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2 / 2)
那般三心二意的女人,还会扰乱他飞升,为何还要留?
他又为什么要把心鳞给她?她配吗?
他心中涌出无名的烦躁,一阵一阵,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书斋外有人叩首,“殿下。㈦()_[()]㈦『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书斋内的冰层消失了,他推开门,“何事?”
门外,是侍卫长成礼。
成礼迟疑道,“关于殿下的婚事。那白家,似是准备偷梁换柱。”
殿下与白茸的婚约,是经过了陛下首肯的。这种情况下,白家做出这种胆大包天的事情,往大里说,可以治他们一个欺君之罪,往小里说,白茸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只要殿下喜欢,姐姐还是妹妹都无所谓。
男人冷冷说:“与我有婚约的是白家女儿,而非固定的哪个人。”
随便是谁都行。
既然朱砂已破,
() 如今,他又为何非要硬生生捱受着龙骨毒?
莫非他还需要给人守身,可笑至极。白茸也不配。
白家给谁,他便娶谁。
……
楚挽璃和夏金玉到达了上京。
楚挽璃早早拿灵石去换了足量金子,两人预定了上京城最好的客栈。
她们去置办了医生人间的行头,打扮起来,极为俏丽,像是一对儿姐妹花。
夏金玉也是第一次来上京,仙境固然漂亮,但是人间的繁华,也别有一番趣味。
“挽挽,接下来我们去哪儿玩呀?”她好奇问道。
楚挽璃笑着说,“先去沈府找哥哥吧。”
“现在算是来了哥哥的地盘了,得由他招待我们才好。”
沈长离出身上京,楚挽璃也知道。
她知道沈府地址,便先去找客栈小二打听了一下。
小二却说不知道沈长离。
他指着地址道,“这里住着的是沈端沈大人,他的独子名沈桓玉。”
哥哥的父亲,确实是叫沈端。
“莫非,这才是哥哥本名吗。“楚挽璃喃喃道。
好像以前是听到过,李慈真叫他“小玉”,她一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问过沈长离,他也没答。
夏金玉道,“第一次知道沈师兄的这个名字哎。”
楚挽璃也觉得很新奇。
“小玉哥哥?”
她在口中念叨了两声,觉得很是顺口。
莫非这么多年,其实她一直连他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
心音道:“你忘了你来这里的任务?为的是赤音鸾心羽。“
“赤音鸾如今尚在上京,你这次一定要抓住机会。”
玄天结界坍缩的速度越来越快。到时,人、妖、魔三界会再度重叠。
人间会变成一派地狱之景,洪涝旱灾遍布,灾民流离失所,妖魔横行。
虽然不会影响到仙境,但是,三大仙门也都无法坐视不管,修士死伤也极为惨重。
楚挽璃是被选中的,以身饲魔,平息一切的救世主。
“我告诉你一条明路。”心音道,“你若是真喜欢这个男人,便把任务做完。”
“到时,他也会是你的奖励之一。”
按照设定,青梅竹马,师兄师妹,高岭之花跌下神坛。
沈长离也应该是楚挽璃之后完成救世任务最大的助力。
沈长离性子表面清冷淡漠,其实反差极大,内底偏执疯狂,而且独占欲与嫉妒心都极强,不允许伴侣身边存在任何其他异性。
如今,似有些走歪了。
心音看不透那个男人,不知道他心底到底在想什么,偏执疯狂没看到,倒是感到了他的极端敏锐与极端危险。
他与楚挽璃相处时,楚挽璃痴迷于他,被迷得七荤八素,他却平静得一丝波澜都没有。
心音甚至觉得,他透过楚挽璃,似是在讥诮地看着
它。
它的任务是维护剧情按照原设定进行,如今看来,沈长离是最大的变数,楚挽璃却又对他痴迷不已,心音觉得棘手,却又很难处理,毕竟,它无法直接干涉人物的行动。
按照原本剧情,沈长离此番回京,应是彻底把他原婚约退了。
和他原来的那个未婚妻,也再也没有瓜葛。
可是,如今,心音却感觉到有些不对,问题出在沈长离身上。
它预感到,他还是会在此月成亲。
……而且,他元阳破了,心鳞也没了。
这些信息,心音暂时还没法告诉楚挽璃。它无法理解,按照设定,他性子很忠贞,爱上一个女人后,就很难再移情,他应该是属于楚挽璃的男人,这些没给楚挽璃,又给谁了?
楚挽璃眨了眨眼:“你说哥哥吗?莫非,我能救世,他便会与我在一起?”
