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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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表示,这已经不是要不要的事情,而是敢不敢的事情了,因为李来仪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齐王能怎么办呢?
只能听爹……不是,是只能听她的话呗。
齐王道:“行行行,学学学。”
李来仪可不管齐王是真心求学还是被迫求学的,因为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好,那就从现在开始学。”
“从、从现在开始学?”被李来仪逼得勉为其难答应要开始学习处理公务的齐王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地消化这件事,哀悼自己即将逝去的自由日子,就被李来仪如此雷厉风行的办事作风给吓到了,“这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他原本以为最早也得从明天才开始学习吧?
结果李来仪直接拍板说从现在就开始学?
李来仪看了齐王一眼,反问他:“那你觉得什么时候开始合适?”
要齐王说的话,他觉得不开始最合适,但是考虑到李来仪现在的“新身份”,犹豫了一下齐王只能道:“明日?”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⑴。”李来仪对齐王道,“既然你今天都没事做,那么为什么要把事情拖到明天才开始呢?”
“谁说我今天没事做啊?”齐王忍不住嘟囔着反驳道。
听觉敏锐的李来仪听到后问他:“那你说说,你今天有什么事情要做?”
说完,小姑娘对着齐王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她确实是想要听听齐王说说看他今天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做?或者说她想知道他今天要做的事情究竟哪一件比学习怎么处理公务要更加重要?
虽然齐王没有读心术,并不知道李来仪心里面在想什么,但是在她这儿狠狠地栽过一次跟头的齐王可不敢轻易尝试挑战一下李来仪对他的忍耐程度。
因为齐王怕自己试试就逝世。
于是最后他只能憋憋屈屈地摇摇头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既然来怡妹妹你这么说,那就从今天开始学吧。”
李来仪自然看得出来齐王的心不甘情不愿了,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小姑娘完全不在意。
见齐王(被迫)同意了,她立马就给他安排上学习任务了,首先就是见一见齐王的属官。
虽然阴弘智因为要处理燕弘信的后事所以请假了,但是齐王的属官并不止阴弘智一个长史,还有别驾、司马、录事参军以及司功、司仓、司户等人。
齐州的司马姓阴名增广,收到齐王召见的命令后,立马就往齐王府赶了,在去的路上,他还以为齐王只召见了自己,或者说顶多召见了自己和郑别驾,但是没想到抵达齐王府之后才发现除了他这个司马和别驾之外,录事参军等人也来了。
“看来是我来晚了。”阴增广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一出声,其余人都起身给他行礼,“参见阴司马。”
“不必多礼。”阴增广摆摆手,让众人起身后他就朝郑别驾
行了一个礼。
根据唐制规定,州刺史下面有三位佐官,分别是别驾、长史和司马,其中别驾从四品下,长史从五品上,而司马则从五品下。
他们统称为“上佐”,一般在刺史缺员或者说亲王兼领刺史一职的时候,他们可以代行州事。
由此可见别驾、长史和司马的官职虽然算不上大,但是权利却不小。
阴增广给郑别驾行礼后就问他,“光明兄,你可知殿下因何缘由召见我等?”
郑别驾姓郑名晨,字光明,听到阴增广这么问后,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淡地道:“增广兄的消息比我还灵通,连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又怎么可能知道?”
阴增广:“……”
他严重怀疑他在阴阳他,但是他没有证据。
见郑晨一脸冷淡的模样,阴增广面上不显,心底里却忍不住啐了他一下,心想高傲个什么劲儿?要不是阴长史不在,他当他愿意搭理他?
录事参军等人看到这一幕,都没有说话,更没有掺和进去,毕竟他们又不是不知道郑晨和阴增广虽然同为“上佐”,平日里也一块共事,但是两人的关系却向来不怎么好。
所以阴增广会在郑晨那儿碰壁,录事参军等人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倒是齐王派人来请后,他们见到除了齐王之外,竟然还有一位女童也在时,不少人都觉得奇怪。
郑晨刚刚有句话并没有说错,阴增广确实是消息灵通,在其他人还好奇李来仪的身份时,他就已经知道她是谁了。
所以其他人只给齐王行礼,阴增广却在拜见齐王后继续道:“……拜见武夷公主。”
武夷公主?
