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改错字)(1 / 2)
徐韶华快步走了过来,却没有再看凌秋余一眼,只道:
“敢问大人,若是学生有证明凌兄清白之法,是否他可以暂时留下来?”
袁容方才也在犹豫,毕竟这凌秋余看着文文弱弱,再加上他此刻的悲痛不容作假,只怕此事另有隐情。
即便此刻将凌秋余带走,除了加重他的伤势外只怕再无益处,可偏偏这凌学子自己便要认罪。
袁容自认自己不是糊涂官,可做不出这等糊弄了事的糊涂事儿。
徐韶华这话一出,袁容倒是面色微松:
“自然。凌学子虽是本案最大嫌犯,可若有法子证得清白,再加上他如今以过院试正场,可不收监。”
徐韶华闻言,点了点头,随后冲着范老拱了拱手:
“还请先生重查尸体伤处,据我所知,若是死前受伤,伤口皮肉收缩之下,会呈翻卷之状。”
徐韶华这话一出,范老一愣,随后立刻道:
“是了,刘仵作是说过这话!我再去瞧瞧!”
范老说着,便直接朝尸体跑去,而徐韶华这会儿面上却无一丝笑意,只道:
“我听凌兄说,曹兄曾经学过两年武艺,且是外家功夫,他的指骨,掌心皆有薄茧,而凌兄体质之弱,大人也看见了。”
徐韶华指了指这会儿整个人蜷缩在地上的凌秋余,袁容也不由一默,而这时,范老也快步走了出来,一脸歉意道:
“大人,我方才查验过了,尸首胸口处的伤,那伤口处十分平整,乃是死后所为。”
范老说完,忍不住看了一眼徐韶华,若要知道伤口的凹凸,必得亲自上手,可是这少年竟是真的敢去摸!
徐韶华只微微颔首,而一旁的杨千越却道:
“即便如此,此人在此乃是事实!”
徐韶华看了一眼杨千越,杨千越只绷着脸,道:
“小兄弟,你给我行个方便我记得你的情分,可此事事关曹青性命,若有冒犯,他日我必登门赔罪!”
杨千越说着拱了拱手,徐韶华只摇了摇头:
“杨同窗言重了,你我都是为了曹兄不会枉死罢了。接下来,我要说的下一个证据,便是在凌兄的身上。”
徐韶华随后终于上前,轻轻扶起凌秋余,凌秋余有些茫然的看着少年,可却不知为何从少年的面上感受到一种从未体会过的冷意,他呐呐道:
“徐兄弟,我……”
“凌兄莫言。”
徐韶华淡淡的说着,随后将凌秋余的衣袍显露于众人面前,从凌秋余的胸口蔓延至衣摆处的血渍已经尽数干涸:
“诸位且看凌兄的衣袍,其上的血迹呈溅射状,这确实有几分像刺伤后利刃拔出的模样。”
袁容微微颔首:
“不错,此前府衙中有命案发生时,那凶手的血衣确实是这般模样,但……”
袁容看了徐韶华一眼,这徐学子不是要为凌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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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韶华平静的抬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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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凶手忽略了一个问题。”
“身高。”
徐韶华轻轻将凌秋余扶着,面向自己,随后语气平静道:
“曹兄与凌秋余相比,足足相差一头之高……约莫如我这般的高度。”
袁容定定的看着这一幕,随后便见徐韶华直接将凌秋余还沾着血的手握起来,放到自己胸口处:
“若是凌兄要动手,待他拔出匕首时,血液的溅射大概在……这里。”
徐韶华随后当下凌秋余,看向仵作:
“范先生,不知学生说的可对。”
范老闻言,重重点了点头:
“小郎君说的不错,这血衣,既可是杀人铁证,又是清白铁证。”
袁容听到这里,看着徐韶华道目光已经带上了几分激赏,胆大心细,难怪当初可以让许青云和陈舍礼都狠狠栽个跟头!
而一旁的杨千越听到这里,也终于冷静下来:
“若是如此,那……是有人想要陷害凌白藏了?”
凌秋余听到这里,嚅了嚅唇,深深的低下头去。
徐韶华亦没有回应,只将凌秋余扶着靠坐在一旁,这才继续道:
“而且,凌兄说昨日他曾被一名僧人邀去与曹兄同赏昙花,主持是否也该让贵寺的僧人前来让凌兄指认一二?”
主持立刻道:
“大人,贫僧寺中僧人皆是本分之人,现下贫僧这就让所有僧人来此,为我泰慈寺一证清白!”
徐韶华只是看了主持一眼,不语,袁容倒是说了两句场面话,可却没有阻拦的意思,主持只得让人暂闭寺门,召集众僧前来。
这样一番动静之后,原本留宿的香客也纷纷走了过来,袁容没有驱赶的意思,众人便远远的围观了起来。
不多时,众僧齐聚,小小的泰慈寺上下,竟有足足七十八人。
“人都在这里了,连灶房里做饭的僧人都来了。”
主持语气有些生硬,随后众人纷纷看向凌秋余,凌秋余也吃力的抬起头,他一个个的看过去。
这个,不是。
这个,也不是。
不是……
都不是!
满寺七十八名僧人,他竟然找不到昨日那名僧人!
凌秋余双眼发红,红血丝布满眼球,等最后一名僧人看过去,他不得不摇摇头:
“不,他不在这里。”
明心听到这里,冷笑一声:
“究竟是那人不在这里,还是施主的托词呢?”
凌秋余面色一白,他下意识的看向徐韶华,却发现徐韶华并未看他,当下只拼命摇头:
“没有就是没有,我若有心,随意指认一位,你便满意了吗?”