她对救世毫无兴趣,左右这些妖魔也影响不到修士,普通人死活与她有什么干系。
但是她喜欢大家的赞誉与爱戴,喜欢救世主的名号,也想要沈长离。
如此一看,她倒是提起了一点兴趣。
*
碧华楼的事情还尚未处理完,顾寐之这几日都在跑进跑出。
他们需要安顿好李如兰,同时,李汀竹的身体也还很虚弱。
所以,一行人便暂时没有离开上京城。
这段时间,白茸一直照顾着李汀竹,他晚上还是经常睡不好,白茸经常会坐着陪他一会儿,说说话,等他睡着了再走。
而且,兄妹两讲话,也都需要白茸在场,不然两人就都什么都讲不出来。
这天,兄妹终于有点融洽了,李汀竹带着李如兰出了门,去百味坊买她爱吃的零嘴。
白茸终于得以歇下来了,有了些自己的时间。
白家,她是不打算回去了。
只是,白茸一直有些犹豫,要不要去看看故友,她不声不响消失了这么久,惜君估计也在担心她。
这一次离开上京,之后再要回来,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犹豫了半天,白茸还是下定了决心,打算去走一趟。
白茸出了顾府,轻车熟路,往南坊方向去了。
宋府与白府只隔了一条街,她和宋家三小姐宋惜君是从小玩到大的手帕交。
一下来到了那一堵熟悉的红墙边,白茸想了想,还是不打算从正门进去了。
她施了个轻身诀,便随意一跃,便翻过了高高的围墙。
如今修了仙,倒是有一点好,翻墙不在话下。
白茸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换到以前,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能翻墙去找宋惜君。
卧房内。
宋惜君正斜斜靠在卧榻上,随手翻着话本子,陡然听到有人敲窗,随即便是柔柔甜甜的一声,“惜君?”
“绒绒?”宋惜君手里书页都差点掉了。
她鞋都来不及穿,
便陡然跑下了卧榻,半跪在窗边。()
窗外,一个白衣少女正看着她,有些羞赧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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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房内,宋惜君紧紧握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着她,“你手上,如何起了这么多茧子……”
“你瘦了好多,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疤。”
她脖颈和肩光洁的肌肤上,有很多细碎的伤疤,像是被什么薄而锐利的细刃割破的。
她又翻开白茸的袖子,看到少女细嫩的手臂上,正层层包裹着纱布,里头甚至隐约还能看到血,白茸已经低呼了一声,不好意思地掩起了袖子。
宋惜君神情骤然变化,竟动了几分气性,“沈桓玉知道你这样了吗?他人呢?死了吗,去哪了?”
白茸原本正低着眼,她沉默了半晌,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她看着宋惜君,朝她为难地轻轻笑了笑:“阿玉,不在……他出远门了。”
从前,他离开前,都会与她仔仔细细说,他下次回来的日期,一定要她记住。
这次却没有……如今方觉,或许,他其实早早暗示过了,他再也不会归来了。
宋惜君冷笑:“你就会护着他。”
“他要做什么,你都拒绝不了。他对你随便撒撒娇,你就被哄得脑子发蒙。”
从小便阴暗又心机深沉,独占欲还强,白茸如何玩得过这种男人。
她道:“还说什么出远门,不在。我看他搞不好,现在人也还在上京城。”
“你嫡母一直对外托说你身体不好,在调养,不让我见你。”
宋惜君看了眼门,她的心腹侍女正守在门外。
她对白茸低声道,“外面传得沸沸扬扬,说你得了怪病,婚期又马上到了,你家想让你嫡姐替嫁给他。沈桓玉知道此事吗?”
最开始,宋惜君听了这流言蜚语便觉得可笑。
白芷和白茸确实长得像。只是,沈桓玉还能认不出白茸来?
白家敢这般换人,以他那脾气,估计会把白府直接掀了。
只是后来,她在白府不慎撞见了一次,白芷确实在兴高采烈地挑新嫁衣,白家关于白茸的物品又几乎都被清扫一空。她虽难以置信此事,也不得不放在了心里。
这般荒唐的事情。
白茸惊呆了。
她唇动了动,“婚期……我们的婚事,还办吗?”
宋惜君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她:“为何不办?你家和沈府不是一直在操办这事儿吗,聘礼都一担担抬进去了,你自个不知道,你们婚讯满城人都知道了。”
“我以为真是你身体不好,但是沈桓玉不愿意推迟婚期。”就他以前看绒绒那眼神,不提前婚期就是好的了,别说推迟。
宋惜君实在无法理解。
白茸迷茫了。
她明明已经早早和沈长离说清楚了,退了他们的婚了,为何还没取消掉?
