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1 / 2)
纵然这事儿四爷做的隐秘,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夜苏培盛带着大夫匆匆进了怀恪郡主的院子,多少还是有几个人见到了的。
女人皆是八卦的,日日闲来无事的女人更八卦,这日钮祜禄格格再次与耿格格凑在一起议论这事:“……说是怀恪郡主又被送去了庄子上,这才几l日啊,难不成怀恪郡主的病就好了?”
说着,她更是琢磨道:“应该不会,郡主刚回来的那天晚上,王爷专程去看过她一次,后来叫苏培盛带了个年轻的大夫过来,夜里又带了个府中的大夫过来……想必郡主病的应该十分厉害,怎么这么快就把人送走了?”
她环顾周遭一圈,见无人留意她们,靠近了耿格格些,声音压的更低了:“而且我听说王爷下令打死了郡主身边伺候的那个嬷嬷,如今陪郡主一起去庄子上的那个嬷嬷不仅是个哑巴,好像也是个聋子。”
耿格格一愣,这等辛秘之事她还真不知道。
一激动,正欲说话时却剧烈咳嗽起来,一声接一声,仿佛把肺管子都要咳出来了。
常嬷嬷连声上前,又是顺气又是递茶,耿格格这才好些。
钮祜禄格格看着她脸色有几l分憔悴,关切道:“你咳的这样厉害,可是生病了?如今虽至初夏,可也不能贪凉用冰。”
“咱们你虽年纪不大,可女人嫁身子是最要紧的事儿,得多注意才是,不然到了老了,这毛病就全出来了。”
耿格格摆摆手,有气无力道:“我一向不怕热,如今尚未用冰了,想必是前几l日陪弘昼出去玩,吹了冷风染上了风寒。”
说来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从小到大她身子一向不错,寒冬腊月都很少头疼脑热,更别说已至初夏。
她察觉不对已有了几l天了,这几l日里又是请大夫又是吃药,可身子半点起色都没有,反倒愈发严重起来。
说着,她更是与钮祜禄格格道:“这几l日我根本不敢靠近弘昼,你膝下还养着弘历,也离我远些吧,可别将病气过到孩子身上。”
钮祜禄格格劝慰她几l句后,便匆匆离开。
很快,常嬷嬷又端着药走了进来,耿格格最是怕苦,可为了病能早日好,端着药是一饮而尽。
常嬷嬷连忙递了清水上去给她漱口,更是道:“……格格这病都好几l日了,怎么还没好?奴才觉得您这是劳累所致,当初奴才劝您,您也不肯听。”
德妃的寿辰就在上个月月底,不光福晋与两位侧福晋为德妃准备了寿礼,就连耿格格等人也没落下。
李侧福晋献上的是厚厚一摞自己抄的佛经,当初她将话放了出去,虽想反悔,可也得看看四爷答不答应。
后来,就算她在病中也不得落下,以至于后面那几l卷佛经字迹是歪歪扭扭,这佛经却还是如数奉了上去,更能表明她虽在病中,却仍是孝心不减。
福晋送的是一对白瓷玉碗,虽不算十分贵重,却是花纹繁复,做工精致。
年侧福晋依旧财大气粗,送的是一尊半人高的珊瑚树。
至于耿格格,如今她手上虽有了些闲钱,但她那点银子也买不到什么好东西,索性年后就开始给德妃娘娘绣起了一扇万寿不断纹屏风。
她绣工一向精湛,就是比起紫禁城中的绣娘也是不逊色什么,再加上这次她是拿出了十二分的精力,这扇屏风一送到德妃娘娘跟前就是赞不绝口,甚至还下令将这扇屏风摆在了内间。
四爷更道——额娘位居四妃之一,什么好东西都不缺,这几l年我们送进宫的东西很少得她青睐,没想到你绣的这扇屏风却是入了她的眼。
这让耿格格觉得一切都值了。
如今耿格格漱了漱口,才轻声道:“先前德妃娘娘每次寿辰,我也就随波大流送些礼物上去,不求出挑,也不求无过。”
“可如今,我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得替弘昼想想,三阿哥年长,已进宫给德妃娘娘请过安,他有个当知府的外祖父,有个当侧福晋的额娘,自己更是王爷长子,可德妃娘娘依旧对他不咸不淡,若弘昼进宫,只怕更不得德妃娘娘喜欢。”
“弘昼总有一日要进宫拜见德妃娘娘的,我身份低微,不能随他一起去,到时候我不求德妃娘娘喜欢他,只愿德妃娘娘看在这扇屏风的份上能包容他几l分就好了。”
常嬷嬷连声劝道:“您也是想的远,叫奴才说,五阿哥是有福之人,就连皇上都喜欢他,德妃娘娘怎会不喜欢?”
