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2 / 2)
他跟始皇不一样,他比始皇极端笃信法家得多。在始皇眼里不过都是工具罢了,好用不好用的区别,如果统一思想更好,那烧也无妨。
在李斯眼里,不是他说,除了法家学说之外,在座所有学说的政治思想都是垃圾,都该拖出去烧了,留点种种树、学学医的就行。
楚昭心中也不满,顽固又自负的老头子,官服穿久了不认人了是吧,高低得把你绑回民间再种一段时间的地。
叫你好好再认识一下什么叫“粒粒皆辛苦”,什么叫“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始皇开口调停道:“李卿也是一心为大秦着想,但凡事总要试过才知好坏,李卿不妨拭目以待?”试试又无妨,何况他兜得住。
话听着虽软,但支持哪方简直是一目了然,李斯再有不满也只能点头应是。
待得众人散去,楚昭想了想拎着此前刚写完的竹简也跑出了宫。
今日书院放榜,七日后书院开学,除了开学那天,她这个创始人必得去书院瞅瞅,她也还有些事得再嘱咐一一。
结果马车刚行到一半,又听着了外头一阵喧嚣,想着这里离书院颇有些近了,她好奇地拉开帘子,想瞅瞅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见一假小子打扮的女孩被一群衣着体面却低调的商人围着拉拉扯扯,嘴上还骂骂咧咧叫着还钱之类的话。
秦朝抑商,
() 连服饰也不许商人穿得过于贵重显眼(),但商人有钱不愿意委屈自己?()?[()]『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就喜欢在服饰细节上做些手脚,力求体面又低调,所以这群人的身份应该就是商人无疑。
而那女孩呢?楚昭眼尖,瞥见那女孩腰上还挂着个书院样式的腰牌,乃是书院给新弟子发的,方便他们出入门禁之用。
别是有人针对书院弟子吧?楚昭一边心里犯嘀咕,一边凑近瞧瞧情况。
那群人围着那女孩你一言我一语地骂骗子:“你个江湖术士,大□□子,你找上门说这些帕子的布料乃是神仙所赐,遇火不侵,还会形成云烟。”
“这话是不是你说的!”
“我们这些帕子是不是高价从你手上买的?!”
女孩镇定道:“我当时不是都演示给你们瞧过了,你们亲眼所见,这帕子在火中灼烧,不但分毫未坏,还能形成白烟。”
“如今我们是钱货两讫!你把东西卖完了,空开白牙还想要我退钱?你才是骗子罢。”
那领头之人听着更生气了:“还敢胡说八道?我前些日子拿这布献礼邀宠,这布当场就给烧坏了。哪有你说的那般神奇?你说,你是不是骗子!你是不是用幻术骗我们了?还是偷换了我们的货以次充好了?”
旁边还有人帮腔道:“就是就是,小姑娘你就将正经的火浣布拿出来吧。”
女孩愈发生气:“我何曾欺骗于你,这布明明……等等,火浣布?我何曾说过此布乃是火浣布?你们拿它当火浣布用的?”
“难道不是吗?”领头人与身边人面面相觑。
女孩又气又笑:“当然不是!火浣布遇火不燃,还能借火焰清洗粘上的污渍,价值万金,我卖你的不过百金,虽也能遇火不燃,但却不能在火中太久。”
那领头人态度迟疑:“是吗?”他们也只是底层商人罢了,能听说过火浣布也只是机缘碰巧。所以当他们见着这等遇火不燃的布料,想当然地就觉得应当是了。
至于卖帕子的女孩没说?他们只以为小孩子家家的没点见识,把家里的宝贝偷出来便宜卖了,闷声占便宜还来不及,哪会特意提醒呢?
他身边人又帮腔道:“大兄莫要听她胡说,您明明刚拿出来就坏了,哪有烧太久。她故意诓您哪。”
那领头人听着觉得有理,又气壮了起来:“说,你是不是骗我们哪。”
女孩原本眼看麻烦就要被解决,突然又找了回来,气到挠头,想了想又问道:“你们是不是叫布料沾水了没发现?”
“我应当叮嘱过你们这布料沾不得水的。”
几人面面相觑:沾了吗?好像没有吧。真的没有吗?
有人正欲开口,突然被人狠狠从后面踹了一脚,啪叽一下扑倒在了人前的地上。
楚昭给刚刚奉命抬脚的侍卫比了个眼神,示意干得漂亮,而后施施然开口道:“瞧你挺久了,每回开口搅屎的都是你吧,一直满脸心虚的样子是怎么回事?你弄湿的布料?”
心虚是假的,但两次眼看问题要解决,开口捣乱的都是这人,作为旁观者看下来,她觉得诈一下没准能有所收获。
果然,这人说话磕巴了:“不不不不,怎么会是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旁边几人却仿佛被提醒了什么,恍然大悟道:“就住那漏雨的破庙那天,是这小子守夜吧?”
“好像是,我记得我被雨声惊醒时,这小子忙忙慌慌的样子,估摸着不会也睡着了刚醒没多久吧。”
“你娘的,当初老子问你有没有来得及把箱子盖好,你怎么不说?”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逼问,那人越来越心虚,最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对不住大兄,我怕哇大兄,这可是价值百金的布啊,没准能卖到万金的布啊。”
……
女孩一阵无语,也不管他们兄弟几人如何争执了,转身想向楚昭他们道完谢就走。
却被楚昭叫出了名字,“孟瑶?”
“你不是自称在旅店做小工为生吗?如何会给人卖什么百金的布,还卖出了争端?”
更重要的是,听着她卖的这防火手帕料子,比起说是术士幻术,魔术手法,她总觉得嗅到了什么化学的气息?
我秦学的开山大弟子,是你出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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