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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眼，视线从她紧蹙着的秀眉，挪到紧闭着的双眼，再到红肿的唇瓣，与自脖子向下蜿蜒的青紫吻痕。

他的脸色骤变，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般，耳鸣阵阵。像是一团浆糊般混沌的脑袋一瞬间清醒无比，脑海中轰隆一声炸响，重复着反映一个他不愿面对的事实。

那个昨晚让他食髓知味的女孩，那个被他毫不留情折腾了一整晚的女孩，那个被他用来当成逃避借口的女孩，那个被他狠狠操弄了一晚上的女孩，就是在梦里一直折磨着他，在现实让他不敢去面对的，屠丽。

他望着屠丽沉静的睡脸，漆黑的眼里翻涌着暗黑的风暴，他良久地沉默着，然后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大晚上骆诚被一通电话从情人的床上叫起来，听着电话里老板的语气就觉得出了大事，带好他要的一些药便火急火燎地开车到了酒店。前来开门的是程染的贴身助理严磊，他一脸严肃地侧身让他过去，并小声提醒了一句：“程总心情极差，你千万管住你那张嘴。”两人也打交道很久了，严磊知道骆诚有时候说话没个度，他怕骆诚万一说错话再惹到里面的程染，他们俩谁也别想全须全尾地从这里出去。

骆诚点了点头，悄声走进套房的客厅，客厅只开了一盏小灯，窗户大开着。程染坐在沙发上，一半被阴影笼罩着，他手指夹着根烟，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长短不一的烟头。他浑身散发着阴森森的寒气，听到声音抬眼看了下骆诚，骆诚被他眼里的冰冷与肃杀吓得一激灵。“老板……？”他可一句话都没说呢！

“让你带的东西都带了吗？”程染将烟头随手摁灭，“带了！紧急避孕药我那没有，我可是跑了好几家才找到卖我的——”骆诚瞥见程染不耐烦的神色忙转了话头，“老板您是让我去看……？”

“卧室。”程染言简意赅道，又补充了句：“帮她看看身上的伤。”骆诚听完心里直犯嘀咕，但骇于程染目前的状态没敢出声，抱着箱子就去了卧室。等他看到在床上昏睡的女孩的脸以及被子下的惨状时，他瞪圆了双眼，努力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尖叫，内心却在滚动着一行大字：我的老天爷！这是什么情况啊啊啊啊啊！！！

另一边，程染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严磊，“人找到了吗？”严磊不自觉地抖了下身子，“程总，带到隔壁房间了。”程染闻言站了起来，一字一句道：“把他给我弄过来。”冰冷的语气令人不寒而栗，严磊哆嗦了下，忙开门出去拎人。

隔壁房间的高宇早就等得有些不耐烦，他正在外面喝酒提前庆祝他与程染搭上了线，就被找过来的严磊带到了这里。

房门突然打开，严磊走了进来，他一脸谄媚地问：“程总怎么说？”严磊像看一条死鱼一样看着他，“程总请您过去。”高宇一听心里就踏实不少，老板满意了他就可以去邀功了。他整了整衣领，笑容满面地跟在了严磊后面。

“严哥，程总有没有说什么……”高宇想先打探一下情况，严磊没有理他，直接用房卡刷开门，狠狠推了他一把。“赶紧进去。”

高宇被推了个踉跄，正想骂人，门却被大力关上了。他的视野一下子黑了，套房里几乎是一片黑暗，只有客厅亮着一盏小灯，程染坐在沙发上，听到动静侧了侧头。

（十六）暴怒

高宇被房间里开着的窗户飘进来的冷气冻了个激灵，感觉屋里的气氛有点怪，但还是想要邀功的心压下了那点不安。他小声打了个酒嗝，摇摇晃晃地走到程染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