耿格格却没她想象中这样乐观,微微叹了口气:“上次在圆明园弘昼能入得了皇上的眼想必也是巧合,皇上膝下孙儿众多,今日瞧见这个喜欢,明日瞧见那个也喜欢,想必不出几l日就会忘了弘昼的……”
她正说着话,就听见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耿格格想也不想,就能猜到是弘昼回来了,毕竟自瓜尔佳嬷嬷到了缓福轩后,就连小丫鬟不小心在主子身侧打了个喷嚏都战战兢兢的,觉得这般很是不合规矩。
弘昼一把掀开帘子,就露出那张笑容满面的小脸,奶声奶气道:“额娘,我回来了!”
话毕,他便将手中那一束刚摘回来的鲜花捧到耿格格跟前:“额娘,您看看喜不喜欢,您要是不喜欢,我再去替您摘。”
如今虽是初夏,但天气已有几l分炎热,想必他一来一回皆是靠跑的,鼻尖、额上不布满了汗珠子。
耿格格正欲说话时,却又剧烈咳嗽起来。
她别过身子,边咳嗽边道:“弘昼,你离额娘远些,当心将病气过到了你身上……”
弘昼忙爬上炕,替她顺起气来:“额娘,怎么这么久了,您的病还没好?”
耿格格咳的厉害,无暇与他说话,可心里却很是无奈。
自耿格格病了之后,一贯顽劣的弘昼却变得懂事起来,不仅没有再胡闹,甚至每天寸步不离守着耿格格。
可弘昼越是这般,耿格格就越是担心,更是哄弘昼说自己每日看到鲜花就心情好了。
弘昼一
听这话果然照做,每日都跑去花园替耿格格摘花,每一朵都是花园中开的最大最好的,这才几l日啊,雍亲王府花园的花儿都要被他薅光了。
今日弘昼再次为耿格格摘了一大束芍药花,各色芍药开的极好,他还搭了几l朵不知名的花儿与杂草,一看就是悉心搭配过的。
在一旁的瓜尔佳嬷嬷见他如此孝顺甚感欣慰,只是小孩子毕竟体弱,小心些总是好的。
她便道:“五阿哥,这花儿已经摘回来了,不如你替耿格格插起来吧。”
弘昼一听这话又是翻箱倒柜找花瓶,又是接水插花的,等他一通忙完后,耿格格的咳嗽已经止住了。
弘昼乖乖坐在一旁,奶声奶气道:“额娘,您的病怎么还没有好?”
耿格格虽也为自己的身子担心,可为了不叫他担心,面上却是一派云淡风轻:“虽说额娘这病不严重,可大夫又不是下凡的神仙,怎会几l副药一吃就好了?”
