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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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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晏回府时,已经入夜了。

主院的灯火明亮,他却在院中伫立了许久。

手里的三个纸团被他握在手里团来团去。

烛窗上映出了虞秋秋的人影,身姿纤细,曲线流畅,柳腰看着也仿佛不盈一握。

褚晏就这般隔窗看着她在间或在房中走动,看着她擦干头发,又看了会儿书,现在正撑着下巴在那发呆,他仿佛在看一场皮影戏。

只是皮影戏还能听人解说,而他看的这,却全凭自己揣摩。

她在想什么呢?

明明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答案,可他还是忍不住地想问这个问题。

她什么也没想。

空白得令人心惊。

褚晏怔怔看着窗上那静止的剪影,总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正出神间,窗上那道剪影仿佛忽然朝这边看了过来。

褚晏猛地回神,心狂跳了几拍又平静了下来。

他在心慌什么呢,这隔着窗呢,她又没有透视眼,还能看见他不成?

只见她歪了歪头,声音似是轻叹。

——“狗男人回来了啊。”

褚晏:“!!!”

什么情况,她还真能看见他?

褚晏惊疑不已,当即就想进去探个究竟,可刚提步就又看见虞秋秋抬起手指朝他的方向画了圈。

——“我要怎么惩罚你呢?”

幽幽的语调直听的人头皮发麻。

这女人还想惩罚他?

褚晏的脚步顿住,不可置信间还觉得有些好笑。

她刚看的莫不又是什么志怪话本,这是想吓唬谁呢?

他就没听过这世上有谁会因为一个问题没答对而被判死刑的。

这女人果然是脑子不清醒。

隔着窗,见到的动作再清晰也只是一团黑影,看不清楚她的神情。

褚晏没好气地走了进去,却见虞秋秋托着个下巴,朝他笑得满是惊喜,颊边的梨涡都仿佛能盛酒了。

褚晏:“……”

却是忘了这女人惯是表里不一……

褚晏就纳了闷了,她是怎么笑得出来的?

“夫君回来了。”虞秋秋雀跃地靠近,十分贤惠地要帮他宽衣。

褚晏动作比脑子还快地后退了一步。

这女人动机不祥,他还是离她远点的好。

“不用了,我自己来。”

“那好吧。”

虞秋秋没有勉强,表情也没有遗憾失落,双手交叠在身前,立在原处,规规矩矩的,果真没有再靠近半步。

就好像,刚才只是在走一个过场,而现在,过场走完了。

褚晏:“……”

空气安静地有些诡异。

她什么也没做,他换个外裳却换得如履薄冰、如芒刺背。

真是见鬼!

这女人果然是不正常

为了以防万一,褚晏到底还是多问了一句:“你这么晚不睡是在等我?()”

虞秋秋抬眸深深看了他一眼,平静却又诚实:“只是还没有到入睡的时间罢了。⑺()_[()]⑺『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我为什么要等一个即将逝去的男人?”

即将逝去的男人?他?

褚晏听得气血直冲脑门,这女人还真把那半吊子的话当着了不成?

褚晏粗喘了几口气,稍稍平复了下心情,然后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远香近臭,他果然是需要避避风头。

“我这段时间会搬回前院去住。”褚晏换下官袍后宣布道。

话落,不知为何地,他又盯紧了虞秋秋,似是期盼着从她的神色中看出些什么风向,然而——

“嗯。”虞秋秋没有对此提出何异议,很平静地就接受了。

褚晏一口气又堵在了心头,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强扭的瓜不甜,狗男人要走就走吧。”

她往香炉中又添了一些安神香,香烟袅袅,连带着她的心声都仿佛有种看破红尘的味道。

褚晏心上一咯噔。

怎么回事,这么快就冷静下来了?

临到离开时,褚晏还恍恍惚惚,不知怎的,竟是忽然脑抽说了一句:“我还会再回来的。”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但就是在这样的寂静之下,虞秋秋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些不一样的神情,她挑了眉很是意外地看着他。

霎时间,两人竟是相对无言。

褚晏脚趾抠地,几乎是登时就后悔了,他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败笔!

他轻咳了一声,强作无事,镇定地出了门。

然后,几乎是一跨出门就骤然加速,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这里地方。

虞秋秋:“……”

狗男人这是又唱的哪出?

她摇了摇头,想不明白,索性也就不想了。

之后几天,褚晏人一直都不见踪影,同住一府,却仿佛消失了一般。

虞秋秋神情略有些玩味,明明有好几次她感觉人就在附近,可是当她走过去的时候,却又没人。

她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可谁料,那熟悉的感觉竟是又来了。

这次她没有打草惊蛇,佯作一无所觉地往前走着,然后,临到进马车时,突然回头!

