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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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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

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褚晏问这话时,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提笔在那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啧啧啧,还要问我姓名?我叫什么你不知道?”

虞秋秋眉梢微挑,轻哼了一声,开口回道:“虞冬冬。”

褚晏提笔的手忽然停在了半空,他抬头定定看了虞秋秋一眼。

虞秋秋抿唇,眨了眨眼,就……老实巴交。

她可是良民。

褚晏嘴角微动,顿了一会儿,到底是没说什么,而后接着问道:“哪里人,到这里来做什么?”

“南方来的,没见过雪,来这边看个新鲜。”虞秋秋继续信口胡诌。

褚晏再度将视线落回了她身上,额上青筋隐隐直跳。

虞秋秋无辜地鼓起了脸颊。

——“看我做什么?”

——“好吧,我是猜到你会来这,守株待兔来了,顺便泡泡温泉。”

褚晏:“……”

守株待兔?

呵!

褚晏在心中冷笑了一声,合着他现在是从水里的变成陆上的了?

她消息倒是灵通!

褚晏咬了咬牙。

该死!

早知如此,他就不来了。

被虞秋秋预判了自己的行为,褚晏很是不爽。

他死死地盯着虞秋秋,满目警惕。

所以,这女人现在是又想做什么?

吃回头草?还是说,又想不负责任地玩弄他一番再跑?

想到这,褚晏的眼神瞬间危险至极,眸中的刀光剑影更是如有实质。

她休想!!!

褚晏的后槽牙发紧。

狗男人那怨气冲天的注视,实在是很难忽视,虞秋秋无奈地叹了口气。

——“行吧,我坦白。”

褚晏:“!!!”

谁要听她坦白!

褚晏耳聪口快,几乎是立刻:“下一个!”

虞秋秋:“……”

——“不是,这都能蒙混过去?”

虞秋秋惊呆了,看褚晏的眼神满目的不可置信。

她眯了眯眼。

——“老实说,狗男人这是在放水吧?”

不怪虞秋秋这么怀疑,就连褚晏的属下也是这么想的。

这人分明就是在胡说八道,这季节哪来的雪?

这人有问题啊!

大人怎么能把她给放了呢?总不能是看人家漂亮

吧?褚大人这是看上人家了?

属下上前想要制止,褚晏的随从见了,连忙眼疾手快地将其拦住,然后将其拉过来,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属下听后,一时间脸上表情姹紫嫣红。

好家伙,他光是听说虞相的掌上明珠是个美人,可却从来没见过,这谁能想到这虞大小姐不在京城待着,竟是跑这来了?

这得亏是褚大人没同意昨儿晚上的提议,不然他会非得被虞相给生吞活剥了不可。

属下打了个寒颤,后怕不已。

见虞秋秋走得慢慢悠悠,属下生怕送不走这尊大佛,连忙上前引路:“虞小姐,这边请。”

虞秋秋:“……”

这迫不及待要把她送走的样子……

咋?她虞冬冬这么没有面子,连个坦白的机会也不给?

……

因为褚晏的此番大动作,很快便惊动了当地的太守。

太守设宴款待褚晏,褚晏也没推辞,直接去了。

而后,接连好几天,褚晏都不务正业,由太守带着在临州府城内四处游玩。

跟着褚晏来的属下一个个都惊奇不已。

就连褚晏自己的随从都得感叹句杞人忧天。

来之前,他还担心大人操劳累坏了身体,结果,这玩得还挺好……

一属下拉住褚晏的随从到一边,请求解惑地问道:“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可否指点几句?”

他是真的看不懂啊,他们不是来查案的么?这怎么变成游山玩水了?

奈何随从也是一头雾水,这这这……这他也不知道啊。

随从抓了抓后脑勺,朝那人歉意地笑了笑,实是爱莫能助。

下属看着褚晏的背影,一时间心情复杂至极。

在他心里,褚大人向来都是刚正不阿的代表,断不会贪图享乐,这怎么……

难不成他在京城的时候洁身自好都是装的?

这一出京城就放飞自我了?

“轰隆隆——”

下属仿佛听见了自己信念崩塌的声音。

褚大人私下里竟是这种人,还真是看错他了!

由太守做东带他游玩了好几天后,褚晏为表礼尚往来,主动邀了刘太守去歌舞坊。

刘太守到了地儿之后,一脸的苦瓜相。

“大人,大人,您怎么了?”

见刘太守站门口磨磨蹭蹭,其身边的小厮很是不解,太守大人往日里不是最爱往这地方钻了吗,哪次来了不是乐不思蜀,回去还意犹未尽,这怎么还有在门口踌躇的时候?