说着,她更是笑道:“放心好了,额娘没事儿的。”
“你啊,就出去玩吧,你看,你几l日整日守在我身边,橘子也不能出去玩,看着是闷闷不乐的。”
弘昼摇摇头,正色道:“我哪里都不去,就要守着额娘,这样,额娘就能早点好了。”
耿格格还是耐着性子劝说弘昼莫要离她太近,可弘昼说什么都不答应。
趁着弘昼午歇时候,瓜尔佳嬷嬷则与耿格格道:“……格格是为五阿哥好不假,可五阿哥只是个不到两岁的孩子,见格格生病会担心会害怕,他若要一直留在格格身边,格格就随他吧,也免得五阿哥整日担心。”
耿格格想着弘昼头这一次这般懂事,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心里是既感动又担心。
到了下午,弘昼就一直陪在耿格格身边,一会说故事给耿格格听,一会给耿格格捶背捏肩,一会又给耿格格端茶递水……惹得常嬷嬷等人连连夸赞,直说弘昼真是懂事。
傍晚时分,弘昼正陪着耿格格喝药时,外头就传来丫鬟的通传声,说是四爷来了。
如今四爷来缓福轩的频次虽不如先前,可也是隔三岔五就会过来一趟的。
这不,四爷一进来,见着耿格格还在喝药,就皱眉到:“得了,你还病着,就别请安了。”
“这都几l日了,你的病怎么还没好?”
弘昼奶声奶气附和道:“对啊。”
说着,他更是抬头看着四爷,扬声道:“阿玛,上次嫡额娘生病了,有太医来给嫡额娘看病,额娘的病一直不好,您也请太医来给她看看好不好?”
耿格格心下一惊,忙道:“王爷,五阿哥的话您别放在心上。”
紫禁城中的太医皆为主子们服侍,偌大一个雍亲王府,也就四爷与三位福晋,三个阿哥是主子,其余的都是奴才,哪里能请太医?
四爷淡淡道:“无妨,你病了这么些日子,也该请太医看看。”
当即他就道:“苏培盛,你拿了我的对牌进宫请个太医回
来。”
弘昼笑眯眯道:“阿玛真好。”
四爷与他相处了这么多次,也知道这小崽子是个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性子,冷冷哼了一声,并未接话。
他看向耿格格道:“我知道你向来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如今身子不好,请个太医来瞧瞧也没什么,如此,我也能放心些。”
耿格格连声应是。
她并不糊涂,知道四爷对她也好,还是对钮祜禄格格等人也好,都是差不多的,最得四爷心意的是年侧福晋,不管是论家世,容貌,才情……年侧福晋都无可挑剔,她有的时候会想,若她是个男人,也会喜欢年侧福晋这样的女人的。
心里想清楚明白后,她再对上四爷,就能做到宠辱不惊,只想守着弘昼好好过日子。
四爷略坐了坐,就起身去了书房。
天擦黑的时候,陈福就带着位老太医到了缓福轩,这老太医细细为耿格格把了把脉,刚将手收回来,守在一旁的弘昼就急不可耐道:“老爷爷,我额娘没事儿吧?”