她不知,白芷为什么会同意这般荒唐的事情,嫁
() 娶是一辈子的事情(),这样欺骗他人成婚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白芷以后真的会幸福吗?
她和沈长离如今的一堆烂账实在是难以算清,白茸也不知该怎么对宋惜君说,只能含糊带过。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仙门对于普通人实在是有些遥远,白茸也只能说,她如今一切安好,过得比之前过得好很多,也很健康,叫宋惜君不需担心。
随即,她也不得不离开了。
两人恋恋不舍告别后。
白茸犹豫了片刻,还是预备去沈府一趟。
她实在不想回家,白芷与贺素淑也不会听她的。
沈长离应是不知道此事的,她与他说一声,把这荒唐婚约取消了便是。
她出了南坊,便往檀天坊方向赶了过去。
她如今脚程极快,没一会儿便到了。
看到绿树掩盖下,熟悉的白墙黑瓦时,白茸顿下了脚步。
沈府她很熟悉。
沈端公务繁忙,妻子去世之后,一直没再娶,也没有侍妾,因此,府中极为空旷,常年只住着管家,几个家仆,再就是洒扫婆子与护院了。
沈桓玉在家时,他几乎便是府邸主人。
沈家府邸,她都可以随意出入。
进了门,便是一池睡莲,她喜欢,他便叫人种了。
园中枝叶扶疏,白茸喜欢的花木品种,几乎都有栽种。
她慢慢顺着小路走。
不远处,便是正屋。
她看到书斋门口,那一株熟悉的槐树。
他们在这棵树后亲密过。阿玉最情难自禁时,吻过一下她的手指,她浑身都酥了,想抽回手,却被他收在了手中,就是不放。
他说,婚期马上到了,等他下次再回上京,便再也不走了。
婚后,他们搬一处新地方,只有他们两人,然后就一辈子再也不分开了。
白茸静静看着这一切,物是人非事事休。
“白姑娘……”身后,有人叫她。
白茸回头。
沈桓玉的两个小厮她都认识。一个叫安康,一个叫阿麦。
两人以前都对白茸特别好,沈桓玉给她的很多礼物和信件,都是安康给她送来的。
“安康。”白茸朝他一笑。
安康面色却有些难堪,讷讷道,“白姑娘,公子交代过,如今不放任何人进来。”
其实他说过的是,不让白茸进门,安康到底说不出这话,还是含糊改了。
公子以前也不是没和白姑娘闹过小别扭,只是都是小情侣间的玩笑事,顶多隔一晚上,公子就会主动去找白姑娘赔罪了,他受不了白姑娘冷落他。而且公子也从没说过不允许白姑娘进门这种话。
这一次,都好几日了,却也没变化。
“可能……要请您离开了。”
安康也不知公子为何会对白姑娘态度大变。他们听令行事,也只能如此。
白茸愣了一下,垂了睫,勉强维持
() 了面上笑意。
是啊……早就今非昔比了,他们跟着沈长离做事,也无法违拗他的意愿。
“这次,我有要事要找他相商。”白茸尽量平静道,“你们公子,如今在府内吗?”
“这……”其实沈桓玉是在的,方才还在书斋。
安康硬着头皮,不知该如何是好。公子吩咐得很清楚,她说什么都不用理会。
“你有什么要事?”身后,男人淡淡的声音传来。
白茸抬眸看到他,抿紧了唇。
他一身广袖白衣,面容更显得清俊,比起在碧华楼那一晚,神情极为冷淡,看她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书斋。
他正坐着,腰背挺直,神情平静。
白茸站着。如今,她光和他身处一室都觉得紧张窒息。
沈长离不说话。
终于,还是白茸低低开了口:“你要成婚了?”
沈长离抬眸看着她,安静等着她后话。
她说:“我们婚约已退。”
“我不知道你清不清楚,白家打算做什么。他们似是想找人替我嫁你。”
她抿着唇,道:“若是真的,这样会害了白芷,她好歹是我姐姐,我不能见她如此。”
害了?
他轻笑了声,狭长冰冷的眼看向她:“既是如此,你应去找白芷说这话。”
她也上来了一点脾气,颤着声音说:“沈长离,你明明已经答应了退婚,为何如今又出尔反尔。”
“退的是与你的婚而已。”他凝向她,“白茸,你是觉得我非你不可,离了你就不行吗?”
“漆灵山那一晚,如果不是因为花毒,会发生这种荒唐的事情?”
“你若想来我的婚礼,可以与你一张请帖。”
白茸气得直哆嗦。
他浅色的瞳孔冷漠无情。
陡然淡淡道,“我看,你身边男人也没少过。想嫁人了,随意挑一个嫁了便是。”
“你我早已是陌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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