小厮很是纳罕。

“唉——”

刘太守却是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地方是好地方,但这人吧……

要他说,都来这地方了,那不得左边抱一个右边抱一个?

但这京城来的褚大人吧……

思及此人,刘太守的表情登时一言难尽,他他他……他吃素啊!

好家伙,那褚大人说他身体不好,要养生,愣是不让人家姑娘近前来,你说人褚大人在这清汤寡水的,他在旁边的左拥右抱也不是个事儿啊。

这不,他只好舍命陪君子,陪着这褚大人一块“吃素”,那“荤”的是看得见,摸不着啊……不对,他是连看都没看见。

这褚大人说他受不得刺激,还得让人给支个屏风。

他跟着这褚大人,那真是光就听声了。

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啊,这不是折磨人么?

“哎呦——”

一想到今儿又要去上刑,刘太守那是又叹了口气。

他算是看出来,这褚大人虽然能力不行,但是人家人菜瘾大啊!!!

就他那清汤寡水的玩法,他还能流连忘返,这你敢信?

关键,他自己不行就算了,他还要把他给憋死……

是以,但刘太守观察到褚晏的脸色开始有点泛白的时候,立马就义不容辞地把褚晏给拉出来了。

“褚老弟啊,身体要紧,今儿就到这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刘太守拍着褚晏的肩膀,说得是语重心长。

身体不好的人,出来鬼混个什么?!!!

刘太守心中狂啸。

真是没点儿自知之明!就坐在那喝茶有意思么?他搁旁边陪着,无聊得都感觉能长出一窝草来。

这“素”他是一点儿也吃不下去了。

刘太守和褚晏这俩“狐朋狗友”在歌舞坊前客套惜别了许久,这才彻底地分散了开。

目睹了全程的随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随从两眼泪汪汪,他没有想到,虞大小姐给大人造成的打击竟然会这么大!

大人这是……这是性情大变了呀!

见刘太守上马车上得火急火燎,刚还跟人称兄道弟的褚晏,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唇角更是溢出了一声冷笑。

他面无表情地转身,撞入眸中的一人,却令他身形忽然僵住。

虞秋秋怎么会在这?

她从温泉山庄离开后竟然还没有回京?

她站在离他不到十步之距的地方,其身后还跟着好些个护卫,那些个护卫手里都拎着大包小包,看样子,是在逛街。

褚晏头皮发紧,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看见他的?

在灯影重重的长街上,两人相对而立,却谁都没有说话。

虞秋秋抬头看了看他身后的牌匾。

褚晏蓦地呼吸一滞,思及现在自己站的地方,虽然明明什么都没干,但莫名就是有种瓜田李下的心虚感。

“……”

褚晏被自己给无语到了。

真是奇了个怪了,他行的正坐得直,有什么好心虚的?

再说了,虞秋秋误会了就误会了。

他又不是她的谁,她就是误会了又能怎样?

然而——

虞秋秋看清

了他背后那个歌舞坊的牌匾后却只是挑了挑眉。

褚晏心不争气地咯噔了一下。

——“啧啧啧,人家进去出来是红光满面,狗男人进去出来却是脸色苍白,这为了麻痹太守还挺努力啊。”

褚晏愣住,眸光轻颤。

她知道……她竟然知道?

虞秋秋这笃定的信任,像是一颗小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在他的心中再次泛起了一圈圈涟漪,还有一丝……他不愿承认的喜悦。

“切!”

褚晏轻嗤了一声,勾起的唇角被他强制压下。

……

翌日。

许是确定了褚晏是同道中人,刘太守再次邀褚晏吃饭。

嗯……别管他身体行不行,只要有心,那就是同道中人。

这次,他没选那些莺莺燕燕、花花绿绿的地方,而是选了一处清静的临湖茶斋。

“褚大人,那温泉别庄的东家您打算怎么处理?”刘太守问道。

这人都抓了许久了,也不见判刑或是问罪,刘太守隐隐有些猜测。

褚晏拿这手里的茶杯把玩,看刘太守的眼神似笑非笑:“不急。”

“听说这温泉别庄的东家是从江南来的,身家不菲?”

刘太守立马会意,笑得一脸奸相,他说什么来着,他就说这是个同道中人吧!

那富商富得流油,想要从中捞上一笔,那不是人之常情么,有财大家可以一起发嘛。

“您是不知道啊,那人就是个铁公鸡,我几次三番暗示他,他都没当回事……”

刘太守把褚晏当自己人,大倒苦水。

“原来如此。”褚晏听完点了点头:“所以你就借传闻断了他生意,绑架其他那几户富商的女儿,也是因为他们没有给你孝敬?”

