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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保无误,才敢沿大运河向北。历经数月,抵达黄淮北岸最繁华的漕运枢纽——东都洛邑。
自洛邑弃船驾马,同得力的镖局伴行,加之官道附近不时有官兵巡弋,一路尤算太平。
临到晋阳城附近,一行人与镖局话别,打马向北城门疾驰,因宵禁的时辰将至,为图便捷抄行山道,不想竟撞见匪寇在山野行凶。
所幸要道治所之地,不至于有大规模的匪患,城内府兵接到线报,即刻派出一队轻骑,三两下便平息了这场祸患。
只是平乱途中,宋迢迢乘坐的车马不慎受惊,几度颠簸,险些撞树,累得她将将结痂的伤处崩裂,惊痛交加,旋即便发起高热。
杜氏遂催促苍奴加速御马,只盼望能在宵禁前安然入城,银鞍则是单骑飞驰,先行去打探消息。
众人紧赶慢赶,总算在酉时末来到德化门外。
距闭城尚余一个时辰,天光徘徊,云影昏昏,两扇高耸的铆钉门缓缓相阖,未留一丝缝隙。
杜氏瞠目结舌,命苍奴上前问话,守门的参将手握漆枪,满面不耐,“匪盗诡诈,许副尉唯恐当中有漏网之鱼,命我等提前闭门。”
杜氏等人初来乍到,籍契、路引俱是从牙人手中购置的,不敢轻易生事,苦等一阵,方才等来银鞍回话。
原来他甫一见城门紧闭,应机立断,立即转道去近郊的村镇寻医问药,然而一无所获。
杜氏救女心切,与相携的亲信轮番向参将说情,字字恳切。
参将铁面无私,并不动容,杜氏急得几要落泪,宋迢迢的病势缠缠绵绵,近来好容易有些起色,依郎中的话须断一阵汤药,哪里料到有此飞来横祸。
杜氏上前,敛礽肃拜,她低低道:“望郎君开恩,既离宵禁还有一会,想来街坊间仍有行人走动。只劳你传句话,命人寻位郎中,不说就近看诊,信手开几付褪热的药,应应急即可。”
参将不肯受礼,锁眉抿唇,别过身不发一言。
“求郎君开恩,实在是小女体弱,偏生此番病势汹汹……”女子眼含清泪,昔日铮铮傲骨当下间尽碎,双膝一折,就要下跪。
碧沼赶忙搀扶,哀声道:“夫人不可……”
苍奴双拳紧握,怒不可遏,银鞍更甚,长刀已然出鞘。
参将大骇,登时斥骂起来,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忽听得远处金铃如泉振响,白驹披风沐雨奔来,连同马背上身着银甲、头戴玉冠的少年郎齐齐映入众人的眼帘。
少年生就一张玉面,眉如剑锋,鬓似刀裁,浅色的薄唇,浅色的瞳仁,巍峨如同昆山岫玉。
他低眸逡巡城门畔的一干人等,细雨晕染他的肌肤,使他的肤色愈发白,眼尾那颗青痣愈发明显。
城楼上高挂的羊角灯被风雨敲打得摇晃,暖黄光晕跃过他的面容,少顷,他若有所思的笑起来。
霎时间,岫玉生花,寒消春暖。
青痣随着他的笑容微微一曳,他的声线也称得上动听,潺潺如流水,美中不足之处是尾音嘶哑,稍显违和。
“我记得他们,误入我们剿匪的山岭,想来受到惊吓,马匹不受控的乱蹿。”
他顿了顿,又道:“性命关天,假使勘合公验无误,只管放他们进城罢。”
*
正统五年初秋,宋迢迢离开扬州城的第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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