郑晨他们对于阴增广竟然知道李来仪的身份一事并不觉得诧异,真正让他们觉得诧异的是李来仪的身份。
即便他们远在齐州,但是大部分的人都知道武夷公主的大名,因为她不仅是李世民和文德皇后养在外面的女儿,更是泽州疾疫的大功臣。
虽然齐州不像长安那样,和泽州离得那么近,但是两州之间也并没有离得特别远,所以一旦泽州的疫情得不到有效的控制和治疗的话,那么早晚会祸及齐州。
下面的百姓或许没有太关注这件事,但是作为齐州的官员,郑晨他们却十分关注,因此他们自然对李来仪这位武夷公主印象深刻了。
因为据说是她亲自深入疾疫爆发的泽州,献上了一剂良方才得以解决泽州的疫情。
但是按理来说这会儿应该在长安的武夷公主怎么会出现在齐州呢?
郑晨他们一边好奇,一边给李来仪行礼。
齐王让他们起身后看了李来仪一眼,显然是打算把主场交给她来安排。
小姑娘也不怵,让大家都坐下之后她先看了一眼阴增广:“这位就是阴增广阴司马吧?”
没想到李来仪竟然知道自己的阴增广立马起身道:“公主殿下果然火眼金睛。”
“哪里是我火眼金睛?不过是因为我听闻阴司马和阴长史交情甚笃
罢了。”李来仪好奇问道,“不知道阴司马和阴长史可是同出一家?”()
虽然阴弘智的三族早在当年就被唐高祖下旨夷尽了,但是只能说明阴德妃和阴弘智他们再也没有了血缘亲近的直系亲属而已,不代表他们连旁系亲属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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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增广回答道:“回公主殿下的话,臣与阴长史并非是同出一家,只是恰好都姓阴,又恰好都在齐州当差而已。”
“哦,这样吗?”李来仪道,“那你们还挺有缘分的,难怪关系那么好呢。”
这是武夷公主第二次提到自己和阴长史的关系好了,虽然阴增广听不出李来仪的语气有什么问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她的话里有话。
阴增广确实是因为和阴弘智的关系好,所以才从他那儿得知了李来仪的存在,不仅如此,他还从阴弘智的口中得知了李来仪初来齐州的第一天不仅射杀了燕弘信,还亲手教训了齐王。
这也是为什么阴增广一见到李来仪就知道她的身份,甚至见到齐王受伤了也不觉得奇怪的原因。
因为李来仪做的那些事,所以即便她现在尚且年幼,阴增广也不敢随便把她当做是一个普通的女童来对待。
毕竟普通的女童可不敢以下犯上教训自己的兄长,更不敢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直接杀人的。
阴增广心想,难不成武夷公主是因为燕弘信一事迁怒了阴长史,继而也看他这个和阴长史亲近之人不爽?
不等阴增广搞清楚原因是什么,李来仪就扭头看向另一边的郑晨:“阁下是郑光明郑别驾吧?”
“是。”
“我听闻别驾、长史和司马皆是刺史的佐官,意为辅佐刺史对吗?”
“对。”
“那为什么我五兄来齐州上任一年了,却依然碌碌无为,毫无建树,甚至连公务都不会处理呢?”
李来仪这话一出,郑晨下意识地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小小年纪,明明生得一副可爱可亲的模样,宛如观音菩萨座下的小仙童,此时却偏偏板着一张小脸,眼似寒星,活像是周身煞气的小罗刹似的,一时之间既惊讶又不惊讶。
虽然郑晨认为齐王来齐州上任一年的时间了,没有任何建树不说,甚至连公务都不会处理一事最主要的责任不在自己,毕竟当初他教也教过,劝也劝过,齐王不配合他也不能强行逼迫他。
但是李来仪这么一问罪,郑晨还是起身道:“是臣之错。”
官职最高的郑晨都认错了,同样为“上佐”的阴增广自然不能光坐着不动了,不止是他,就连录事参军他们也起身给李来仪认错。
说实在话,李来仪突然来这么一出,别说是提前从阴弘智那儿知道了李来仪的存在,并且知道她做过什么事的阴增广觉得惊讶了,就连其他人也有些愕然。
如果李来仪比齐王年长的话,那么即便她是女子之身,那么他们也不至于觉得太奇怪。
但是偏偏李来仪不仅比齐王年幼,而且还是个小娘子,结果他们初次见面,她竟然直接
() 责怪他们没有辅佐好齐王?
这是不是有点越俎代庖了?
