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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9 章 冲喜12+1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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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缘人需正阳之人,火气旺盛,方能救她水火。

书生为人心善,愿解救貌美女鬼,却听那女鬼说:“小女子为阴气所困,公子元阳尚在,若愿用元阳破我枷锁,小女子必当得救。”

读到此处,崔拂衣已觉不对,声音渐弱,抬头瞧上应缺一眼,却见应缺仍是安然倾听,似是对这故事略感兴趣。

见状,本欲换个故事的崔拂衣却是将话咽回,继续读来。

然故事发展不为他所控,书生听了那女鬼之言,却是又羞又喜,“姑娘怎知小生元阳尚在?”

随后便是那女鬼不着痕迹轻佻勾引。

崔拂衣几番张嘴,却仍未能将那等羞耻文字念出,半晌,他合上书,“夫君,今日读书已久,明日再继续如何?”

应缺抬眸分明是看他,却又并未拆穿这蹩脚谎言,故事分明刚过开头,如何便久了?

“明日也是方才那一故事?”应缺眨眼询问。

崔拂衣:“……”

应缺莞尔一笑:“夫人,为夫也元阳尚在,若是他人以我之病讥嘲于你,你便借此事讥嘲回去,寻常官宦世家公子,初精之后便有丫鬟通房教导人事,他们都没我清白。”

崔拂衣如今已非是脖颈胸前略微泛红,而是面颊涨红。

哪有……哪有男子这般说自己的?!

寻常男子也只以经验丰富,技术高超为荣,从未有男子以清白为荣!

至少,从前崔拂衣从未听过。

但如今,却是有了。

应缺温柔望他,“夫人,从前我为自己守身,今后便是为夫人守身如玉。”

崔拂衣脑中却想,当真是为我守身,而非不得不守身?

然此言未曾出口,便又被他堪堪止住。

半晌,终究是别开头去,掩住面上羞赧笑意。

应缺,当真是位另类夫君。

*

端午时节,王府难得举办家宴,今日,无论后院妾室女眷,亦或是外出公务的男丁,皆会回府参加宴会。

人多事杂,王妃本不愿应缺出面,应缺却体贴道:“府上人都去,我却龟缩院中,不仅母亲与我被指失礼,更教他人看轻,儿子不愿让母亲为他人所攻讦。”

王妃自是感动不已,回院中筹备家宴,务必要让儿子待遇乃别人拍马莫及。

待她走后,崔拂衣方才关心询问:“夫君当真愿去?”

应缺:“夫人可曾见我委屈自己?”

崔拂衣摇头。

应缺虽体弱,可无论桃园事务,亦或是与人交锋,他都未曾失策过。

崔拂衣自是相信他所能。

只是……“夫君莫看劳累了。”

应缺并不觉累,望着王府众人,尽看人心百态,应缺甚至颇觉有趣。

他喜欢别人不喜看他,却又不得不对他

() 恭敬顺从的模样。

如今,也不过是想将此感受与夫人分享而已。

细细算来,本次家宴乃崔拂衣进门后,人最整齐的一回用膳。

应缺久病缠身,最后到场亦是正常。

待他与崔拂衣来时,众人皆已落座。

见他到来,除去王爷王妃,其余众人皆起身行礼,“给大哥/世子请安。”

应缺随意颔首,“父王,母亲。”

众人落座,崔拂衣本应去内眷那桌,却在错身时被应缺伸手握住,“父王,母亲,儿子身子不便,离不得人,夫人得跟着照顾我。”

王妃半点不曾犹豫,“世子随世子妃落座。”

随后,众人便眼睁睁瞧着,应缺随着崔拂衣,坐在内眷主位,原本坐在此处的一位年岁较小的王府庶出哥儿便退去了另一桌。

应缺未有半点拘谨,落座开席后,便让崔拂衣为自己夹菜。

因着应缺,今日席面上有好些药膳,皆是应缺平时用的。

让人不喜这味道,动筷极少,崔拂衣瞧着,便又难免生出些许心疼。

“夫人,我想尝尝糖丸子。”应缺低声央求。

崔拂衣未见王妃阻止,便知其意,夹了一颗喂给应缺。

旁人见了,难免心中微动。

“世子与世子妃当真新婚燕尔,恩爱非常,冲喜冲喜,如今竟也成了,今年瞧着世子生病日子也不比往年多,身子确有好转,与世子妃也恩爱和乐,指不定哪日,便能让世子妃有孕,传宗接代,让王妃如愿以偿。”

“届时,妹妹可要前来好生恭喜一番,王妃可莫要嫌弃,拒妹妹于门外。”

说话之人乃一位无子侧妃,性子向来不好,王府之中无人喜她,她也不喜众人,平时惯会挑事拱火,见王府不得安宁,她便高兴。

当年她也曾是骄傲之人,为瑞王所惑,不计名分进了后院,却不想落得这般下场,她既如此,旁人自然也不行好过。

此言一出,女眷之中寂静无声,男子那方更是落针可闻。

众人虽知那侧妃故意如此说,虽知应缺身子仍然不好,虽知一切不过是随意揣测……

然,此念一起,便再难按住。

莫非那无名道士当真高人,挑选的八字正与世子相合,否则从前分明是那般骄傲之人,怎会甘心落得一冲喜嫁人的下场,且所嫁之人还是一位命不久矣的病秧子。

分明是挟恩以报,越是骄傲,便应越是抗拒才是,怎会与那病秧子如此恩爱?

