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2 / 2)
随着他们走动间带起的风,黑痣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气夹杂着皮肉被烧糊了的气味。
难不成这两只妖魔真是死去的那人最开始给他们说的水缸里的人?
可那不是只有一个?
脑中疑惑很多来不及想到答案,黑痣已经在被两只妖魔扑过来时,举起手中之刀,对着它们迎面砍去!
黑痣的动作唤醒了他身边仅剩的马匪同伴,两人在一整狂劈猛砍下,将面前两只妖魔剁成了烂泥。
身上溅满鲜血的黑痣和另一个马匪靠在一起,两人在地道中喘着粗气。
火光照亮的地道壁上,被刚才的一番打斗溅上了不少鲜血,上面两个马匪持刀的影子像极了一只巨大的黑色四臂恶鬼。
从最开始一直到最后断气,那两个被同伴认成是妖魔的、从蜡烛陷阱侥幸逃脱的塔力啰的手下,他们至死都不明白他们在历经千辛万苦后,在地道中找到的同伴为什么会把自己残忍杀害?
至此,地道中的马匪们就只剩下了两个。
枭奴在暗处满意地欣赏着马匪们自相残杀的一幕,他回头小声询问大人们:“就剩下两个了,一起解决吗?”
淑娘顿了顿,说:“可不能便宜了他们,鹿关城百姓死前受尽的千般苦楚万般凌辱,他们这才哪到哪?”
慕容涂,问:“那依嫂子的意见看?”
“把他们分开,然后逐个杀死。”淑娘冷笑:“最好给了他们生的希望,最后又让他们彻底绝望。”
她这建议,连一向沉默的曾伯、王叔都点头称好,要是他们再年轻点怕是要冲到最前面,面对面折磨这些畜生!
明处,两个马匪在休息,暗处,鹿关百姓再讨论如何更残酷地折磨他们。
这些前段时间还嚣张跋扈的马匪,他们根本没想到未来会有一天,他们将会被他们视作比牛马还要温顺的百姓们,狩猎玩弄肆意地发泄着心中的怨恨。
地道中鹿关的百姓们定好了战术,便又分做三队在地道中游走起来。
一路去往上方的隐秘的透气孔中查探地面上的情况来回报与淑娘、慕容涂知晓。
另外两路,则由淑娘、慕容涂各自代领一队人去解决眼前剩下的地道中还活着的两个马匪。
为了分开这两个马匪,淑娘食指上缠绕的丝线再度抖动起来,引导着另一端被丝线连着的纸人朝着马匪们所在的位置靠拢。
被特殊工艺炮制过的丝线无惧水火,纸人们就这么顺利地接近了黑痣他们两人的位置。
地道里又突然出现了无数的纸人,他们像是从天而降般忽然出现在两个马匪的面前,伴随着他们的出现,黑痣还惊恐地发现地道里还凭空飘洒出无数纸钱?!
霎时间,关于汉人那些阳宅阴宅神神鬼鬼的东西浮现在两个马匪脑中。
黑痣身边的马匪惊呼:“我们现在这哪是在地窖里,怕是我们今日进入的是死人的
坟包里!”
他懊悔地大叫:“我说那地道入口为什么狭窄粗糙!它那是什么地道,分明是盗洞!”
黑痣此刻面对三三两两的纸人,也紧张起来:“你知道什么是盗洞?那我们该怎么出去?”
马匪崩溃地喊道:“这我哪里知道详细的话?听我们以前抓的那个说书先生,他只让话本里的主角一觉睡到天亮,或者是听到公鸡叫后,人就到外面了!”
这么说,他们只要熬到天亮就能活着从地底下出去了吗?
黑痣宛如抓到了救命稻草般,紧紧把身边同伴话语中的关键词,记在心里。
他边朝四周胡乱挥刀,边大喊:“天亮,等天亮,我们可以活着出去!”
就在黑痣大喊出这句话时,他发现这回地道里凭空飘出的不再是纸钱,而是一些画着红色奇妙符号燃烧着的黄纸!
黑痣大叫:“不好!快逃!这些玩意想要把我们烧死在这里,用符纸镇压我们的灵魂!!!”
他是知道道士和尚这些人在汉人当中的作用和他们族中的巫婆巫师一样。黑痣年轻时有幸在街上见过道士做法,那时候他手中拿着的符纸和现在地道中飘着的纸是一样的!
