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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母,郑文?君未言语, 但知道并非那么回事。
过?了会儿?,她?嗓音轻缓地说:“那贺兰氏,真是个可怜的姑娘。”
王元琢这才被吸去了心神, 好奇而?小心地看着?母亲,“娘何出此言?”
郑文?君道:“她?虽得被扶正, 贵为护国公夫人,又兼一品诰命加身,但说到底,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和你三妹一个年?纪。年?纪轻轻的女儿?家,无父母帮衬,又是新寡,腹中还怀着?孩子,在京中这个陌生之地,看似有亲友往来,实际群狼环伺,到处是心怀不轨之徒,她?的处境,可比看上?去要艰难太多了。”
王元琢面露揪心之色,一时脱口而?出,“那我们要如何帮助她?才好?”
郑文?君看他,认真道:“这正是娘想对你说的。”
“北方战事频发,京中亦不比以往太平,已有礼崩乐坏的征兆。但无论如何崩坏,大周尊儒为正统,里外上?下,永远也绕不过?一个礼字,只要这个礼字还在,身为新寡,她?便只能克己?复礼,如履薄冰,作风行事稍有不合规矩之处,便会迎来口诛笔伐,明刀暗枪。”
说到此处,郑文?君略顿了声音,试探地道:“所以,琢儿?,你可否懂了娘的意?思?”
烛火温润,王元琢沉默不语。
郑文?君眼中流露悲悯,不知是对贺兰香,还是对自己?这生来多情的孩儿?,颇为苦口婆心地说:“你身为外男,能对她?做的最大的帮助,便是不帮。你所有对她?不自禁流露的好心与情意?,若有朝一日落到外人眼中,只会害惨了她?。”
“情意?”二字一出,王元琢被说中心事,浑身一震,顷刻感觉自己?成了透明的人,心中所想一览无余,不由得别开眼,语气躲闪道:“儿?子听不懂娘在说什么。”
郑文?君无奈笑?了,假装看不懂他的欲盖弥彰,“听不懂最好,也省了我为你操劳。对了,这整晚光顾着?观景赏灯,娘都还没?问你,你当真是自愿入朝担任内务参事一职,没?被你父亲所逼?”
话锋得以转移,王元琢暗自松下口气,正色道:“娘放心,爹没?有给儿?子施压,入朝一事,的确是儿?子自愿。”
郑文?君点头,眼中未流露多少欣慰,反而?增添不少担忧,凝看儿?子片刻,终是惋惜道:“可是琢儿?,娘知道你志不在此。”
王元琢笑?了声,笑?容说不出是苦是乐,喃喃道:“花前花后日复日,酒醒酒醉年?复年?。可世间千万人,人世三万天,老死花酒间的又有几人尔?人既活在俗世,总归是要睁眼看一看现实。娘不必为儿?子担忧,儿?子身为王氏子弟,为家族分忧,本就是已身职责,逃避不得。”
郑文?君认真看着?儿?子,这时候眼中才浮现些许释然与欣慰,但两种情绪过?后,到底又归为苦涩,不由得伸出手,摸了摸儿?子的头。
“夫人,二公子,到家了。”马车停下,下人出声。
母子二人下了马车,入府门未乘软轿,慢步闲走。郑文?君又叮嘱了王元琢些话,无非就是要他上?职以后谨慎行事,宫中不比外面,内务参事常出入于内廷,伴君如伴虎,丝毫松懈不得。
王元琢一一应下。
过?仪门,郑文?君看见挂在门下的灯笼,想起?来自己?在街上?买的花灯钗环类的小玩意?,便吩咐婆子送去浮光馆,另外交代:“云儿?若还没?睡,定要她?立即歇下,那些账本本就是给她?练手所用,当不得真,哪里便要她?废寝忘食也要理?清了,还是身体为重?,年?轻女儿?家最是劳累不得。”
婆子应声,带上?东西前去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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