除去道士法力高超,有真本事外,再与其他可能。

既然如此,那有福星庇佑之后,应缺能有子嗣,似乎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短短一番话,在众人心中翻涌个遍,崔拂衣微微凝眉,未曾想到应缺病重至此,仍有人意图算计于他。

“夫人,想喝骨汤。”应缺声音温雅平静,听不出半点异样,似是并未将方才那人所言放在心上。

崔拂衣回神,

微微抿唇,却是认认真真为应缺盛骨汤。

骨汤乃大师傅熬了几个时辰才炖好的高汤,瞧着清透澄澈,实则融了众多精华,汤鲜味美,只喝一口,便令人不愿停下。

应缺虽遗憾不可多喝,但自来此间以来,应缺已然习惯克制与质朴。

无人接话,稀稀落落筷子碰撞声响,宴席再次回归正轨,仿佛方才插曲未曾出现。

那位侧妃也未有不悦,反而吃得正欢。

她深知看着未有反应,并非实际未有变化。

有的人,有的事,注定无法安宁,只消轻描淡写几句点拨,便会火光四起,令人无处逃离。

“世、世子?!”一声惊呼,惊得满桌人皆转头看去。

却见一位庶出小姐看着应缺,说话磕绊,眼含惊恐。

再循着她目光看去,众人齐齐顿住。

却见应缺眉目低垂,面上却有一道晶莹水迹,自眼睛,到下颌,一路蜿蜒而下,至到水滴垂坠,滴于碗中。

惊慌之后,众人皆陷入死寂。

世子在哭?

世子哭了?

世子暗自垂泪?

无论哪一句,似乎都不应出现在眼前。

然偏偏事实如此。

应缺面上当真有泪痕。

便是王妃也一时未曾反应过来,崔拂衣面上更是显而易见慌乱无措,下意识慌忙用袖子去擦,却又因衣上绣花刺伤肌肤,这才想起怀中锦帕,手持锦帕,小心点去应缺面上渐干的水迹。

他微微动唇,似有言欲说,却又因心绪喧闹纷杂,不知自何处说起。

无论如何,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见到这样一番情景,因而一时也失了方寸。

半晌,方才有一个念头清晰升起。

方才喝的汤,便是为了这滴泪吗?

场面再度陷入寂静之中,最终,竟是应缺将这寂静打破。

他未曾对这滴泪有半句解释,也未对自己妇人之姿有任何自惭形秽的模样。

只是微微弯唇,望向崔拂衣道:“抱歉,夫人,方才失态了。”

“……无事。”崔拂衣顿了顿道。

他也不知自己是否应当带应缺离席,毕竟如今几桌人皆小心翼翼,故作淡定,窥探他与应缺言行。

应缺显然并未有任何要离去之意。

当着王府众多人之面,他语带歉疚,“夫人,你嫁与我,不得夫妻之欢,不得子嗣之喜,要与我这行将就木之人共处一室,如今还要因此为人所嘲,实在委屈。”

崔拂衣脑中浮现前不久应缺听话本有言。

那时应缺便让他以清白回讽他人,不在意自己半点名声,如今竟也如此,当真身体力行为崔拂衣示范,如何以这等……这等方式回应他人攻击。

崔拂衣一时想笑,却又心疼。

他的夫君,竟将自身伤口化为利刃,为他披荆斩棘。

应缺虽是异类,却是只为他而已。

一时之间,崔拂衣竟也不去在意应缺所说的私房话为众人所听,他只想让应缺莫要再继续,众人听了这番话,只会对崔拂衣心生同情,却对应缺嘲笑于心里。

便是心里,崔拂衣也不愿意。

“这些……我并未介意。”崔拂衣又给他喂了一颗糖丸,只愿让他嘴甜心甜。

“你也不必放于心上。”平白惹人生气。

应缺面上淡淡一笑,分明自然无比,却落在他人眼中,却又自带些许苦意。

“我只是在想,若我走后,你又当如何?”

应缺最后落下一声重锤,狠狠敲在众人心里,“我思来想去,只想到一处。”

崔拂衣抬眸望去,不知他要说何事。

“夫人,在我走之前,从族中过继一子与你如何?”

此言一出,今日这家宴便就此索然无味起来,无人再在意桌上山珍海味,吃进口中皆味同嚼蜡。

王妃默默红了眼,便是崔拂衣也心乱如麻。

细看下来,竟唯有应缺一人,未曾少吃半口。

嗯,糖丸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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