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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她便怀疑是王遂,眼下看来,这其中定有猫腻。
她低声嘱咐:“寻个机会告诉周掌柜,得空查一下王石在京中的宅院。”
——
沈灵书回去后,敷上了从太医院取来的清凉膏,缠上纱布,看了会儿账本眼皮不支。
太子在皇后殿帮她解围,按规矩她应去东宫谢恩。
他频频望向她时,沈灵书便知他有话要说,只是不知他以这种方式见面,所谓何事?
管他呢,沈灵书对这种见面失去了兴趣。
她以手支颐,倚在榻上睡了会儿。
曾几何时,太子的事在她眼里是天大的事,如今,她也能这般从容淡定的处理有关于他的事。沈灵书心里只觉得无比解脱。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落在楹窗上,淅淅沥沥,晕湿了账册一角,一旁的三角鎏金香炉里燃着淡淡的荔香,纱帐被风吹得摇晃。
沈灵书是被采茵挪动窗横发生的响动吵醒的。
“什么时辰了?”她刚醒,整个人缩在被衾里,语气有些慵懒。
采茵整理桌案,回道:“姑娘,还有一个时辰便传晚膳了。”
沈灵书揉了揉眼睛,试图让自己精神一些:“替我拆开纱布,梳洗一下。”
采茵的手很巧,纱布拆下去后,拿沾着水的帕子轻轻擦拭出来,如雪的肌肤上没有半分伤痕。
梳妆后,采茵问道:“姑娘穿这件穿金线绣石榴花的罗裙好不好?”
沈灵书眉眼不抬:“随意挑一件素色的即可。”
采茵眨了眨眼睛,参悟不透。
石榴花,多子多福,寓意幸福美满,是这后宫中妃嫔翘首以盼的事物。
姑娘初时不懂,可喜欢上太子殿下那年便也开始钟情这石榴花。采茵知道,姑娘是想与太子有个美好的结局。
只是如今,瞧着南墙撞得差不多了,有掉头之向。采茵是打心底里高兴。
沈灵书换好了衣裳,对镜整理裙摆,余光瞥过,菱花镜中后柜子旁立着一把紫竹伞。她想起这几日要去长亭侯府一趟,要备谢礼,便问采茵:“妆奁盒子下珍宝箱中还剩多少银票?”
“还剩不到五十两了。”
锦盒内,几张破旧的纸票并着几锭碎金子安静的躺着。
扬州那边一直是外祖母房中吴妈妈打理着沈灵书母亲王家二房这一脉的财产,知道她在宫中打点地方众多,开销甚大,每个月月初吴妈妈都会寄钱到上京周掌柜那里,由采茵出宫去取。
今日是七月十日,还剩二十天,她们身上就只有不到五十两了。
母亲嫁给父亲前是商人出身,她自幼便知道自己家很有钱,即便没有镇国将军府的家当,也十分有钱。她吃穿用度虽娇惯了些,却也达不到铺张奢靡的程度。
可这银子都花哪去了?
沈灵书想起,月前大公主生辰,她曾命采茵出宫斥资重金打造了一顶金累丝镶东珠桂冠作为贺礼,大公主陆月菱与陆执乃双生胎,那日也是陆执的生辰。她如愿的借着给公主准备生辰贺礼的幌子,给东宫也备了一份贺礼——
前朝名家徐灿子的遗迹玉翠松鹿同春图,一双白玉双耳龙衔环镇纸,,一大盒东周产的名贵东珠,她甚至怕不够又塞了几块水头极好的翡翠,还有吴妈妈给她寄来的蜀锦衣料,她挑了六匹颜色雅致的雨丝棉。
每一件都价值连城,昂贵不菲,带着她初闻情动的少女心意和痴心。
主仆两人对视着干瞪眼。
半晌,沈灵书斩钉截铁一句:“去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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