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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事就怨太子,哥儿只能留在后院相夫教子,怎么能科举上朝堂,要不是太子惹怒了皇上,也不会有征兵哥儿这事,太子说哥儿和咱们男人一样,那可不得拿出点本事瞧瞧。”
一群大字不识一个的山野村夫,开始讨论是谁对谁错,猛不防树后面传来一道哭声,五尺的汉子热泪止不住的流。
见人望过来,哽咽道:“昨日我娘让人捎来口信,说我定亲的那个哥儿战死了,我弟弟差两个月不到年龄,这次未被征兵,可是不要聘礼都说不着亲事,我娘急的白了头,害怕到时候再来一次,我弟弟就保不住了。”
刚才调侃的氛围随着呜咽声消散,平日大口吃饭的人,此刻都有些食不下咽,远亲近邻的,谁还能没两个熟悉的哥儿。
太子错也好,皇上错也好,丢命的总归是普通百姓。
安静中,一人手里拿着窝窝头,站起来高喊:“我娶你弟弟。”
刚才哭诉的人猝尔站起来:“当真?”
“当真。”
“走走走,现在就回去成亲去。”
哭诉的人上前拽住那人,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唯恐他跑了。
两人说走就走,走了两三步,有人喊:“不和管事的说一声?你们的钱还要不要了。”
这两人又忙找管事的,坐在人群后面的杭大挥挥手,大笑着道:“五日假,成了婚就过来,要是舍不得,带新夫郎过来做饭也行,刚好做饭的人手不够。”
两人感恩戴德的离开。
杭大盘腿坐在地上,端着粥碗刚打算喝一口,一旁的人就用粥碗和他碰了下。
杭大笑道:“自来只见敬酒的,倒是第一次见敬粥的。”
相熟了这些日子,杭大看季子漠挺顺眼,豪爽的咬了口杂粮窝窝头道
“你这小子,让你给我做记账的活你不干,偏偏非要出劳力,刚才幸亏你跑得快,要不然那棵树倒下来,非把你脑浆砸出来。”
“你可知你现在名声正盛,那两句诗成了读书人的脊梁,若是现在出去,只稍稍运作一下,混个官当不成问题。”
“就算不想做官也不用来这里,我都和当家的说了,让你在漕帮做个旁的事。”
“你说你到底图什么?”
季子漠垂着眼喝米汤:“不知道。”
季子漠很难形容现在的自己,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有时候累的满头大汗,他坐在地上看已经成熟的蒲公英,就在想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在想自己是不是生下来就是畸形的,所以他觉得正确的事情,旁人都觉得是错的。
高深且无解的一个问题,这问题一看就不是他这种人应该思考的问题,可是很神奇,季子漠就开始思考了。
齐玉的离开像是一个海浪,把季子漠心里对是非对错的判断带走了,他现在失去了判断,不知道什么是错,什么是对。
山里的夜,天上洒满了星星,伐木放排的人都睡在用油布搭起的棚子里。
季子漠的铺盖卷在最里面,一边是呼呼大睡的赵傻子。
不过就是给他吃了两顿饭,态度和善了些,赵傻子就死活非要跟着他走。
他签了生死契,赵傻子就傻呵呵的也去按了手印。
季子漠头疼的问他为什么,赵傻子就乐呵呵的喊:广厦千万间,俱欢颜,俱欢颜。
季子漠:......
一边是赵傻子,另一边睡了一个不知道有什么目的的公子少爷。
至于为什么说他是公子少爷,自然是从气度上瞧出来的,眉清目秀,雍容华贵,一举一动都与四周格格不入。
外面穿着和大家一样的破烂衣服,内里的穿着季子漠瞧见过一次,是绵软的丝绸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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