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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永乐侯不曾让商皎缠足,如若他未曾亲眼见到缠足过的脚是多么可怜、残废……
他大概不会折磨永乐侯,只会送他上断头台。
夜色深沉,多少事非恩怨被掩埋在漫长的、无尽的深夜里。
鲜衣锦绣的王孙公子们骑着丰神俊朗的马匹准时到了永乐侯府。
夏妍堆着笑,在正门处迎客。
她是太后,又是户部尚书,这些琐事本不该她插手的。
可她闲的无事可做,就主动接手了这事。
商皎一步不离地跟在祁峟身旁。
两人围着那毛发顺滑雪亮、神情平稳的公狼,心里都有那么几分咯噔。
这野兽也太温和了吧。
这样温和的狼,算得上野兽吗?
它有兽性吗?
商皎与祁峟对视一眼,祁峟尴尬地解释,“孤的御兽房,它,里面豢养的野兽,它,它们……,还是凶兽猛禽多。”
祁峟看了看眼前眼神温和、神态平和的狼,直觉它比自己脾气还好。
就,他说的话,怪没说服力的。
祁峟一般情况下喜欢自称“孤”。他当太子习惯了,“孤”成了口癖,他懒得改。
但是面对异国使臣、信仰臣服他的本国臣民时,他会自称“朕”。
他的子民视他为国家独一无二的皇,他当然要在重要场合摆出气势、端出派头。
私下里他跟熟人撒娇示好时惯常自称“我”,他对盛骄阳、明柯等年岁相仿的人基本没有皇帝架子。
但其实,他不称朕还有更重要的原因,他的父皇那样一个怂货废物一口一个朕,他也实在膈应。
朕是至高无上、独一无二的称号,他想亲手恢复“朕”之一字的辉煌风光。
夏妍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她就算是太后,也能矮下身子,跟那群纨绔子弟们打成一片。
夏妍跟谁都玩得来、聊得开。但她当然不是单纯天真的小白花,她和一众王孙公子们套近乎时,差不多把他们的身家底细都套干净了。
主院,花园,假山流水处。
公狼孤寂地孤坐着铁笼中,时不时对月咆哮,月色清辉洒在它灰黑色的毛发上,银白的积雪堆散发出明亮的白光。
瞧上去颇有些渗人。
祁峟一个翻身,站在房檐上,他随意伸手,轻轻将商皎也拉了上去。
孤狼嚎月的声音顺着风传到众人耳朵里,要多惊悚有多惊悚。
众王孙公子浑身发毛,夏妍只安慰他们道:“这是今晚的娱乐项目,陛下请大家观看的重头好戏呢。”
“诸位千万不要害怕。”
“安全的。”
夏妍的话有着莫名的亲和力,大家都信了。
一个个都跟在她身后静悄悄的走。
花园里没点灯。
亏得月色足够皎洁,残雪也足够多。
不然这乌漆嘛黑一片,别说前面只等着个皇帝,就算前面等着财神爷、玉皇大帝,他们也没有凑上前的勇气。
他们是真的做过亏心事的人,万一有鬼,他们是真心害怕!
夏妍一直笑着安抚他们,可越靠近孤狼,人基因里的求生因子就越活泼、越灵动。
大家不约而同停了脚步。
祁峟远远瞧见了一群人,他特意开口,道:“诸位若是害怕,就爬上屋顶来。”
“准备好火折子,狼害怕火,大家站紧密一点,安全的。”
“再说狼也出不了笼子。”
祁峟的话带着莫名的蛊惑力,大家终于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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