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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开始做练习吧,试卷收起来,明天讲。”于梅起步走回讲台。
她一走,麦初就回过头摊开手说:“快点拿来瞻仰一下。”
陈天衢在看练习上的文言文,下巴微抬示意她自己拿。
“妈呀,你作文六十分啊?”
乔漾瞬间瞪圆眼睛,什么?!
她坐不住了,抬起头说:“我也想看。”
麦初把试卷放到两人中间,两个女生脑袋挨着脑袋,开始拜读起陈天衢的“大作”。
整篇文章字迹工整清晰,标题叫《角斗场与火车站》,他写:一片沙土弥漫的围场,两个满心杀戮的斗士,万名欢呼狂热的观众——这是罗马大帝提图斯一手打造的残酷游戏,为的是得到民众与权力对他的认同。我对此感到战栗,亦为此可悲:对个人价值的认同感,竟需要以鲜血与死亡来做脚手架。提图斯自得于万民的欢呼,殊不知建立在强迫与暴虐之上的个体认同感,如同筑于流沙的高塔,这样的虚妄极易膨胀更易塌颓。
乔漾偷偷在心里哇了一声。
等麦初把试卷合上想还给陈天衢时她还意犹未尽,摁着页脚说:“我还没看完。”
麦初松开手:“那你慢慢看吧。”
乔漾仔仔细细地读完全文,回身把试卷还给陈天衢,并由衷说了一句:“好厉害。”
“哈。”陈天衢接过试卷放好,“姑娘谬赞。”
第6章 放学后
当九九六逐渐成为资本家压榨打工人的主流手段,别忘了世界上还有这样一群高中生,他们每天六点半到校,十点下晚自习,周末补课,节假日调休,一个学期算下来几乎每天都在学校里,大好的年纪,不人不鬼的作息,起早贪黑、卷生卷死只为那一句“高考的时候一分就是三千人!”。
学校的时间流速本就缓慢,到了周六更像是开启了0.5倍速,一分一秒都变得格外难熬。
15:57,最后三分钟了,乔漾低着脑袋,眼睛锁定在手表指针上,早就没了心思听课。
“这节课就先上到这里吧,剩下的内容下个礼拜来了再讲。”
终于,乔漾长舒一口气,把桌上散落的文具都收进笔袋里。
于梅走回讲台,交代说:“老规矩啊,这个学期还是要做摘抄,还有这次作文50分以下的同学到课代表那里去领作文纸重写,我周一晚自习收。”
“摘抄?”乔漾偏头问麦初,“有什么要求吗?”
“每个礼拜正反两面,素材随便找,你觉得写作文用的上就行。”下课前五分钟麦初就收拾好东西了,她拉上书包拉链站起身。
乔漾加快语速问:“那用多大本子啊?”
“都行,诶呀梅梅想起来才抽查一次,这个全靠自觉。”麦初把椅子踢进课桌下,“我走啦,拜拜!”
乔漾挥了挥手:“拜拜。”
“诶同学。”
乔漾回过头,杭以安问她:“要怎么做?”
“正反两面,素材自己找,老师可能会抽查。”
“好的谢谢!”
乔漾把笔袋塞进书包里,想了想又回过头说:“我叫乔漾。”
杭以安正在桌肚里翻找东西,没听清楚她说的话,他前倾上身把耳朵凑过来:“什么?”
“我说我叫乔漾,你下次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哦哦。”杭以安比了个OK。
乔漾朝他笑了下,把书包背到肩上。
今天上午乔汐就坐高铁回宁市了,乔漾背上书包,去找夏灿一起回家。
她走到六班教室门口时最后一个同学正准备锁门,乔漾猜测夏灿应该是已经去校门口了,又转身往楼梯口走。
早上出门的时候还阴雨蒙蒙,到了下午又放晴了,虽然这个周末短得可怜但聊胜于无,阳光金黄灿烂,也算是应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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