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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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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然山风顿起,温凝额发飘忽,心念陡转,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她觉得自己似乎是听错了什么,总不至于光天化日的做起了这微妙的白日梦来,萧云辞居然会忽然说出这样的话,这样……完全推翻了以前的约定的话。

温凝惊愕的看着萧云辞,却见他眸光似笑非笑,灼热如天上日光。

这样耀眼而完美的男子,要与她……

“做真正的夫妻?”温凝无意识的重复着他方才的话语,缓缓后退一步,心中却掠过一丝惊喜,可接下来更多的情绪,却是惶恐不安。

他怎么会……忽然说出这样的提议?

她真的能行吗?

温凝慌乱的眨了眨眼睛,垂下脑袋,似乎有些犹豫。

萧云辞却并不着急,只静静地站在她的身侧,等着她的回应。

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问这个?

是看自己因为齐微明而伤心,所以给自己一条后路吗?

还是因为……他也对自己有那么一丝喜欢?

他真的喜欢自己吗?不可能吧,萧云辞对她,似乎只是朋友的,幼时故人的照顾。

温凝想到之前二人相处时的种种,十分不敢确定。

她的感情经历实在是太少了,仅仅有的一段,虽然时间很长……可似乎并没有太大的用处。

跟齐微明的日子横跨了她几乎所有的童年和少女的漫长岁月,齐微明时常脱口而出的“喜欢”和“爱”让她有一种被爱着的直接感觉,与齐微明在一块儿的时候,却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可与萧云辞在一块儿的时候却相反。

……她时常患得患失,时常因为他的反应而心跳不受控制,也时常会想要猜测萧云辞对于自己的看法。

在他的面前,她时常不自信,时常觉得自己不够好。

可靠近他时,她却是安稳的满足的欣喜的,心中那块缺失被填满,她仿佛成了一个完满的人,一个完整的,可以有自己想法的独立的人。

温凝咬了咬唇,不敢随意回应,仔细斟酌语气后,她轻声说,“殿下,若是因为齐微明的事情想要安慰我的话……其实我心情已经好多了,没有方才那么难过。”

萧云辞听到这话,眼角动了动,沉默看着她,却并不意外。

他仿佛早就猜到,温凝不会直接的答应他。

还不到时候,还快了一些。

可是他已经无法再忍。

“殿下乃千金之躯,未来也是这江山的主人。”温凝看向远处的山河,声音有些缥缈,“而我……”

温凝垂眸,浅浅笑了笑,似乎有些自嘲,“虽说‘抽到’天命签,可我却并非真正的天生凤命,殿下比我更清楚,那天命签的来历。”

“若我如今为妾,自然不必担忧什么,可如今我在太子妃之位,若是殿下真正相爱之人出现,我岂不是鸠占鹊巢,为殿下平添麻烦。”

温凝

说到此处,心中微微一刺痛,心的拐角仿佛被蜜蜂轻轻地蛰了一下,酸疼的很。

她有些发愣……她这是在吃醋吗?

仅仅因为口中说出这样的话,她便觉得心中不适。

她如今想到萧云辞未来会找到真正的喜欢的女子,将与她共度一生,她胸口便酸疼的厉害。

温凝看着远处的山峦,有些迷茫。

她就像是在山林迷雾中前行的人,看着远处的亮光迷茫向前探索,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泥足深陷,再也无法将自己的心拔出来。

萧云辞没有开口,静静看了她一眼,仍旧看着远处的风景。

温凝不自在的捏着手指,她感觉到萧云辞有些不开心,情绪似乎低沉下来。

“不必急着拒绝。”萧云辞却并没有如她所想那般情绪有什么波动,他声音依旧平缓,仿佛对她有十足的耐心,只缓缓道,“我并不擅长表明心意……不过无妨,我们还有时间。”

萧云辞缓缓看着她,忽然勾唇笑了笑,“只是你如此一说,我倒并不想这么快解决鞑靼的问题了。”

温凝心中一动,看向萧云辞,有些不解。

她顿时想到,解决鞑靼问题之后,他们就要按照约定和离。

萧云辞难道,真的不想和离?

她想问,但是哪里敢开口,只能被动的等萧云辞对她透露更多意向,可萧云辞语气平静,仿佛在与她谈论公事,便这样转移了话题,开始说起许久未提起的鞑靼和必格勒的事。

温凝心中有些微微失落,却只能强迫自己不要再想此事,仔细听萧云辞的话语。

听了萧云辞所说,温凝这才知道,这段时间里,他一直未放松对鞑靼的监控,鞑靼皇室内乱,必格勒的兄弟谋反,必格勒当时赶着回去处理此事,中了他兄弟的埋伏,被囚禁在监牢之中。

这皇室的内乱是萧云辞早已埋伏好的线人挑起,并将必格勒被囚的消息传了回来。

萧云辞见此,便没有再赶尽杀绝,毕竟如此以来,必格勒与鞑靼皇室内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北明可以借此机会休养生息,囤好军备,等待更好的时机将他们一网打尽。

但是事情的发展却有些出人意料。

必格勒被囚,可必格勒的属下却没有尽数被捉住,他们在外谋划,想办法捉住了鞑靼的小公主,以此威胁交换。

交换那日,两方兵戎相见,原本以为会是两败俱伤,可线人却送来情报,兄弟双方居然在打斗中和好,约定一道瓜分北明的江山,兄弟二人一人一半。

“……”温凝心中一咯噔,看向萧云辞,“又要打仗了?”

