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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6章 天地情怀(74)二合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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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身叫了桃子,“你出府回姚家一趟……”

于是,桃子出府了,直奔姚家。

桐桐才吃了晚膳,就听到这个消息。

她起身在屋里转了转,“盯着姚寿姑,看她明儿何时出门,出门见的是谁。”

是!

第二天姚寿姑在自己的屋里吃了早膳,就出门了。只叫人给老太太留下话,说是要去寺里礼佛。

老太太也不甚在意,只带着桐桐去菜园子,“走!去看祖母种的菜。”

桐桐应着好,只陪着老太太去了。

她不用管,自有人跟着姚寿姑。

姚寿姑去了甘露寺。

甘露寺的正殿里,她虔诚的拜了菩萨之后,姚长极来了,“堂姐。”

姚寿姑轻轻点头,跪在蒲团上没动地方,“你来了?”

姚长极跟着跪下,面对菩萨,问说,“姐姐叫婢女捎话,说是有要紧的事,敢问是何事?”

寿姑左右看看,低声问:“这里说话……合适吗?”

姚长极笃定的道:“这里最安全了,姐姐只管说便是。”

寿姑便起身,仰头对着菩萨:“西北是林家的西北,这话我觉得对!但是国公爷心在朝廷,世子仁孝,必不肯办下违逆之事!因而,有些决定,需得咱们帮着下。有一种选择,叫做无可选择!”

姚长极耐着性子,“我们姐弟之间,不妨将话往明白的说。”

寿姑低声道:“郡主说,他们去年往北辽去,有石姓余孽化作马匪曾刺杀于他们,且险些得手。”

这事隐隐有所耳闻,但这又怎么了呢?

寿姑看姚长极,“……没什么,我就是担心……担心那马匪不定什么时候就混进了西北了呢!如今不同以往了,西北的口袋扎的也不那么牢靠了!听我娘说,辽国与大陈互市,百姓们在一处做买卖,也总有辽国的汉人回来祭祖……你说,这马匪要真是伪装起来,混到银州来,刺杀了皇子和郡主们,这可如何是好?”

姚长极愕然,这是那个意思吗?

杀人?

还假借马匪的名义去杀了?

怎么会有这般大胆的想法呢?

他的心跟着噗通噗通的跳,胆敢朝皇子和郡主下杀手,这要是万一被林家知道了,咱们一个个的得被千刀万剐的。

他没应这个话,他一时都有些惊讶,自家这个堂姐怎么会想出这么一个办法呢?

大殿里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他才长叹一声:“是啊!马匪……猖狂呢。姐姐先回吧,我知道了!”

寿姑看向姚长极,不!不知道!你不知道这一步有多重要。

她低声道:“你要跟拓跋家的郎君商议商议,可懂?”

还是……没太懂?

寿姑笑了一下,“你去商议,他自然是懂的。”说完,直接走了。

姚长极等人走了,他才起身,而后慢慢的走了出去。而后问亲随,“你都听见了?”

是!

“那你说咱家这位大娘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亲随吭哧了半晌,才低声道:“这意思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姚长极愕然:是说等朝廷和林家翻脸之后,扶持拓跋家夺西北?

是这个意思吗?

应该是的……吧?

姚长极一脸的一言难尽,前面的主意又狠又毒,后面的主意又笨又蠢。

我冒了那么大的风险,干了这件事了,然后呢?

然后就为了扶持拓跋家?有病吧!

他嗤笑一声,“以后……这位大娘子的消息,听听就罢了!她的主意用不得。”

自己是想促使林家和朝廷翻脸,进而不得不自立,却从没想过取林家而代之!

但这消息一说给曹荣发,曹荣发嘴上应和了姚长极,可转脸,他却去见了一个人,“……我认为这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对面的人在榻上坐着呢,起身的时候比正常人慢,细看他走路,脚尖点地,竟是个瘸子。

曹荣发道:“大伯,您看呢?”

瘸子从这边的榻上起身,坐在那边的榻上。他的腿坏了,不能打弯,自然也就无法跽坐。

这会子他一边揉着膝盖,一边道:“这事……得叫蠢人去做!你不能沾手。”

曹荣发道:“可他们再怎么闹,却都不敢起杀人之心。”

“不敢杀人?能成什么事?”瘸子悠悠一叹,“他们不敢杀人,不外乎是怕追根究底查到他们身上。可雇凶杀人,查到他本人的情况却少之又少。”

雇凶杀人?

“雇谁?”

“胡人!”瘸子低声道:“吐蕃人,回鹘人、龟兹人……哪里人都行!这些人杀谁都不奇怪。说他们想要故国也好,说他们只忠于大唐也行!给足够的金钱,他们会杀人的。对胡人的律法更宽松,不牵连妻儿老小,也不担心子孙后代是否为官……胡人的商队能一直沿着朝西的路将货物送那么远……他们又岂是易与之辈?他们四处飘零,四海为家,又怎么去查他们的来处呢?”

