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2)
妖界地势复杂,崎岖山峦占地面积是修真界的数十倍,为数不多的平地城池,都建立在妖都玉京四周,形成包裹之势。
炤华城正是毗邻玉京的大城之一。
血月将至,妖皇居住的玉京都,戒备森严,炤华城平日通向玉京的大门设置了结界,只有夜间才会开放通道。
“请沈仙主耐心等到亥时,先在城内游玩一二,炤华城繁华,软红香土,定不会让沈仙主觉得无聊。”
得到消息,炤华城主,第一时间出现在了降落的灵舟边。
解释完,他略含深意地看了眼朝岁,示意身后捧着纱罩的侍卫,“另外,吾皇特意交代......”
城主还未说完,停放灵舟的高台下,妖来妖往的街市,不知谁眉头一皱,发现了什么,向停在长阶缓步台的朝岁,怒喝了声。
“是你这厮,沈白休——!还敢来妖界!”
刹那间,原本猜测红衣青年身份的人群,发出一声声不可置信的哼怒。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认出妖皇师弟,城主心里一咯噔,再想把纱罩盖在朝岁头上,已经晚了。
妖民们神色各异,看着朝岁的视线,不少露出鄙夷。
他们这任妖皇时醉,天选妖皇,爱民如子,又是那位仙尊大人的爱徒,简直完美无缺,要说有何污点,就是这曾经打着他旗号,来妖界招摇撞骗的同门师弟,沈白休了!
当年得知妖皇小师弟来了,妖族们热情无比,好吃好喝的待他,结果这厮,以观赏宝物为名,怂恿众妖办了场赏宝大会。
大会当天,众妖纷纷献出自己珍藏多年的宝物,万万没想到,一夜之间,沈白休盗走他们拿出的宝物,随后逃之夭夭,溜回了修真界。
后来妖皇得知,给予了补偿,但他那师弟沈白休,仅此一役,已经成了妖族的过街老鼠。
炤华城主,其实就是当年被沈白休骗走宝物的妖族之一,不过他因祸得福,沈白休将他珍藏的赤枫伞弄坏了,妖皇为了补偿,让他掌管了炤华城。
见朝岁面对群情激愤的众人,一副贵人多忘事的模样,炤华城主赔笑道:“仙主莫怪,虽是陈年旧事,然而难免有人未能释怀,我们炤华城的百姓,其实民风淳朴,热情好客,并无其他恶意的。”
朝岁挑眉,看着底下一群朝他挥舞狼牙棒、龇牙咧嘴的小狼妖。
民风确实淳朴,一群小娃娃,还争着抢着,给他展示掉的小奶牙有多可爱。
一道目光,从不远处望来。
朝岁若有所感,朝不远处的天香阁望去,三楼一扇木窗边,有道墨绿衣角一闪而过。
朝岁凝眉,还未细看,余光忽然注意到长阶底下,妖群中,一个仰高长脑袋,扭动身姿的妖类。
蛇。
是蛇......
忘了多少年,未曾让这东西出现在眼前,朝岁闭眼,复又睁开。
那条蛇影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变成了
两条。
似乎觉得站的不够高,蛇头高昂腾起,瞬间超过了周围人群,隔空与他对视,吐着蛇信。
朝岁:“......”
肩头一紧,嬴辛侧首望去,左肩玄袍被抓的皱巴巴。
朝岁几根白皙修长的手指,嵌入了他衣里,指尖紧紧蜷着,带着颤意,这颤意开始很小,紧接着,不受控制地剧烈了起来。
眨眼之间,不仅是手指在抖,他一截雪白手腕从绯袍探出,跟着抖了起来。
底下群情激愤不假,但嬴辛没想到,会吓成这样。
还在看,蛇头竖瞳咧嘴,不知在朝他诡笑什么。
朝岁浑身冒起鸡皮疙瘩,有种想要发疯跺脚,仿佛蛇已经爬到脚下,即将缠到他身上的感觉。
童年阴影难以抵抗,因这物,他至今不敢称无敌。
“走——”朝岁艰难吐出一字。
嬴辛步下剩余台阶,袖口却被往后微拽,朝岁有气无力道:“瞬、移......到那个天香阁。”
不知是不是听出话中虚弱,嬴辛没有多言,反抓住朝岁冰凉手腕,指尖微微一顿后,两人身形一闪消失在长阶间。
天香阁。
嬴辛眼神诡异,看着没有第一时间落座的朝岁,而是检查似的,将桌椅板凳、头顶地板反复看了好几遍,才如坐针毡地落座。
朝岁脸上有种从未有过的白,捂着脑袋,闭目满脸挣扎之色。
一闭眼,都是朝他摇晃的蛇脑袋。
淦——
在朝岁灵海的系统,瞬间被一系列的哔哔声包围。
素质系统:唔?