果不其然,在影壁后看见了狗男人躲藏不及而露出的一片衣角。

虞秋秋:“……”

原是在刻意躲她啊。

虞秋秋眸光带了些审视的意味,摇了摇头,狗男人最近怪怪的。

“夫人怎么了?”绿枝顺着虞秋秋的视线望去却什么也没看到,很是疑惑,夫人这是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虞秋秋压低了些身子进了马车。

不管狗男人玩的是什么把戏,她现在都没空去揭穿他,上回在九连山,褚瑶引荐给她的

() 几位夫人邀她去府上玩,她的行程可忙着呢。

“走吧。”虞秋秋吩咐道。

直到马车滚滚离开的声音淡得几乎听不见,褚晏才松了一口气,从影壁后绕了出来。

他看着虞秋秋离开的方向,沉默着不说话。

旁边的随从一头雾水,郎君这是怎么了?最近怎么老是见了夫人就躲?

夫人温温柔柔的,难不成还能吃了他?

郎君那样子,就好像……就好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随从抿了抿唇,很明智地没有发表自己的感想,有些事情,就只适合他一个人想想,敢说出来,那怕是不要命了。

“夫人最近心情很好?”褚晏看向随从问道。

随从正色,稍稍了回忆了一下,很快便点了点头,最近夫人进出都红光满面的,就连见着他们这些下人,脸上都挂着三分笑,那肯定是心情好啊。

然而得到肯定的回答,褚晏却又沉默了,眉头紧锁着,似是在思索评估着什么十分重要的事情。

让她独自冷静了几天,效果居然真的还不错?

褚晏有点不敢相信,这法子这么立竿见影的?

“她最近也没去后花园作画了吧?”他又问道。

随从摇头:“没有,夫人最近基本都是吃完早膳就出门了。”

褚晏挑眉,忽地又想起了什么。

“宣平侯被无罪释放这事,夫人知道吧?”

“知道。”

得到的仍旧是肯定的回答。

褚晏若有所思,三皇子前几天刚下地就去牢里见了周崇柯,两人不知谈了些什么,之后三皇子便开始极力为周崇柯撇清关系,连那一身伤都咬死了说是自己摔的,隔天就把周崇柯给捞出去了。

连知道了这事,虞秋秋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的话,那看来是冷静得很彻底了,那他这危险期,应该也已经过了吧?

褚晏心下落定,估摸着时机差不多了,当天下午便主动去了尚书府接人。

彼时,虞秋秋正在户部尚书府里跟几位夫人打叶子牌。

牌桌上的,除了虞秋秋一个个都面色凝重。

虞秋秋面前已经堆了一堆的金银瓜子了,下面还压了有不少的银票,局势,不能说是焦灼,只能说是一边倒。

每次到了其他几个夫人出牌的时候,她们都要反复斟酌上许久,而作为通吃的赢家,虞秋秋有耐心得很,一点都不带催的。

“我前几天去上香遇见唐国公夫人了。”

“唐国公夫人啊,在哪遇见的,寒钟寺?”

“嗯。”

“那八成是去看她女儿的吧。”

“她家唐淼,可惜了。”

身后几位没有上桌的夫人在轻声闲聊。

虞秋秋耳朵动了动。

唐淼?这名字有点耳熟。

“你们是在说寒钟寺的断尘师太么?”虞秋秋忆起,回头问道。

谁料,此话

一出,气氛却骤然安静了下来,刚还在闲聊的几位夫人,纷纷噤若寒蝉,连看虞秋秋的眼神都似乎有些闪躲。

牵起这话头的夫人更是纳闷至极,她明明说得挺小声的,这怎么还让人给听见了,耳朵也忒尖了……

虞秋秋:“???”

怎么都遮遮掩掩的,她不能听么?

她的视线从几位夫人身上扫过,写满了疑问。

牌桌上刚还在纠结着出哪张牌的夫人见状,立马随便扔了一张出去,然后便开始催促起了虞秋秋,力图将她的注意力给拉回来。

“到你了到你了,到你出牌了!”

“打牌都不用心,当心输——”

话音还未落,虞秋秋见到那张刚打出来的牌,却是眸光一亮,紧接着就将手里的牌给全摊下了,唇角微勾着道:“承让,我又赢了。”

拿着一手牌面容呆滞的其他夫人:“……”

这牌没法打了,她们这专心致志的居然还打不过那一心一用的,这合理么?

都说天道酬勤,这都给酬到哪里去了?

荷包都快掏瘪的几位夫人一个接一个地在那怀疑人生。

“再来再来!”虞秋秋却兴致勃勃。

然而,正巧在这时,褚晏来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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