曹荣发想了想,“侄儿知道了,这就去办。”

“曹荣发?”林雨桐在纸上写下这么一个名字,“姚长极见了曹荣发!”

是!

“紧跟着曹荣发便回府了?”

是!

“中间间隔了半个时辰,就又出来了,直奔甘露寺。”

是!

桐桐抬手叫刘云先下去了,郑元娘这才道:“曹家便是曹五爷的曹家!当年,曹老将军战死,国公爷才把老将军的幼子接到府中认作义子加以抚养……除了曹五爷,曹家还有三女二字,三位姑奶奶据说都嫁到了关中,随不是大户,但关中到底是安稳。曹家还剩一位大爷和一位二爷。只可惜,曹大爷因战负伤,腿瘸了。曹二爷后来也战死了。曹大爷一生未娶,只抚养曹二爷的几个子女。曹荣发就是曹家二爷嫡长子。”

桐桐点头,问说,“那曹大爷而今担任何职务?”

郑元娘愣了一下,“这个……我还真不知晓。只是大家都在传曹大爷有情有义,一生不娶只为了抚养侄儿侄女,着实叫人钦佩……但到底是做什么差事的,倒是不曾听说。”

刘四娘倒是生活,“我跟曹娥闲聊的时候听她提了一句,说是他伯父喜欢金石,每日里躲在府里不出门……听那意思,不像是有差事!”

桐桐看了青芽一眼,青芽默默的退出去,去打听去了。

刘四娘还纳闷:“这事这般紧要?”

桐桐还没言语,郑元娘倒是明白过来了,“连李大魁那般缺了一条腿的,都有地方安置。像是军备所,也是需要管事的。况且,只是瘸腿而已。不管是军中还是民政,都需要人手!之前见到的西北官员,有独臂的,有跛脚的,并不妨碍为官。曹家这般的情况,只是跛脚,为何不出来当差?”

是啊!这就是问题。

青芽去找了林宽,问了就回来了,“曹家大爷确实不曾当差。”

桐桐皱眉,此时有大古怪。是什么原因不当差的,可别说不想当差,一个大男人,整天缩在宅子里,这事怎么想都不对。

除非不是他不想当差,而是不能当差。

不能当差,身体不是原因,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第二天林雨桐跟陶美芝一块投壶的时候,闲聊的就说起来了,“曹娥说他大伯是金石大家,想来该是会雕刻的。我还想着,此次大祭,能不能刻碑记之。说起来,曹家也不是外人。但就是没见过刻出来的成品!好似府里也没有曹家大伯的大作呀!你可见过?只要大差不差,这都行!好叫大皇子打发人去请他。”

“快别!”

陶美芝靠在一边,缓了缓,这才道:“可别去请,这里面的事郡主怕是不知道。”

还有内情?桐桐就笑,“曹家、陶家、张家,异姓骨肉一般,怎么还有我不能知道的事?我爹爹也真是,家里的事也跟我说的不详不尽的。”

陶美芝摆手“怕是二伯也不能知道。”她拉了桐桐去一边,离伺候的人远远的,这才道:“这事只家里的大人知道!我也是偷听我爹我娘说话,这才知道一点。当年呀,在跟突厥对阵的时候,曹家大伯扛不住,直接降了!本是曹家大伯和二伯合力围剿的,他那边一个扛不住,可坑苦了曹家二伯,那边全力扑过来,结果……二伯战死了!是世子伯父带着五伯救援的……结果,惜命的被救回来的,拼死厮杀的却战死了。这之后,再不许提曹家大伯的事。他不成亲就不成亲,抚养侄子侄女,那是他欠曹家二伯的。”

这就相当于有政治污点,所以被弃用了。

自己之前猜测,觉得:他是不是当年被俘过?

或者说:他当年是不是投降过?

力有不敌被俘,这不是他的过错,只要活着便好。

可若是畏战投降过,那便是有黑历史的!没给把脸皮揭下来,那一定是看在曹家老将军的面子上。

这么一个人,龟缩在方寸之地,他做出什么选择,好似都不奇怪。

桐桐得到想要的答案了,而刘云那边也传来消息:“曹荣发最近,常去胡人开的酒肆和风月之地去,好似流连于胡女。”

胡人?胡女?

桐桐放下笔,笑了一声:“放出消息,就说我于后天一早,出银州西门,去接大皇子二皇子以及雍王……”

刘云犹豫了一瞬,则低声问:“这事……是否要告知府中长辈?”

桐桐摇头:“你不懂!此事不管是祖父还是伯父,或者是父亲……不管是谁来做决定和选择,做什么决定和选择,都是错的!有人觉得能左右局势,那就叫他左右!有人觉得他们无所不能,那就叫他们发挥。对手这种东西,你不把他压死了,压服了,打怕了,他是不会知道‘服’字怎么写的!”

不就是桀骜吗?不就是不服吗?

姑奶奶亲手教你怎么写‘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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