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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其他两人脸色沉了下来。闻笛关掉手机,感叹道:“要是放到网上,效果肯定爆炸。巧得很,我有个朋友就是做自媒体的。”
他给边城递了个眼色——虽然他们这边也说了不少,但可以适当剪辑嘛。
“他妈妈的话也很精彩,”闻笛又补充,“可以说是卧龙凤雏。”
律师盯着他,似乎是在估量处理舆论的麻烦。过了一会儿,律师转过来问边城:“你们的诉求是什么?”
“退学,把曾经对同学施加暴力记入学籍档案,”边城说,“很合理的要求吧。”
律师皱着眉,似乎完全不同意“合理”这个措辞。他思考了一会儿,说:“这样吧,虽然我当事人不是故意的,但毕竟让江羽同学受伤了,我们可以在经济上赔偿你们的损失。”
“不需要,”边城说,“我的要求已经说过了,我希望明天下午五点前给我答复。还有,让杨天骅的父母亲自来和我沟通,否则我就直接上传录像。”
他站起身,从桌上放凉的茶杯前绕过,走到闻笛身前。闻笛自然地跟在他身旁出了门,走向停车场。
一路上,生机勃勃的学生们打闹着,欢笑声溢满校园。他们青春年少,前程似景,好像生命里不会发生任何悲伤的事。
走过教学楼的转角,闻笛说:“如果是我,我就直接退学了事了。不会声张,不会闹事,也不会想着讨回公道。”
这个事前保留证据、预料到协商不会顺利、赶过来救场的人,说自己会直接投降。边城感到惊讶。
“虽然我喜欢正义必胜那一套,生活里很难实现啊,”闻笛说,“升斗小民嘛,反抗权贵,带来的麻烦远远比好处大,第一反应就是算了。”
“那为什么……”
“因为你在,”闻笛转过头,冲他轻松地笑了笑,“我相信你会负责麻烦的部分。”说完,他又带着点忐忑问,“你会吧?”
边城很快保证:“当然。”
闻笛点点头,仿佛不需要多余的证明,然后问:“那你为什么不怕麻烦?”
“学校不是社会,”边城说,“至少不能在义务教育的阶段,就用这种事让学生知道,只要你有权有势,做什么都是对的,做什么都没有后果。如果学校最后教给学生的是这种观念,那社会就没救了。”
他有这种想法,闻笛并不惊讶。这个人在教学上,学术上,都理想主义得可怕。
谈到学校,边城又想起闻笛刚刚辞职,再说了一遍:“连累你丢了工作,很抱歉。”
闻笛叹了口气:“我最近听你道歉听烦了。都说没事了,这种破学校也没什么好待的,而且我一直都打算进高校。”
结婚五年了,他们还是第一次聊起将来的打算。边城好奇伴侣的人生规划:“为什么想做大学老师呢?”
“也不算想吧,”闻笛说,“就是自然而然地……走到这条路上来了。”
“自然而然”在边城这里不算充分的理由,学术既苦且累,酬劳又低,唯一的好处就是研究自由。如果不是真心热爱,走这条路也太亏了:“不想做学术,为什么读博?”
“很多人都不是想做学术才读博的啊,”闻笛说,“比如我吧,大学专业是调剂的,不擅长,前几年光顾着读书,没什么职业规划,到大三结束了也没实习,对行业啊,职场啊,完全没概念。暑假里投了几个岗位,群面全程都是懵的,根本不知道怎么跟别人抢发言。面试官问我有什么符合岗位的经历,我除了学习啥也说不出来。被拒了几次,我突然觉得,我最大的优势就是学习,最适合的地方就是学校,那干脆一辈子待在学校里吧。所以就读了博士。”
回头想想,真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他本来就不擅长文学研究,导师又抽中了下下签,博士锻炼最多的就是杂活能力。
“当然了,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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