“嗯。”萧云辞缓缓道,“不能等到他们准备齐全再打,如今兄弟二人和好,双方人手还未聚合,正是挑拨打散的好时候,不可错过机会。”

温凝垂眸,心中起伏不定。

她知道,与鞑靼大战一场,你死我活是不可避免,可她一想到战场,便想到爹爹染了血的遗物,说不怕是

假的(),可仇恨也是真的。

“我已加派线人去作梗?[()]?『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若能离间兄弟二人是最好,若是事情不成,便只能打一场硬仗。”萧云辞说。

温凝心情沉重,只感觉天边的太阳都要散了。

她不自觉抬眸,看着天边的太阳,却只见一大片漆黑的乌云不知何时飘到了头顶,黑压压的一片,来的突然又急促。

难怪方才的风那么大那么凛冽。

温凝缓缓点点头,表示明白。

“攘外先安内。”萧云辞接着说,“今日在此说话方便,正好说出来与你知晓。”

温凝立刻郑重的点点头。

“徐京奇与皇后的事情你也已经了解。”萧云辞眯着眼,“二人似乎早有联系,我也是近日才得知,之前徐京奇还稍稍收敛,自鞑靼来京之后,他的手伸得越来越长。”

温凝心中一惊,立刻开口道,“我忽然想起,必格勒当初让我去暖花阁时,是徐京奇接应,徐公公当时告诉我里头有教礼仪的嬷嬷,可我进去之后发现,里头根本半个嬷嬷都没有,全都是必格勒的人,这是否说明……当时徐京奇与必格勒有所勾结?”

“是。”萧云辞缓缓道,“你住在宫中时,我便与你说过,京中有叛徒……当时我便猜测是徐京奇。”

温凝只觉得心惊肉跳,这宫中果然比他想象的更加可怖,如深渊一般不可捉摸。

徐京奇可是皇上身侧最宠爱的太监,他若是叛徒……温凝顿时想起爹爹的死因。

——让爹爹在战场上殒命的罪魁祸首,便是北明的叛徒。

温凝将猜测说完,萧云辞深深看了她一眼,“我也有此怀疑,不过此事待查。”

“若有我能帮忙的地方……”

“与你说这些,正是需要你帮忙。”萧云辞缓缓一笑,“我说过,我很需要你。”

温凝的心又是一颤,她咬住嘴唇,轻声说,“请殿下吩咐。”

“不是吩咐,而是合作。”萧云辞看着她的眼睛。

“好。”温凝乖巧的点头。

天色渐沉,等萧云辞说完打算之后,豆大的雨滴几乎瞬间便砸了下来,雨来的极为突然,因为萧云辞一直在与温凝说话,温凝不好打断,眼睁睁看着沉沉的乌云从远处飞快的飘来头顶,在萧云辞话音刚落的一瞬降落,仿佛跟萧云辞悄悄约好了似的。

温凝顿时想起萧云辞似乎会看天象——这简直就想是他精心算好了时辰,算好了落雨的机会,故意要让二人淋雨似的。

不,怎么可能?他又不是神仙。

温凝只觉得自己似乎太疑神疑鬼了,一时顾不得多想,赶紧喊道,“殿下,快走,下雨了。”

雨滴砸在地面上,清新的泥土气息夹杂着骤然而落的夏雨,散发出一股干燥又潮湿的泥味儿。

几乎只用了一瞬间,温凝便被淋成了落汤鸡,萧云辞看着她狼狈的模样,眼中却显出些笑意,不紧不慢牵住了她的手,“走。”

她被捉着手,忽然有

() 种错觉。

他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有种微妙的变化。

便像是那传说中飘在海面上的冰山,原本只露了尖尖一角,将庞大的、不可捉摸的心思都隐藏在海底,可如今,萧云辞却像是故意多露了一些自己的心思出来,缓缓的让她能瞧见一些端倪。

他似乎想让自己更了解他一些?

温凝如此猜测。

下山的路还远,泥泞中走路打滑,温凝差点滑倒好几次,走到半山腰的时候,二人看到山腰处有间仿佛被人遗弃了许多年的破屋子,不用开口,二人便默契的快步躲在了那破屋狭窄的屋檐下。

夏雨往往来得快去得也快,风急雨骤,大雨瓢泼。

屋檐下稍稍好些,外头风大雨大,正是雨下的最烈的时候,温凝终于喘了口气,看向一旁的萧云辞。

萧云辞浑身都湿透了,他将外衫脱下,身着里衫,正在拧衣裳上的水。

里衫当然也湿透了,白色的里衫湿了水后几乎等于不存在似的,勾勒出他漂亮的肌肉弧度,他伸手一拧那衣裳,手臂的肌肉便纠葛缠绕着生出力道,轻而易举便拧出来大半的水。

他侧过身看她,见温凝正面色泛红盯着自己,微微一挑眉,低头看了看,浅浅一笑,明知故问道。

“看什么?”

温凝脸猛地一红,扭头,然后摇了摇头。

萧云辞顺手便将外衫套在她身上,声音低沉,“你与我也差不了多少。”

温凝一惊,低头一看自己,只见自己原本单薄的衣裳湿透以后,紧紧地裹在身上,夏日的衣衫本就轻薄,如今一湿水,自然是巨细无遗,一清二楚。

她一惊,面上更红了,垂眸裹住他的衣裳,说了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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