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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寻常辇车和玉辂全然不在一个规制,这样的场合之下,总归还是持重为宜。
他听从宋迢迢劝说,将她留在原地。
原地朝向南面,毗邻洛水,早早被卫士们廓清过,猛兽凶禽一概不现。时值秋序,反而有成群的翠鸟在水畔讴歌、繁衍。
宋迢迢近日格外喜爱佩戴点翠的首饰,萧偃觉得翠色衬她,故同她道:“再早三四日,洛水畔或有连片的胡葵供你观赏,如今万物凋敝,河边除却芦苇飘絮,大抵只有翠鸟值得一观。”
他抚弄一下她额心的法翠花钿,要她抬头去看远处的天幕。
果然看见一群翠鸟。
初时是模糊虚影,成群结队,从山峦间向水面振翅飞来。雾气隐隐,使它们的双翅连同尾羽呈现一种缥缈的碧色,上下翻飞着,好似起伏的浪涛。
身畔人开口,尾音上扬雀跃:“且瞧,这翠鸟的顶羽,是它遍身羽毛中最瑰丽的一片,品质上乘,用来做头面恰恰好。”
待到隔得近些,宋迢迢方才看清那片泛着缎光的顶羽,那样浓那样艳,在日光下烁烁生辉,同她发间的点翠如出一辙。
宋迢迢出神,一时没接过话茬。
在野的翠鸟须得擘浪衔鱼,自谋立身之法,以致奇丽的顶羽都沾染风尘。
然有和风昫日、白芦荡水,它自在穿梭其间,纵是风尘满身也动人。
总好过。
好过为凡人一线欲念丧去生机,被人永久镶嵌在死物之中。
宋迢迢抬手抚了抚眉上的花钿,低眸笑应一声,温言软语,同帝王暂别。
*
猎场中央,东西两面百余架鼓笳绕箫角,在士兵的敲击下如雷彻响,伴随着汹涌的鼓声,帝王率先射禽,收大绥。
萧偃挽弓纵箭,箭矢从雉鸟的左膘穿透右肩,一击毙命,有参将躬身趋前,拾起雉鸟,将之奉上高台。
高台两面的旌旗招展,萧偃持弓立在最前方,足下三军四夷齐齐跪拜,山呼万岁。
他低眉下瞰,心中莫名有几分怅恍。
总觉得这时候,月娘应该并肩立在他身旁。
大绥礼毕,王公子弟次发,谓之小绥。
事后,从猎百官开始射猎,旭日冉冉,鼓声渐歇,负责驱逆的军卫陆续退避,三军将士、参猎百姓方才得以自行游猎。
萧偃挂念着事,略略同几位心膂寒暄过后,即要打马朝南面去,他掣紧缰绳,胯/下的骏马嘶鸣一声,高高扬起前蹄,向前跃出数丈。
恰当时,女子因惊恐变得格外尖厉的叫唤声,似一把流箭刺入他的皮膜,他循声回头,在骚乱渐起的人群中,捕捉到数把飞刃破空逼来的动响。
他一偏首,飞刃便从他的耳廓刮擦而过,牢牢钉在前方的杏树枝干间,霎时惊落一树飘零黄叶。
萧偃掠起的发丝尚未落回肩头,又是一阵刀光剑影接踵袭来,人群已然大乱,几无自保之力的小官、平民各自散去避祸,配有府兵的高官既不敢上前,更不敢贸然离去,只得团团围困在一处,在秋风中瑟瑟抖抖。
侍奉君王的亲卫已是无暇他顾,径直从四面八方聚来,将萧偃严密护在中央,列阵亟待拼杀。
空气凝涩,含着冷霜与腥血的气息,萧偃半眯起眸子,观对面约有数百位手持刀兵的蒙面人,身形干练,布阵精到,无一不是行家。
必是死士无疑。
他估量一番,因惊寒提点,他身边特地多拨来几队人马,现而今分去一半予宋迢迢,余下百十人,同样是个中好手,兼有他坐镇,倘要平乱不消废吹灰之力。
只是为首人手中持着一名女子,红衣高髻,头顶簪一支极亮的宝石簪子。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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