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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成为一名大儒、成为女官?”娄褆打断她。
衔蝉点点头:“是。”
“你可知你与旁人相较,有哪里不一样吗?”娄褆推给她一杯茶,邀她同饮。衔蝉接过茶,摇摇头。
“你不好高骛远。”娄褆指着远处做活计的丫头:“私塾可开,但你不妨先教这些丫头。给你半载时间教她们读书识字。若你做到了,那么我将力排众议,助你在京城开一家女子私塾。”
衔蝉认真听娄褆讲话,慢慢眼里湿润了,用力点头:“民女谢…”
“不必谢我,谢你自己。回头可以与我的夫人同饮一杯,她从前就曾这样想过,如今被困在深宫大院之内,一举一动都要受掣肘。”
那日娄褆走后,墨师傅来与衔蝉叮嘱:太子其人无恶不作,想来已盯上了衔蝉。要她无论如何,做事当心,若是出门,要带侍卫。
自那时起,衔蝉意识到自己再不是那个在墨坊之中刻模子的女子了,亦非燕琢城里那个无名无姓的人了,她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她的城变得那样大,那些人她不懂,那些事她没经过。娄褆要她以最善的善意做事,以最恶的恶意揣度人,她依稀领悟了一些。
此刻她坐在这间大屋之中,将这天然雅致的卧房仔细打量,她尚不习惯住在这样的华屋之中,总觉得那像一场华而不实的棺椁。丫头听到动静问她是否需要进来伺候,衔蝉回应:不用伺候。
速速换了衣裳,出去找脸盆洗脸净口,却见到早就晾好的水。小丫头应当只有十一二岁,还未褪去孩童的天真,神情跟小阿宋一模一样,歪着脖子笑:“姑娘,你洗脸。”
衔蝉脸还未洗完,那小丫头的帕子已递了过来。小丫头是话多之人,在一边跟衔蝉自报家门:“姑娘,往后我伺候您。您别看我生得小,其实已经满十五了。您叫我秋棠,因为我家院里有一棵海棠树。”
她讲话像花儿,衔蝉一下就觉着她很亲。抬眼看秋棠,想起花儿妹妹,就动手摸了她脸一下。
秋棠由着她捏一下,问她:“今日就教我们识字了吗?”
“对。在前厅之内,墨师傅应当摆好了桌椅。”
“摆好了摆好了,天还不亮就折腾了。”
衔蝉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个教书人。
那些刻意端正坐着的小丫头,仰头望着她的眼中满是困惑的小丫头,让她想到了儿时的自己。她想,她不该从《四书》、《五经》开始,她应当从名字开始。她们每个人都应当有自己的名字、会写自己的名字,可以大声唤出自己的名字。
她太温柔了,讲话之时目光如一往清泉,丫头们看痴了亦听痴了。街上有人听到风声,说那白二爷带回京城的女子竟要教丫头们识字,有人胆大,爬上了七皇子娄褆府邸的墙头。
有人去秉告娄擎,此刻他手中端着一碗骨汤,那骨汤用未满月的婴孩的软骨熬制的,术士说此汤辟邪延年,他仰头干了,将碗丢下,乜眼道:“还有这等事?”
“是。”
娄擎摆了摆手命人下去,目露寒光,玩性大起。
而衔蝉,在那一日,终于肯提笔给照夜写信。她拿起笔,第一个字落在纸上之时就留下来泪来,她写:“那日一别,如隔两世。京城日日晴天,而你风餐露宿。疼你念你,但怕牵累你,还望你珍重。照夜哥哥,你的衔蝉开始教书了,我知你挂念此事,特写信与你…”
衔蝉一边写一边落泪,她写了那许多,一页又一页纸,写尽她来京城后受到的惊吓和委屈,但最终她又一页一页撕掉。照夜还在边关受苦,衔蝉不忍他担忧,最终只留开头一页,装进信封,而后躺在床上,那信就在她心口放着,犹如她爱的人就在身边。
而她爱的人此刻正在夜晚的山野中穿行。那山连着山,行起来没有尽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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