不少人在认错的时候,偷偷地看了齐王一眼,然后就看到他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也是,阴增广等人心想,虽然平日里齐王殿下确实是没有怎么处理齐州的事务,但是好歹是齐州的刺史,而且齐州又是他的封地,结果武夷公主这个妹妹到了齐州做客后却打算喧宾夺主,这也难怪齐王殿下不高兴了。
不止是齐王殿下,只怕就连郑光明心里也不会舒服。
平时阴增广可看不惯郑晨,明明大家同为齐王的属官,但是他的官职却偏偏比他要高,但是这会儿他又觉得郑晨的官职比他高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因为如果他的官职比郑晨高的话,那么这会儿被李来仪问罪的人就是他了。
然而阴增广并不知道的是齐王确实是不高兴,但是却并不是因为李来仪喧宾夺主而不高兴,而是因为李来仪居然当众说他碌碌无为,毫无建树。
虽然……嗯,虽然他来齐州一年了确实是碌碌无为又毫无建树,但是他好歹是她的兄长,是郑晨等人的上峰,她多多少少也得在外人面前给他留点面子吧?
齐王心里面是这么想的,但是嘴上却不敢说什么,因为他怕自己要是拿这件事跟李来仪说的话,她会更加不留情面地反问他难道她说错了吗?
到时候他岂不是更加丢人?
为了不让自己更丢人,齐王只能够选择闭嘴,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
齐王不说,李来仪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当然了,或许李来仪猜得到,但是她不在意。
见郑晨没有选择为自己辩解几句,甚至为自己喊冤,而是十分干脆的就认错了,李来仪微微颔首,让郑晨他们起来之后她道:“往事不可追,过去一年里五兄为什么毫无长进,我知道这不能全怪郑别驾你们,但是身为佐官,你们本就有辅佐五兄的职责,而耶耶不管是作为皇帝,还是作为父亲,都盼着五兄能够长进懂事,有朝一日造福百姓的。”
“所以还望郑别驾你们日后悉心辅佐五兄,助他成才。”
郑晨看了看李来仪,又看了看明显不乐意但是却不敢反驳的齐王,眸光闪了闪,旋即躬身道:“臣等谨遵公主殿下的教诲。”
“教诲算不上,嘱咐罢了。”李来仪让郑晨他们都坐下,然后跟司功问起了齐州考课选举之事,跟司仓问起了租赋仓储之事,跟司户问起了户口嫁娶的情况,跟司法问起了刑狱治安的情况……
不开玩笑地说,就连齐王见状都有些愕然,虽然她不久前跟他说了,平时李世民也有跟她讨论政事,但是齐王并没有相信,或者说即便相信了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李来仪的年纪摆在那儿,就算李世民平时真的和她讨论政事那又如何呢?
她听得懂吗?她理解得了吗?
然而事实证明李来仪即便尚且年幼,但是她并不是草包,比起比她年长十余岁的齐王,她甚至更清楚一个刺史的职责是什么。
搞清楚齐州的大致情况后,李来仪又问起了春耕的事。
都说民以食为天,由此可见春耕的重要性,毕竟粮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而是靠地里种出来的。
如果李来仪只是一个普通的女童的话,那么即便她贵为公主,他们也不会对她问出口的问题那么上心,因为他们会觉得即便他们认真作答了,李来仪也不一定听得懂。
但是当李来仪表现出异于同龄人的早熟和老练后,别说是其他人了,就连阴增广都不敢随意敷衍李来仪,只是……
看到李来仪那么关心齐州的事,偏偏齐王又不做任何的反对,他心中莫名的有些不祥的预感。
要知道他们都已经习惯齐王殿下不管事了,要是突然被武夷公主这么一影响,齐王殿下一改常态的话,那么对他们可不妙啊。
怀着这样的担心,阴增广从齐王府离开之后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家,而是去了一趟燕府,拜见了阴弘智。
当然了,还顺便给燕弘信上了一炷香。
“你这个时候过来,可是发生什么事了?”阴弘智将阴增广带到燕弘信的书房后问他,“难不成是郑晨那儿出问题了?”
“不是。”阴增广道,“郑晨他还和平日那样,是齐王殿下那儿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今日齐王殿下召见了我们。”
阴弘智听到这里,皱了皱眉头,但是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接着听了下去。
“不对,我怀疑今天想要召见我们的根本不是殿下,而是武夷公主。”阴增广想到当时就像是互相调换了身份的李来仪和齐王,忍不住道,“武夷公主一见到我们就先责怪我们没有辅佐好殿下,以至于他来齐州上任这么久了,连公务都不会处理,紧接着她又跟六判司了解了齐州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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