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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让她自尽的、不让她伤鬼的……她一介凡人,哪里斗得过。
她眼底底气沉沉,在床榻上时,连最细微的反应都不再给封暝。
眼看她像过了季的山茶花一般枯败下去,封暝又急又怒。那一日他提审被他镇压的厉渊,最强大的鬼将把玩着镣铐的铁链,笑意沉沉:“听说我们的鬼王殿下近日沉迷一个凡界的女人?只可惜那小姑娘似乎不太听话。”
封暝盯着他,他从容笑道:“想要一个举案齐眉温柔小意的姑娘,其实很简单的啊。”
“——把她做成傀儡,不就听话了么?”
封暝一刀砍下他的头颅,但厉渊的话仿佛魔咒,在玉娘一次又一次无视他的时候,“把她做成傀儡”的念头在心底疯狂叫嚣。
到了最后,玉娘疯了,他也疯了,连着三日,玉娘的惨叫从鬼王殿传出去很远。
玉娘被他做成了傀儡。
但她并没有如同厉渊所说的那般温柔小意,她成了行尸走肉,封暝让她笑,她便僵硬地扯起唇角。
封暝折腾了她三年,直到玉娘的最后一口气散了,他追着她的魂魄从鬼王殿到奈何桥。
提灯的白衣姑娘身子透明得可以看见她身后形态各异的鬼,她的面色无悲无喜,看见封暝,微微弯起释然的笑:“三年前,我救你,太阴娘娘从我身上取走了积攒多年的功德,使我历劫失败,无法飞升仙界太阴宫。但因你折磨我三年,太阴娘娘感念我的磨难,已允诺我回到她的身边。鬼王殿下,山河远阔,就此作别。”
二十年前,太阴宫的小仙侍为争一时意气,剪秃了太阴娘娘最宠爱的小兔子,被娘娘贬下凡界历劫。而如今,劫难已过,她踏上奈何桥,走入飞仙道,连下一世都没给他。
她唇边的笑意太淡,淡得封暝眼角能沁出血泪。他跌跌撞撞地奔回鬼王殿,殿门紧闭了半年后,冥界鬼王抱着玉娘完好的尸身向东而行,自戕于无涯海。
*
昭昭震惊地看着掌心滑落的识海水,忍无可忍一脚踹开身上的鬼东西,拿起一旁的东西兜头就砸。她边砸边哭:“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啊?玉娘又没有得罪你,你把她害成那样,还杀了那么多东山村无辜的村民,你算什么鬼王!”
小白泽第一回 直面如此惨烈的爱恨情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为凄惨死去的玉娘横生出将封暝就地打死的勇气,鬼王殿陈设多样,她抓到什么算什么,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砸。
封暝被她砸懵了,好不容易反应过来这是白泽不是玉娘,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便贴着他的头皮飞过去了。
封暝敢发誓,那把剑差那么一点!就能打开他的天灵盖!
他清醒了,面对发怒的白泽,他哪里敢还手,那可是白泽,能牵动那一位的白泽!
……呃,那一位?
封暝终于想起他抢回身体后,不知道被挤去哪里的谢浔白,后背登时一凉。
鬼都不知道为什么天道变得那么弱了,竟能被他一屁股挤走。
封暝生无可恋地叹了口气。
事关玉娘,他总是无法冷静。
谢浔白分明敲打过他许多回,但他还是重蹈覆辙。
“你才不是无法冷静,”昭昭拔出另一把剑,磨牙,“你明明是狗改不了吃屎!”
昭昭蓄足了力,朝封暝一剑劈去。
封暝不闪不避,硬生生受了这一剑,刹那之间地动山摇,也不知是不是受封暝心境影响,幻境竟在昭昭这一剑下,碎了。
昭昭执剑茫然地打量了周遭一圈。
他们似乎身在一个石窟中,石壁上雕刻着冥界独有的文字,大多都是为鬼王歌功颂德,昭昭不屑地“啧”了一声,撇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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