明心闻言,面色一变,可还不待他说话,徐韶华便道:
“昨日偶然一品贵寺的茶水,倒是颇有几分不同,不知寺
() 内可有烹茶之人?”
徐韶华这话前言不搭后语,主持先是一皱眉,但随后面色一凝,只道:
“现下正逢命案,施主倒是有闲情逸致。”
徐韶华闻言便知道此人只怕另有身份,这才能得主持这般袒护,当下徐韶华也不再与之周旋,只是看向人群:
“望飞兄,东西可带来了?”
安望飞立刻走了过来,他手里端着一个茶碗,小心翼翼的捧过来:
“带来了,带来了!方才华弟你让我回去喝茶润喉,我便猜到是这茶水有问题,可是我房里的茶水已经喝尽了,我便让大家把房中没有喝完的茶水都留了一部分,这是其中一份。”
徐韶华听了安望飞这话,面色终于和缓:
“望飞兄,做得好!”
安望飞本想笑一下,可是看到不远处曹青的尸体,便笑不出来了,他只低头道:
“除此之外,昨日我们借住的北院里正好有一位大夫,乃是府城千金堂的坐堂大夫。”
安望飞话音落下,一个长须及腹的老者走了过来:
“草民何生,叩见知府大人。”
随后,何生直接道:
“草民查验了五座屋子里的茶水,其中四壶中有蒙汗药,而那壶喝尽茶水的茶壶茶叶中,有少量的鹿血。”
鹿血可使人精神百倍,无法入眠,又逢夏日,凌秋余心火烧腾,只得出门散心。
何生这话一出,也从侧面佐证了凌秋余所言,这会儿徐韶华冷冷的看向主持,语气带锋:
“现下,主持可以说贵寺之中究竟是何人在负责烹煮茶水了吗?”
主持这会儿也是面色苍白,整个人像是一下子老了一截,他只动了动嘴唇:
“那,那人曾是安王世子今岁来此游学时,偶然救下的一个商户子,他家中制茶多年,又在泰安山上发现了两株苦茶的母树。
经他制作出来的茶叶,满口甘甜,其味颇佳,贫僧便,便特许其留在寺中,带发修行,赐名明常。”
主持终于吐口,袁容立刻便挥手:
“来人,去将此人带上来。”
而这时,站到徐韶华身旁的安望飞这才松了一口气:
“幸好华弟提醒我了,我回去的时候,便见僧人在收拾其他屋子的茶具了。要是我再迟些回去……”
徐韶华听到这里,面色微微一变:
“不好,只怕知府大人带不回来人了。”
安望飞闻言一怔,他低下头:
“是我不够周全。”
徐韶华摇了摇头:
“不,应该是策划此事之人心思太过缜密了。他对此泰慈寺太熟悉了,就连尸体被发现的时间,都把控的极为妥帖。”
徐韶华说到这里,已经没有再等下去的意思了,他请示了一下袁容,随后便让何生去给凌秋余诊治。
何生倒是有一颗医者仁心,他方才看到凌秋余的模样,便有些欲言又止,这会
儿便立刻上去为凌秋余切脉施针,约莫过了一刻,何生这才准备起针:
“这位郎君内腑受到剧烈震动,又气血倒腾,方才我已经施针为他稳住血气,但稍后便需抬下山,好好调养,方有望痊愈,否则恐会患上咳血之症,有损寿数。”
何生说着,将所有银针起出,凌秋余的面色也终于变得不再惨白,而此时,负责前去寻找那商户子的官兵和僧人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大人,明常找到了。”
捕头如是说着,但随后,他低低道:
“他在自己房中自缢了。”
捕头这话一出,袁容面上的平静终于无法维持,他怒而起身,看向主持:
“事发至今不过两个时辰,一个大活人便自尽了,主持可有话说?”
主持脸色更加苍白,他连忙看向人群中的僧人:
“□□明善,你二人负责供应茶水,明常这两个时辰不见踪影,你二人也不报来?!”
这两名僧人立刻出列,□□道:
“一个时辰前,明常说他昨夜贪凉受了风,头昏的厉害,便将烹茶秘法交给,交给我二人,去休,休息了……”
□□说着,便说不下去了。
泰慈寺里并不多么清白,他们这些僧人供奉佛祖也是要吃饭喝水的,可是明常的差事实在轻省,谁不羡慕?
袁容听到这里,哪里还不懂,这次之事皆是有备而来,他面色微沉,看向徐韶华:
“此事,本官会报于巡抚大人,请巡抚大人裁决。凌学子既已被证清白,便不必收监了。
泰慈寺中人,识人不明,贸然收留流民,以致本府学子丧命,即日起闭寺半年,所有僧人重新登记度牒,不得踏出泰安府一步。”
袁容这话一出,主持的面色已经白成了一张纸,半晌,他动了动胡子,一口鲜血喷出,直接人事不省。
何生连忙又上前诊治,而此时,袁容已经开始让官兵疏散滞留香客了,而这些香客听说是泰慈寺纵容无名之人留下,这才害人性命的事,早就吓得双股颤颤,不等袁容下令,便忙回禅房收拾屋子离开了。
袁容看着凌秋余那副虚弱的模样,直接让手下的官兵搭把手,将人抬下山。
不过半个时辰,即便是炎炎夏日也依旧香客不绝的泰慈寺已经门可罗雀,曹青的尸体也被官兵抬着,与徐韶华擦肩而过,徐韶华愣愣的看着,久久不语。
“华弟。”
“二弟。”
安望飞和徐易平一左一右的陪在徐韶华身侧,不由担心的唤了一句,徐韶华这才回神,他喃喃道:
“一个时辰。”
只差一个时辰。
而若不等这一个时辰,他定然可以将那劳什子明常查到。
安望飞听到这里,也不由低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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