屏蔽了什么,仙君竟然在说粗鄙之言?
“客官从修真界远道而来,落座天香阁,”小二倒了热茶,热情道,“真是让我们天香阁,蓬荜生辉!”
话落,小二未曾问要点什么,已经开始上菜了。
朝岁独自缓了会,一睁眼,饭桌上摆满了各色佳肴,满汉全席。
他看向了对座,钱带够了吗。
嬴辛长长的睫羽垂着,食指顺着茶沿转圈,不知在想什么,察觉他的视线,眸光斜瞥。
朝岁朝斜对面一扇屏风望去。
“是那边贵客交代的,”小二解释。
他说着,那绘有日月山峦的偌大屏风,缓缓折起,两个侍从退开,屏风后的景象露了出来。
一个穿着墨绿长袍的男人,独在雅座饮酒,俊眉深目,坐姿很是随意,身后站着几个低眉侍从。
细风临窗,男子紫冠束发,左手戴着玉板指,察觉他的注视,骨节修长的手指转着酒盏,似笑非笑停了下。
“既然来了,就尝尝,”他漫不经心的饮完杯中酒,起身道,“我很喜欢的一道菜,当作见面礼,”
男子起身,垂下的墨色宽袖,宛如天边翻涌的黑沉乌云。
朝岁望着那格外高大修长的身形,挑了挑眉。
“哪道?”
墨绿男子笑笑,幽深眸光从嬴辛落回朝岁身上。()
他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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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结了冰的寒霜果,在他身后,被放在了朝岁面前。
朝岁望着离去的墨绿身影,一言不发地拨了拨寒霜果。
这门主,还真大摇大摆,肆无忌惮。
*
候在阁外的一道黑袍,毡帽下,露出张惨无血色的脸,江宴眉目狠戾,看到缓步出来的墨绿身影,才收敛了戾气。
但也只是稍稍收敛。
“门主,”江宴寒声,“他现在身边没有旁人,我去擒住他。”
巫幽门主低笑了笑,转着玉扳指:“你恐怕擒不住他。”
江宴拧眉,正不屑开口,男人淡声道:“他认出我了。”
江宴脸色瞬变:“怎么会!就算是门中人士,都未见过门主真容。”
“谁知道呢,”巫幽主不以为然,“说不定是看我高一些,不顺眼。”
江宴眼底血光闪过:“那更不能放他离开,梵音仙府......”
“无妨。”
三冬末,穿过天穹乌云的阳光,都透着肃冷的味道。
男人戴着的玉扳指,浮现出极淡的黑色,他嘴角带着一丝冷峻的笑意,说不清是何意味,“我现在对另件事,深感兴趣。”
朝岁将寒霜果在手心抛了抛。
寒冬腊月,虽说妖界比修真界暖和些,但请人吃冷果子......朝岁思来想去,“你说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指不给我们好果子吃?”
话音落下,不见回答,他目光从果子移了过去。
嬴辛在走神。
少年独自思量着什么,额前碎发低垂,微微遮住了眉眼,他泛白的指尖,在杯身无意识游动,带着莫名烦躁的味道。
“你怎么了。”
嬴辛无法回答,进了这阁楼,他便察觉到一抹奇怪的气息。
他本能的感到压抑烦躁,可心里同时涌起一种难以名状的兴奋,体内的魔源种蠢蠢欲动,像要生根发芽了般。
嬴辛眉眼不受控制地蒙上戾色,有种毁灭的欲望与躁动,甚至无暇顾及朝岁与那长袍男子说了什么。
那人何时走的。
“砰咚——”
杯盏落地声响起。
仿佛找到宣泄口,嬴辛目露寒光地望去。
楼梯口,一个富贾打扮的豹妖,正推搡着个清秀的白衣青年,嘴里怒骂道:“我花钱买下你的,你个贱奴,连端杯酒都端不好,要你何用!”
那白衣青年看起来瘦弱,被一推,便狠摔在地。
怒斥声中,他无助可怜地爬起来,眼泪汪汪,目光环视三楼众客,试图找根心软的救命稻草般。
这一瞧,还真被他找到了。
“沈仙主,快救救七叶!”
“什么沈仙主,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你可是我花灵石买来的!”
朝岁虽不明白这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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