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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儿在人群中搜寻飞奴,但天色尚早,外面灰蒙蒙的,她看不清。而白栖岭被人围着,她亦是看不清。但她能猜到,白栖岭一定是在心里嘲笑这些人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没一个能上得了台面。
那算命老儿一句话不说,只是装模作样拿起接过一碗酒,以中间三指蘸酒,敬天、敬地、敬神明,花儿骂他:神明才不会佑你,神明也不差你这滴酒!
在面对此等场面上,她一瞬间变成了白栖岭。外头的人都喝了一碗酒,而后又开始跑起来。
故弄玄虚,装腔作势。
渐渐天亮,一缕光照进来,花儿忙蹲到地上,去看飞奴昨夜画的东西。那些峰峦起伏起初她没看懂,待她静下心来定睛细看,才看到那灵庵、那小路、那山后的天梯。
花儿猛然懂了,这霍灵山并非铜墙铁壁!它有路!
谷家军奔袭霍灵山有谱!
花儿整个人因激动而颤抖起来,她好似明白为何飞奴要带她上山了,好似明白了!外面突然很安静,花儿却没有抬头,而是屏息去背那张图,生怕出一点错漏。在她背完后,迅速站起身,用脚将土地踩坏又踩平。
在她要推门出去的瞬间,看到白栖岭曾送给她的那支防身镖,在灵庵之时不知被谁摸走了,如今就在飞奴的桌上。
花儿想都没想,揣起那支镖就推门出去。
跟着她的小匪问她去哪,她指着那绞架,抖着声道:“他曾是我的主子,如今他要被刮刑,我看不下去。我要去躲躲。”言罢向后山走去,一口气爬到天梯。
远处传来一声喊叫,花儿见有人向白栖岭走去,那人不是飞奴,飞奴去哪了她不知道。
那人走向白栖岭,花儿依稀看到白栖岭痛苦地仰起头,但他没叫出声。那小匪指着那个方向,眼睛突然开始充血,兴奋地喊:“剐刑!剐刑!”
他声音还未落,花儿已经毫不犹豫跳起来用那把匕首划过他的喉咙。血一瞬间喷涌出来,他捂着脖子不可置信地回头看着花儿,花儿用力将他推进路边的荒草之中,再看一眼远方的白栖岭,泪如泉涌。
来世见,白二爷。你说得对,这个世道最不该惧的就是生死,只要还有人记得,就不枉这一世、这一遭。她啜泣一声转身向山上跑,再也没有回头。
花儿每跑一步,心就疼一次,她不懂,那白二爷不过是她的主子,曾经欺瞒她,利用她,要她几经生死,她本该恨他,若恨他就好了,有恨就不至于这般难受。
她擦掉眼泪向前奔,在眼看到尽头之时猛然拐进一条小路。白栖岭说得对,他从一开始就是对的,他说她适合做斥候,是以眼前这个小斥候,将白栖岭忘在脑后,一遍又一遍去过那张图。她笃定飞奴不会骗她,笃定自己是飞奴心中最后一点善念。
她在林子之中狂奔,从天亮奔到天黑,霍灵山那么大,山上的野兽似乎也知晓她在赶路,这一日帮她一回,都隐进自己的洞穴之中。山间的风似乎也知晓她在赶路,从后背推着她,助她一臂之力。日后也知晓她在赶路,将那泥泞险阻为她照清楚。
这些都是花儿的臆想。
只有这样臆想,才让她觉得她能战胜自己,在这样的奔袭之中,她忘却危险、痛苦,只不断想着那张图。
待她在拐到第五条小路之时,顿觉豁然开朗,而此时,月亮已经爬到了天上,大概是白栖岭不在人世的第一轮月亮。
“孙燕归!”有人在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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