这位老太医在太医院当差已几l十年,医术高明,冷不丁对上这样一个好看的娃娃,声音都和煦了几l分:“还请小阿哥和格格放心,格格的脉象并无任何问题,想必是近来换季,天气反复无常,所以染上了风寒,老夫开一副药,每日一早一晚用上几l日,想必就能痊愈。”
这话与王府中的大夫所说无异。
弘昼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奶声奶气道:“多谢老爷爷。”
任何时候,嘴甜的孩子都是讨人喜欢的。
这老太医笑着道:“小阿哥客气了。”
犹豫片刻,他道:“其实在老夫看来,格格这病完全没必要喝药,是药三分毒,药喝多了也不是好事儿,老夫为格格开个生津补气的方子喝喝看,这效果不比喝药差。”
弘昼再次道:“老爷爷,您真好。”
这话逗的这老太爷笑的合不拢嘴,他家中小孙儿也与弘昼差不多的年纪,怎么瞧弘昼怎么觉得喜欢。
更何况他在紫禁城中行医多年,见惯了宫中各色主子,寻常主子根本不将他们当人,能给他们好脸色他都阿弥陀佛了,更别说对他们说话客客气气。
常嬷嬷送了这位老太医出门后,又差人去四爷跟前说一声。
四爷听说耿格格无事,想了想还是觉得去看看她。
只是他刚起身,陈福就进来道:“王爷,年侧福晋差人过来请您,说是年侧福晋亲自炖了老鸭冬瓜汤,请您过去尝一尝。”
四爷连片刻的犹豫都没有,答应了一声,则打算去年侧福晋院子里。
不过他也没忘记耿格格,直吩咐道:“陈福,你送些补品去缓福轩。”
等着四爷行至年侧福晋的院子,一进去,便觉得浑身舒坦。
他是个完美主义者,在这一点上他觉得年侧福晋与他旗鼓相当,宽敞的院子里雅致清幽,一进院子门就能看到种的一簇簇开的正好的正好的栀子花,栀子花上
旁种的是石榴树,那些残花都被打扫干净,入目所见皆是红红火火,旁边更是随意搭着一架秋千,秋千上还爬着牵牛花……任谁看了都i觉得赏心悦目。()
但四爷不知道的是,并非年侧福晋与他一样在这等细枝末节上斤斤计较,而是为了投其所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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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一走进去,就闻到了扑鼻的香气。
年侧福晋正站在桌前含笑看着她,想必是今日她下厨了的原因,穿着一身素淡,头上也只斜插了支玉钗,虽比不得平素盛装打扮时貌美,可她肤色白皙透亮,如此打扮给人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
四爷只觉得眼前一亮,道:“今日你怎么下厨了?这般热的天,也不怕中了暑气?”
他不知道的是女人家就没有随意的打扮,他看着随意,实则也是花费了不少心思的。
就比如今日的年侧福晋,她身上穿的是轻薄摇曳的绡纱,素净却不寡淡,她面上看似未着胭脂,却是擦着百两银子一盒的珍珠膏……甚至连桌上摆着的这一锅老鸭冬瓜汤,也是她晌午就炖上的,足足煨了三个时辰,是清香扑鼻,软烂醇厚。
年侧福晋笑着道:“妾身闲着也是闲着,想着昨儿王爷说这几l日有些牙疼,今日就给您炖了这道汤下下火。”
说着,她更是盛了汤递了过去,柔声道:“王爷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四爷喝了一口,这味道自是比不上厨子的手艺,却胜在心意难得,他点了点头道:“味道很是不错。”
他见年侧福晋面上露出笑意,直道:“你忙活了这么久,也坐下一起吃吧。”
年侧福晋应声坐下。
食不言寝不语,等着四爷用完饭正喝茶时,年侧福晋则柔声开口:“……妾身听说耿格格病了?妾身原想要去看看她的,只是因当初那件事,妾身想了想还是没过去,就怕耿格格误会了。”
她指的是耿格格早产一事。
四爷并不愿提起这件事,握住她的手道:“事情都过去了,耿氏也并非如此小肚鸡肠之人。”
更何况,年侧福晋的身子也落下了病根,这辈子再难有身孕。
年侧福晋没有接话,只微微叹了口气。
四爷看向她:“怎么了?”
年侧福晋抬起头时已是眼泛泪花,哽咽道:“没什么,妾身只觉得这是报应,想当初妾身刚进王府,年轻不懂事,仗着王爷的宠爱行事张狂,害了耿格格不说,也害了自己。”
“有的时候妾身在想,若没有当初这事儿,妾身是不是也有了王爷的骨血?”
说到这儿,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落了下来,瞧着是我见犹怜:“每次妾身看到弘昼,都在想,若妾身有个他这样活泼可爱的孩子就好了……”
四爷将她搂进怀中,低声劝慰。
***
另一边的弘昼自想不到年侧福晋为了将他抢过了正在下很大一盘棋,翌日一早听常嬷嬷说耿格格昨晚上没怎么咳嗽,高兴的是手舞足蹈,连声道:“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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