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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花蕊,真正一绽风华。”  “听传道士讲,金色触角正是?为保护花蕊安睡而存在?,所以这花名为——睡火莲。”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随着皇帝话音落下,容淖面上笑意也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抑如乌云的凝重。  因为她听懂了‘睡火莲’。  金色触角密密匝匝裹住花蕊,尚能维持一个花盛的安稳局面。  若花蕊贪一时畅快,一意孤行,要摆脱触角面世‘绽放’,结局便是?‘枯萎’。  她若是?睡火莲的花蕊,皇帝便是?密密匝匝,无孔不入的金色触角。  不,又和睡火莲不一样。  皇上要处置她,轻而易举,根本?用不着玉石俱焚,一同枯萎。  “小六。”皇帝站直身,充满压迫的目光俯视容淖,“朕曾对你说过,只要你能活下来,将来你定会?是?最值得阿玛骄傲的女儿?,大?清名望最盛的公主。阿玛把你带在?身边栽培十年,是?要赐你锦绣前程,而非容你犯傻的。”  容淖额上溢出细汗,呼吸不由自主加沉。  某个瞬间,她真想遂了睡火莲的花蕊,不管不顾把这些年所有的介怀怨愤倾泻出来。  可理智告诉她,时机未到。  昨日五公主能轻易替她挡下‘一劫’,便证明旧事稳固如铁,不容翻搅置喙。  还得等,不能枉做无用功。  “小六知错。”容淖僵着脊背,下跪请罪。膝盖还未彻底弯下去,便被皇帝捞着胳膊一把提了起来。  “你是?阿玛看着长大?的,阿玛比你自己还清楚你的秉性有多固执倔强。若能轻易撒手?放弃,便不是?六公主了。”  皇帝轻摇折扇,嗤笑,“你那认错,嘴皮子功夫罢了,索性省了。今日阿玛不为点你想通,只需要你明白何?为‘惧’,这便够了。”  容淖眨眼,缓声道,“是?。”  “行了,花也赏过了,阿玛另有一事问你。”皇帝示意容淖随自己回了湖心亭,开?门见山道,“听说昨日大?阿哥放策棱兄弟入了内宫,你还见到了。十多年没让他们见到你,这次见面情形如何??你可有选中谁?”  “我选?”容淖意外反问。  “是?。”皇帝肯定道,“你选。”  “还是?阿玛你选吧。”容淖眼珠悄然一转,“反正他们都不喜欢我。一个嫌我丑,一个说我脾气差。”第15章   溽暑六月,火伞高张,湖心亭中气氛却如雪窖冰天。  先前的父慈子孝的和乐画面?,在皇帝抬眸,正色审视容淖的顷刻间,荡然无存。  ——这个由?他?选中,亲自培养长大的女儿。他在她身?上花费的心力,并不逊于可承宗器的皇子们。  她也?足够争气,聪慧机灵,胆大心细,在他为她设计的前路上畅通无阻,从未让他?失望。  可有时候,她的胆子未免大过头了。  “小六。”皇帝转动?玉扳指,唇角深纹略耷,面?上没?有一个正常父亲听闻女儿被人嫌弃后的愤怒,只有一脸的高深莫测,他?沉吟道?,“策棱与恭格喇布坦为四阿哥伴读,是在上书房,朕的眼皮子底下长大的。”  连君王自称都出?来了。  容淖听懂皇帝言中暗藏不悦,大有维护之意,仍旧不惊不慌,大胆问?道?,“阿玛不信我?觉得是我昨日没?看上他?二人,遂打算中途撂挑子不干了?”  皇帝不置可否,沉声?说起,“这十一年里,但凡你的生辰与大小年节,策棱兄弟从不敢忘,皆是重礼相赠,他?们府上大半家底都堆在你明德堂的小库房中。以?你之言,难道?他?们多年来的对你的牵挂、对大清的恭敬都是装出?来的?”  “重礼。”容淖漫不经心答道?,慢悠悠掰手指数起来,“阿玛说的可是那些个头能赶上我腿粗的金如意、玉如意、金镶玉如意、玉镶金如意、玛瑙如意……嗯,确实极为厚重,重到只能拿来占库房,免得摆在座旁压塌扶把,悬在壁上扯垮房梁。”  一只手数不完,容淖又换另了一只手,“哦,好像还?有珐琅如意,翡翠如……”  皇帝认定近来自己对容淖疏于管教,纵得她不甚规矩,本来意欲借机敲打她几?句,免得筹谋十多年的深远之计,因她一着意气,满盘皆输。  可当听闻这一水儿的‘如意重礼’,皇帝一时竟莫名觉得底气不足,见容淖有把另外一只手也?数完的架势,赶紧打断。  “行啦,行啦,礼重情意重。你看不上他?们送的粗狂物件,自去阿玛的私库里挑精细有趣的奇珍。等日后你出?降漠北,凡入你眼的,阿玛全?部赠予你做陪嫁。不过……”@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皇帝话锋一转,慈父面?目倏然被莫测阴鸷浸透,目若鹰隼,紧紧锁住容淖,“阿玛不想再见你如方才这般,出?言行事?毫无分寸!”  “不管你是真瞧不上策棱兄弟的人,还?是因幼时遭遇对他?们耿耿于怀。就算你能施手段毁他?二人前途,让他?们无缘尚主,又能如何?你的归属,终在漠北。”  皇帝言语间,冷静得近乎无情,“偌大的漠北蒙古,并非只有他?策棱这一支是“黄金家族”嫡脉,你可以?嫁给任何人。十多年的谋划,漠北于朕,势在必得,不会因任何人更改。”  “容淖,你是朕的女儿,更是大清的公主。但朕并非只有你一个女儿,大清也?并非只有你一位公主。莫要忘了,你四姐前几?年已出?降到漠北。朕希望她的存在只是为你探路,而非有朝一日取代朕亲手栽培长大的你。”  皇帝睥睨而视,气势凛人。  容淖淡静分茶,唇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虽身?单力薄却?韧如风柳,大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从容。  皇帝见状,怒极之下,竟冷静了下来,恍然间忆起当年选中她时的场景。微不可察一叹,语气缓和。  “话不过三。小六,阿玛今日第二次提醒你,莫行傻事?。比之嫁给那些半途选中的漠北王族和亲,费尽心思去琢磨应该如何掌控他?们,知根知底且只能倚靠大清翻身?的策棱兄弟才是最好选择。”  “旁的不论,光凭明里暗里拦着他?们十一年不许见你这一步棋,你对上他?们,已占尽上风!”  容淖把犹散茶烟的公道?杯放回原处,淡淡抿了茶,御用的大红袍活、甘、清、香俱全?,岩韵明显,缓缓入口,连人说话的强调都净清明了,容淖诚恳朝皇帝颔首。  “多谢阿玛费心提点,小六受教了。但是小六尚有一问?,百思不解多年,不知可否请阿玛解惑?”  皇帝见她心悦诚服不似假装,紧蹙的剑眉暗自松快几?分,“你说。”  容淖弯唇粲然一笑,双目却?如枯井无波,一字一顿道?,“敢问?阿玛,一双傀儡,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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