啧!

这事心里知道就行了,说出来干嘛?

到底是年轻,不懂这道上规矩。

刘太守皮笑肉不笑地道:“褚大人可真会说笑。”

然而,褚晏却是笑看着他,杯子往窗外一扔,紧接着,一群士兵就破门而入,把一脸懵逼的刘太守给扣住了。

嗯……褚晏不仅说了出来,还翻脸不认人把他给抓了。

刘太守:“???”

褚晏慢条斯理地取了一个新的杯子,然后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语气淡淡:“我没跟你说笑。”

“……”

刘太守目眦欲裂,这人故意的吧,这不废话么,你都把我给抓了!

他奶奶的,上当了!!!

刘太守心梗得要死,直到被人拖走的时候,还在那破口大骂。

“褚晏你个畜生!”

褚晏面不改色,一手执杯,置于鼻下嗅了嗅。

不错,好茶。

他侧首看向窗外的波光粼粼的湖面,唇角勾起了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呵!

钓鱼,谁不会呢?

一旁的属下看着褚晏那四两拨千斤的样子,心绪很是复杂。

就……这案子还能这么破?

先假装跟人同流合污,然后……钓鱼执法?

合着先前那些人,又不处置,就是为了混淆视听?

属下:“……”

这褚大人什么时候路子这么野了?

随从:“???”

他家刚直无匹的大人这是跟谁学坏了呀?

“把温泉山庄的那些人放了吧。”褚晏淡定地发号施令。

……

抓了刘太守,再往这底下一查,没曾想,竟是拔出萝卜带出泥。

案子越滚越大,到最后连都察院也不得不派了位监察御史过来。

而这人,好巧不巧正是周崇柯。

为了加快理清这桩牵连甚广的腐败案,两人分工协作,各划了一半的要犯提审。

然而,饶是这样,工作量也仍旧不可小觑,周崇柯都忙得没空去找褚晏的不痛快。

依照经验,这些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老狐狸的嘴可不太好撬,临到斩首前还直呼冤枉的大有人在。

褚晏带来的下属纷纷严阵以待,他们知道,光是审问这些人,就是一场硬仗。

褚晏的随从看着褚晏更是担忧不已,大人的身体本就没好全,再这么连轴转下去,怕是撑不住。

随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偏生又没有能力为其分担,只能干着急。

然而,事实却证明,他们多虑了……

看着底下这一个接一个竹筒倒豆子的要犯,下属一个个都傻眼了。

下属:本以为是场硬仗,结果……是流水账?

好家伙,光是为了把他们供出来的都记下,属下就已经走笔飞书得怀疑人生了。

不是,这年头的犯人都这么自觉了吗?不用审的?

褚晏旁边的随从也看得一愣一愣的,纳罕着嘀咕:“这问心岭怕是真有神仙坐镇,这是看大人身体不适,照顾大人给大人减少工作量?”

褚晏听见,却是眼角抽了抽。

原因无他。

这场景……别人没见过,他却是有点似曾相识。

上天眷顾?

褚晏轻呵了一声,唇角将起未起的,似是有两股相反的势力在做斗争。

只怕……照顾他的另有其人。

上辈子被虞秋秋恐吓过的五虎兄弟,被他们带走后也是这么滔滔不绝供认不讳的。

褚晏心中暗忖,虞秋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之后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褚晏忽然起身去周崇柯那边晃了一圈。

他把周崇柯给叫了出来。

“干嘛?”周崇柯眉头皱起,没见他正忙着么?

褚晏定定打量了他一会儿,在周崇柯耐心即将走到边缘的时候,终于启声问道:“你还没审完?”

周崇柯黑眼:“……”

合着他把他叫出来,琢磨了半天就是为了问这?

不是,这人有病吧?这才第一天,怎么可能审得完?!

周崇柯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反问道:“你审完了?”

看着憔悴不已的周崇柯,褚晏一派轻松地点了点头:“嗯,快了。”

而后,便袖子一甩,满意离去。

周崇柯:“……”

“哦,对了!”褚晏走了没几步,又回头补充了一句:“不出意外,应该……今天就能结束了吧。”

周崇柯:“……”

“不是!”

周崇柯咬牙,这人什么意思啊?

还有,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姓褚的那厮,刚才那表情奇奇怪怪的,像是什么呢?

怜悯?

不不不,有点像,但不是这个。

“嘶——”

周崇柯搜肠刮肚。

终于!

他的脑海里蹦出了三个字——优、越、感!

“嚯!”

周崇柯手叉腰,仰面向天,整个人无语至极。

“有病吧这人!”

他优越个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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