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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衫最后还是断了线,珠子散落在榻上,随着凌乱的毯子滚来滚去。宋檀也由此知道,宣睢并不讨厌珍珠,他对珍珠的玩法,实在了然于心。
次日清晨,陛下不上朝,早起去给太后请安。宋檀缓了半晌才起来,长榻上的坐褥靠枕全都换了新的,宋檀仍不想坐那边,坐在一把太师椅上,懒洋洋地晒太阳。
邓云从窗外瞧见,走上前敲了敲窗户,把他惊醒。
“你可真舒坦,不晓得外面都为你翻了天。”邓云走进来。
宋檀瞧见邓云,就想起来另一桩事,他用东厂番子把冯新翰带走,也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
“还能怎样,仍在东厂关着。”邓云结果箐云送上的茶,道:“你也太狐假虎威了。”
“我能怎么办,”宋檀道:“他都要上来打我了。”
宋檀追问邓云,“事情很麻烦吗?”
“倒也不算麻烦,”邓云道:“淑妃的弟弟算什么,也敢在东厂面前叫嚣。”
宋檀揶揄他,“你对贺兰信可不是这个态度。”
“这两个人怎么相提并论,”邓云道:“贺兰信是勋贵,身上有实打实的功绩。冯新翰算什么,他姐姐没进宫之前一家子只是个五品地方官。进了京后,不说夹着尾巴做人,还仗着淑妃的势横行霸道。他怎么就不想想,他姐姐还不是皇后呢。”
“况且,就算淑妃是皇后,这么个不成器的弟弟,我替她教训教训也没人能说我什么。”
宋檀道:“你好欺软怕硬哦。”
邓云皮笑肉不笑道:“这不是仰仗中贵人您嘛。”
宋檀笑起来,看上去,邓云并不把宝压在淑妃母子身上。
“还有一件事,你要做好准备。”邓云道:“今晨,那个叫魏乔的上书说了冯新翰的恶行,沈籍沈大人也上书,论了冯新翰的十六桩罪名。今日没上朝,大家只递了折子,若是上朝,想必会很热闹。”
宋檀神色若有所思,那边宣睢从太后那边回来,邓云便去跟前伺候。宋檀想了想,也跟过去。
宣睢在书房批奏折,宋檀站在他身边磨墨,磨了一会儿就站不住了——他腿酸的厉害。
宣睢轻笑,“好了,在这儿装模作样半天,想说什么就说。”
“我昨天有件事忘了说,”宋檀道:“我把冯新翰关进东厂了。”
宣睢点点折子,“我方才已经知道了。”
宋檀这才有了点心虚,“冯新翰仗势欺人,光天化日之下就要殴打朝廷命官,我看不下去了才出面的。”
他跟宣睢说冯新翰多么多么坏,不是为自己脱罪,只是不想牵连沈籍和魏乔。
宋檀说的口干舌燥,宣睢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宋檀的声音越说越小,“陛下。”
宣睢端给他一盏茶,“沈籍是君子,人人皆知,他上书力陈冯新翰的罪过,那冯新翰当然就是有罪的。”
宣睢把那几张奏折收起来放在一边,对邓云道:“这件事,你去处理。”
邓云称是。
宋檀端着茶思考了一会儿,他觉得宣睢说的话有些问题,但说不出问题在哪儿。
宋檀走后,皇帝又批了一会儿折子,忽然开口:“有件事倒是忘了,宋檀如今出行,也没个一官半职,便是用东厂的人也名不正言不顺的。”
邓云心里一个咯噔,听见皇帝问他,“司礼监还有位子吗,挪一个出来给宋檀吧。”
邓云掐着手心,斟酌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宣睢看出了邓云的心事,一边提笔沾墨,一边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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