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2 / 2)
若是这两样东西都没藏有机密,明昇让大宫女送去的意义又何在?
或许,这只是一个信息,让众人撤退的信息。
但凡重新再调查众面首的底细,便会派出精锐,被查出端倪也是早晚的事。
届时只会折损更多。
“那些人和长公主的婢子呢?”嵇堰问。
胡邑:“仅有十五个活口,其中两个不足一岁的孩子,三个十岁内的孩子,四个五十到六十岁的老者,剩余都受了伤。”
“而长公主身边的婢子,好似不清楚接应自己的人是突厥细作,她惊得晕厥了过去,大夫瞧过,她动了胎气。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说,只空洞流着泪,。”
嵇堰闻言,眉梢一挑,暼了眼胡邑:“怀孕了?”
胡邑点头:“有两个月了。”
嵇堰沉吟一瞬,便知自己的直觉没错。
长公主的面首和大宫女确实有着不清不白的关系。
他掌心一握,把玉佩握在了掌心中,道
() :“别让长公主的人知道那婢子所在,第二,务必让她保胎。”
这或是与明昇谈拢的条件。
嵇堰带着东西入了大牢。
明昇掀开沉重的眼帘看了眼来人,声音虚弱飘忽:“在下该说的都说了,大人若想要在下的性命便直接拿去,何必如此。”
嵇堰掌心一张开,一块白玉挂坠便垂落了下来,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明昇看到白玉挂坠时,双目略微一睁,心下已了然自己怕是完完全全地暴露了。
牢中静默,嵇堰也不急着开口,只把玉佩收了回去。
半刻后,明昇冷静地看向嵇堰,还是开了口:“请问人如何了?”
“若是问村子里的人,活着的不多。若问起听你差遣的那个婢子,动了胎气,在保胎,不过我听说,她似乎不想要这个孩子。”
明昇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淡淡的道:“大人想对付长公主,正好,在下在长公主身边十年,知道的不少。但大人想知道旁的,便是现在杀了在下也无能为力。”
他的意思很明白,可以供出长公主,但身为细作的事,他不会认,也不会供出任何有用的消息,不管用什么来做威胁。
嵇堰:“条件。”
他自然不可能平白供出这些东西。
明昇轻呼一息,开了口:“那婢子留她与腹中的孩子一命,就当她已经死了。”
嵇堰没有立刻应他:“按理说,身为细作,不允有任何感情,能利用也能舍弃任何物和人,可为何你要保下婢子和孩子,动情了?”
明昇笑了笑:“或许有一丝吧,毕竟都是凡人,怎可能真的做到冷血无情。”
二人的谈话,就好似是寻常人坐下树荫下,一壶酒一轮清月的话平常。
可没有树荫,没有酒和清月,只有散发着潮味和血腥味的牢房。
“我若以他们的性命要挟,你能说出多少?”嵇堰问。
明昇沉默了两息:“在下方才似乎已经说得明白。”
嵇堰点了头,心里有了数。
可以谈条件,但不会叛国。
他们大启有突厥暗探细作。
突厥亦蛰伏有他们大启的暗探细作。
立场素来不同,并未有善恶之说。
嵇堰没应下明昇任何承诺,转身离开,正欲走出牢房门,身后传来男子的声音:“长公主府有一间密室,藏有这些年各地官员送钱财珍宝的账册,密室建在内院的假山之下,设有机关,乱闯易毙命。长公主另圈养有一支死士于影阁,影阁幕后掌事之人是长公主,先前派人追杀戚铭鸿,已经来京众人,便是出自影阁的死士,若是需要,我可写出这些年来,长公主所犯下的一桩桩一件件事。”
嵇堰听到声音时便停了脚步,听到最后转头看他:“我没应允你。”
明昇笑了笑,倒是从容:“我查过大人,也观察过大人,出身乡野,却有傲骨在,自然不是滥杀好战之人。况且大人很清楚,长公主虽骄奢淫逸,枉顾人命,却并未通敌,也清楚我想保下的人,亦未通敌。”
嵇堰看了他一眼,面色冷漠,再而重复:“我并未应允你任何事。”
说罢,走出了大牢。
人走了,牢中只听见外头痛苦的哀嚎声,鞭鞑声,他这牢中却是安静得很。
明昇轻叹了一声。
想起被自己利用的女子。
分明只是利用,但总有几分不舍她死。
长公主这边已然是不可能再继续蛰伏了,便做个顺水人情,给她求一条生路。
此后,便再无拖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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