兄妹闲叙时扯起民间笑谈,不免说?起流传最广的宋代神宗年间的杨一笑——初从文,三年不中;后习武,校场发一矢,中鼓吏,逐之出?;遂学医,有所成。自撰一良方,服之,卒。”  “阿哥们生来既富且贵,不沾尘泥,哪能体会?俗世之人被命运捉弄的无奈怅然。皆是笑得前俯后仰,上气不接下气。唯有小六,一脸茫然中又露出?几分若有所思。”  “当时朕还以为看花了眼,直到如今见她走上杨一笑的路,才……”  策棱耐着性子听皇帝絮叨,蓦然灵光一闪,急切打断道,“公主吃错药了?”  “…………”皇帝一哽,事情确实如此没错,可?话?一旦从策棱嘴里出?来,好像就变味了。  “公主情况如何?”策棱追问。  皇帝颓然摇头,沉默片刻才道,“民间有冲喜一说?,朕才想着让你?们即日完婚。至于?结果,好好坏坏全看天意了。”  这便是病入膏肓,药石不灵了。  策棱心头发沉,紧抿的唇角泄出?一声喃喃,“难怪……”  皇帝耳尖,“难怪什么?”  策棱把上次与容淖见面时,容淖坚持让他拖延住皇帝,尽可?能迟一些再下订婚圣旨的事说?了。  反正?以皇帝为人,并不会?以别人意志而改变想法。  皇帝眼皮一跳,不曾想还有这一桩事,一时有些失神。  以今日回溯昨日,容淖的心思并不难猜。  她知道自己承受不住药性活不长?了,担心策棱一旦明旨背上未来额驸之名,以后婚事必会?受阻。  改娶公主是不要想了,他一个投奔来的漠北异族,又暂无丰伟健树,再得皇帝看重也不可?能连尚两位公主。就算皇帝铁了心要再给他配一位公主,朝臣与漠南蒙古也不可?能答应。  漠南帮着大清打天下,出?了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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