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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在何方,齐玉都不会短了药吃。
这次还要让主持再给齐玉瞧瞧他是否好些了,季子漠觉得应当是好些了,前些日子里,哪怕睡了一夜,齐玉的手脚都是冰凉的,最近好上不少,到了半夜就有了暖意。
春色缓慢而至,上山的台阶旁开了不少无名小花,黄色紫的很是好看,连沿路的桃花也冒了桃粉。
季子漠顾着齐玉的身子,一会扶着他,一会要背他,走半刻钟就休息半刻钟,弄的齐玉面上很是头疼,心里却甜蜜无比。
主持系着宽袖,僧袍下摆掖在腰间,正带着僧人给寺庙中的菜园松土,他手拿着锄头,望见人来微微一笑。
把锄头递给一旁的人,解下下摆和宽袖,迎了两步,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
三人移步至一旁的八角凉亭,各自落座后,主持望见两人眉眼的情义,笑着道:“恭喜两位施主。”
齐玉耳朵发热,季子漠不客气的说了声多谢。
季子漠说明来意,主持应道:“方子自是可以给两位施主的,两位稍等片刻,老衲去禅房写了送来。”
无涯寺自有药房,季子漠顾着齐玉刚才走了一路,让他留下休息,自己去药房拿药,无涯寺中的药房他去过好几次,早已熟门熟路。
八角亭中,茶香味清淡,入口却是醇厚,齐玉端起茶细细品着,心里念了主持赠药赠茶的情。
轻盈的脚步由远及近,齐玉抬头看去,是董寒玉带了下人而来。
董寒玉让下人留在十步远外,见齐玉没有招呼他的意思,自顾自坐下。
煮茶品茶齐玉熟练,董寒玉也是熟练,他端起素朴的茶杯,呷了一口后放下,从袖中掏出一物放在桌上。
齐玉冷着的面容骤然失色,迫不及待的把那物拿在手中辨认。
一个老旧的荷包,布料的光泽暗淡无光,走线更是针脚笨拙,这是他娘从前做给他爹的荷包。
后来两人出了事,齐母再也未曾给齐父做过荷包,故而这个荷包齐父很是珍惜,时刻带在身上,用另一个荷包装着。
上面还有一滴墨汁,曾经年少,齐玉不小心把墨落在了荷包上,齐父当时的慌张神情他现在都记得。
“它怎么在你手里?”
董寒玉理了理袖口,不言语。
齐玉猛的倾身攥着他的衣领,在董寒玉的错愕中,颤着声音问:“我爹的荷包怎么在你手里?”
既然有荷包在,是不是,是不是他爹娘就可能还活着?
董寒玉也不挣扎,看着动粗的齐玉猝尔笑了:“还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快说。”
“急什么,我来不就是告诉你的。”董寒玉抬手把衣领拽出,又从袖子取出一封拆过的信件。
边递给齐玉边说:“董家出船时在水上遇到一艘小船,三个人凶神恶煞的,手拿着一摞信,问着来往的船只都是那个县的,知道董家是桑农县的,就把信给了过来,让转交给你。”
董寒玉毫不避讳的继续道:“我拆了。”
他看着齐玉幸灾乐祸:“伯父伯母是还活着,只是阎王道的水鬼要了价,一个人一万两,看你要赎几个,若是全要,就给个便宜的价格,二十万两白银。”
“为期一个月,一个月不去赎人,伯父伯母连带着你的表姐妹,表兄弟,可就没了命。”
一时间,齐玉不知道是喜是悲,喜的是有了下落,众人皆活着,悲的是,二十万两,一个月,如何去筹。
水匪的字迹粗狂潦草,应是识字不多又写的烦了,难写的字直接用圈代替,只一万两,二十万两,一个月,杀完,几个词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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