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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差一点就能要了这厮的命,什么该死的梦,早不做晚不做,偏要在这时候做。
她气坏了,恨不得扇上谢折一个巴掌,可她不仅腰身被大掌箍住,两只手还被堵在了他的腰前,谢折腹部紧实的肌肉在她柔软的掌心中如有生命般跳动,又热又烫。
习武之人的身躯粗糙灼热,如同一团烈火。
贺兰香雪肤泛红,逐渐喘不过气,头发都被汗水浸透,也分不清是她身上的汗,还是谢折身上的汗。
她忍无可忍,努力抽出一只手,想将腰间的铁钳掰开。
光影重叠下,略有出汗的纤细玉指泛着层柔腻的晶光,攥在结茧有力的手指上,一根根地往外掰去。
似是感受到她的去意,那只手不仅没松开,还反手抓住了她的手,本就灼热的怀抱更加收紧。
谢折将脸埋入她发中,嗓音沙哑哽咽,艰涩地呢喃出二字:“别走。”
贺兰香吓了一跳,以为他醒了,反应过来以后心里不禁冷笑,心道我当你在梦什么,怕不是正在同哪个小娘子幽会罢,什么修罗恶鬼不近女色,男人都是一个死德行。
她试图将手从那铁掌中挣脱出去,可越挣扎,便被攥越紧。
贺兰香沮丧极了,索性收了力气,开始思考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她是趁细辛春燕都睡着,后罩房外的守卫交值偷跑进来的,眼下耽误这般久,守卫肯定都交接完了,出去也是往火坑跳,难以脱身。
而留在这,无外乎两个结果,一是谢折醒来,以为她是自荐枕席,二是谢折没醒,有人进来,以为他俩苟合到了一起。
贺兰香想了想,决定将谢折叫醒,虽然都是丢脸,丢小的总比丢大的强。
“将军?”她嗓音软黏,泫然欲泣,撒着猫儿般人畜无害的娇。
谢折寂然不动,气息粗沉。
贺兰香咬了咬唇,只好再仰些头,唇畔凑近了谢折,稍稍放大了声音。
“将军?”
谢折依旧无声。
贺兰香真是生气,强撑出来的乖软都要气没了,精致的眉梢扬起,被汗水打湿的潋滟美目凶巴巴瞪着谢折的脸,心想我就看你什么时候醒。
看着看着,贺兰香发现,这凶神恶煞的家伙,竟是生了一双桃花眼。
桃花眼以多情而闻名,眼角上翘的弧度像极了燕子的尾巴,自带一条灰暗的折痕,使得眼型也跟着变狭长,看人时即便不笑,妖妖娆娆的情意也能缠到对方心里去。
好好的一双多情目,偏生落到无情人身上,真是暴殄天物。
贺兰香的视线顺着眉眼下移,从高挺的鼻到形状精美的唇,再到喉结,到胸膛。
她有点愕然,她从未见过伤痕如此多的身体。
新伤叠旧伤,旧伤未愈,新伤便在流血,血迹通红渗透纱布,简直不像人的体魄,像座嶙峋的山,山上沟壑纵横交错,不见原本面目。
她忽然间起了些不合时宜的好奇,她在想,这人从七岁便被扔去了辽北大营,在那个冰天雪地的地方,在被侯府放逐的十五年里,他一个孩子,是如何活了下来,又是如何走到了领头狼的位置。
贺兰香难以想象。
她的目光一寸寸游走,扫在那些大大小小,或深或浅的疤痕上,像看另一个不曾接触过的世界。
忽然,一股巨大的蛮力覆盖在她的身体上,她眼前的光芒倏然暗下,再掀眼皮,对视上的便是双上挑阴戾的桃花眼。
沉睡的狼狗不知在何时苏醒,现已将她压在身下,铁掌牢牢掐住了她纤细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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