黑痣都被吓得大叫了,另一个马匪的魂也早就被惊飞出天外,混乱间他胡乱找了个地洞就钻了进去。
而伴随着地道内火势逐渐变大,被纸人们阻拦着的黑痣,只能钻进了另一个地道,和身边唯一的同伴分开了来。
失去了照明作用的油灯,黑痣在幽深黑暗的地道中就变成了一个瞎子,需要靠着手在地道中摸索着前进。
不知在黑暗中前进了多久,久到黑痣分不清方向,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条在地下生活的臭虫时,他摸到了一处地道上方垂直的空挡。
这里,好像能爬上去,黑痣试探着站直身体,他感觉到了上方传下来的空气,这空气里似乎还带着食物的香味。
他舔了舔自己干燥裂口的嘴唇,试了试上方垂直地道的两边距离,黑痣觉得自己拿手脚低着土壁往上爬,应该能爬上去。
他太想去见外面的阳光,吹吹外面的风了,黑痣努力地像是攀爬着,四肢抵着垂直地道的土壁往上蹭。
终于在他手都磨破了的时候,黑痣用脑袋顶开了上方的稻草堆。
地面上的光终于是撒在了黑痣的脸上,他被天光刺得闭目,连眨了好几次眼,黑痣才适应过来。
他这时才发现刺痛他眼睛的不是天光,而是屋子里的火把。
他爬到了一处汉人的木板房里,房间里有两个干巴的汉人老头坐在凳子上发呆。
这两个老头看见黑痣时,不知道是因为见到了活人的喜悦冲破了一切,还是人劫后余生脸上的下意识变化,黑痣对着他们露出了个单纯的微笑。
这个笑的意思只有开心和喜悦,单纯得像个孩子。
黑痣迫不及待地想从地下出来,却偏偏被狭窄的出口卡住了肩膀,无奈他只能向两个老人家求助:
“两位老人家行行好,挖个坑救我出来吧,我出去后会带着礼物重谢过你们!”()
黑痣说出口的话,没被两个老头理会,他们只稀罕地盯着黑痣露出地面的那颗脑袋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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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些蛮子马匪也会说人话?
见屋子里面的两个老头不理会自己说的话,黑痣心中有些恼怒。
他都这样低声下气了,这两个人居然还能在原地坐得下去?!黑痣心里暗骂,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一丝的怒气,因为他实在太想离开地下回归光明了。
于是他又接连对两个老人讲了许多好话,狠是讨饶卖乖了一番。
黑痣嘴巴里都说出了血腥味,两个老头才从凳子上站起来,拿着凳子靠近黑痣。
原本他还以为这两个老头终于被他说动,他想他出来后就再不介意他们对他的冒犯,一刀下去给这两个老头留具全尸,作为报答。
想得美的黑痣,他最终在两个老头拿着凳子朝他脑袋上狠狠砸下去时,明白了他们的真实目的。
他们想把他送回那个黑暗阴冷的地下!
不!不!他绝对不要回去!
黑痣一边哀叫一边求饶,渴望着面前用木凳砸他的两个老头心软,可惜到最后他也没等到老头子们对他的心软,反而是被他们砸爆了一只眼珠子,狼狈地哀嚎着跌回地底。
在下坠过程中,黑痣眼睁睁看着前方的光明离自己越来越远,他想不通上面的汉人老头为什么不救他?
“砰!——”
一声巨响,黑痣又掉回了那个让他感到恐惧的黑暗地道。
眼前虚影乱成一团的他看见自己眼前出现了好几个纸人的脑袋。
他们脸上带着惨白的笑,来带他去往死亡的世界。
纸人身边还有着什么?但黑痣在无数尖刺的戳刺下什么也看不清了。
地下马匪死得很惨,地上的曾伯和王叔却并不开心。
他们胡乱往染血的凳子上盖了一把稻草,便又重新一屁股坐了下去。
过了几息,像是从对马匪激烈的殴打中回过神,曾伯干巴巴地说:“刚才那个马匪,我认识。”
王叔接话说:“我也认识,他脸上有颗枣大的黑痣,我老妻死前和我讲过他。”
“噢,这样啊。”曾伯不好接话了。
王叔的妻子在城破时死得极不体面,或者说鹿关城内百姓中的女人就没几个死得体面的。
那些没丧尽天良的畜生,有时候连具齐整些的尸体也不放过。
王叔亲手替亡妻的死报了仇,心里的感受却没他想象之中来得痛快。
他这会儿的心里甚至说得上有些迷茫空洞。
别说他妻子想不通,王叔自己也想不通,四十多岁足以做人祖母的老妻,那些马匪是怎么下得了手的?
今日面对面和残害妻子的马匪见了面,王叔瞧他从外表看起来也只是个普通的年轻男人,并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怎么就。。。
王叔回忆起妻子死前最后说的一句话:“我年老体衰齿摇发落,怎么就会被他们瞧上,这不应该啊,不应该!”
谁说不是呢?老老实实一辈子的他们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
原来在恶徒们的眼中,连百姓微小的一丝侥幸都容不下。
什么美丑,什么年少年老,什么富的穷的,在那些畜生不如的东西眼中,他们都一样。
曾伯与王叔在房间里沉默地静坐了几息平复心神,便各自拿上凳子从房间内另一处地道入口爬回了地下。
这会儿,地上还在打呢,他们可不能给年轻人们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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