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夏琅没受很重的伤,他包裹得严实,帽子围巾都没漏下,只衣服和裤子被烧得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另外被烧得比较严重的是他的头发——他引以为傲的小卷毛被烧成了黑黢黢的一坨,因为围巾被点燃后包着他的头发烧了半天。
“像腋毛!!呜呜呜呜呜!”夏琅抹着眼泪,哭得停不下来,“我要杀了江鹜!”
李医生正在给谈雪案脸上擦拭着烧伤膏,“看现在的情况,只能剃光了,不要不要紧,头发还能再长。”
何玉飞站在一旁一直在盯着谈雪案脸上的伤在看,他眉头皱得能夹死二个夏琅。
谈雪案在门口蹲着,他装备没夏琅那么齐全,就一件加绒的卫衣,脸上有两二处被火星子溅到了的地方,额前的碎刘海,也被烧得卷着两缕。
“夏琅你怎么回事?”李医生语气不太好,他看向被炸得像块黑炭的夏琅,“你为什么要用花筒对着雪案放?”
夏琅又急又气,“我没有对着雪案,我是对着他们两个,我闹着玩儿的,我不是故意的!”
何玉飞:“他俩一直在一块儿待着的,在玩仙女棒。”
“我没看见,我不知道。”夏琅也很崩溃,那一块黑不溜秋,他只看见了江鹜举着花筒,根本没看见蹲着的谈雪案,烟花飞出去那一刻,照清楚谈雪案的身影,他才看见谈雪案就在江鹜旁边。
“还有,明明是你说我们可以用烟花吓江鹜,怎么现在都怪我?”
“江鹜怎么不去死?他就非得黏着你?!”夏琅用力把腿上破破烂烂的外套掷到地上,对于自己无意伤到了谈雪案这件事情,他觉得不怪自己,要怪就怪江鹜,他就应该好好站在空旷地,只有他一个人的那种。
何玉飞一言不发地看着夏琅又哭又闹,从他的表情里可以看出,他赞同夏琅的话。
谈雪案接过李医生递过来的毛巾,仔细擦掉手上的烟灰,他一直没做声,心悸的感觉慢慢消失后,他才释然地松了口气。
烟花在眼前迸开的那一瞬间,他恍惚间又回到了被剧情操控的书里,他深处黑暗,看一片绚烂。
“江鹜呢?”谈雪案抬眼问道。
夏琅抱着手臂,“我不知道。”
何玉飞耸耸肩,“没注意。”
李医生听了半天,总算听出来了点儿头绪,“合着就是因为你俩想欺负江鹜,结果误伤了谈雪案,现在还把江骛丢在旁边没管?”
“你们几个真是……看我到时候跟你们爸妈说,大过年的,搞出这些……”
李医生作为医者,对待病人一视同仁,他摘了手套,出去寻人了。
夏琅喃喃,“我真不是故意的啊,我不也成这样了吗?不过,他受伤了吗到底?”
他干完坏事儿,开始心虚了,并且还越来越心虚。
“我妈到时候肯定又要揍我!!!”夏琅想到此处,忍不住嗷嗷大哭起来。
何玉飞给他嘴里塞了一块纱布,“别吵。”
跟何玉飞的学术父母不一样,跟讲道理的余珰谈清晖也不同,夏琅父亲是个宠妻狂魔,母亲是脾气超级火爆的女明星,她讲究好话不说第二遍,说第二遍的时候常常伴随着拧耳朵脑瓜崩等。
“雪案,你到时候帮我跟我妈说,你说是江鹜无缘无故用烟花对着我放。”
夏琅从床上跳下来,“我觉得这个方法非常可行。”
何玉飞靠在沙发里,“你别看着我说。”
夏琅扭头去看谈雪案。
谈雪案轻轻摇了摇头,“那我身上的伤呢?”
夏琅理所当然道:“当然也是江鹜弄的咯。”
正说着,李医生牵着江鹜从楼下上来了,谈雪案背对着门口,他听见李医生说话的声音,才回头去看。
看清江鹜的样子,谈雪案一时语塞,夏琅也顿时将目光移开了,仰头盯着天花板看。
李医生拉着江鹜到椅子边上坐下,戴上手套,脱掉江鹜的衣服,他穿的是江原单小雅以前给他买的旧棉袄,现在已经被烧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里面的打底衫也被烧着了,胸前的皮肤有好几处被高温烫出来的水泡。
“吴管家!你怎么不把严重的先送来,”李医生气恼极了,“你准备让他这么捂着捂几天?”
江鹜没有夏琅那么多的装备,围巾和和帽子都没有,夏琅好歹还剩下一头被烧卷的毛毛,江鹜的头发一摸,直接扑簌簌断在手里。
何玉飞忍不住勾起嘴角,夏琅“噗嗤”一声,笑得喷出鼻涕。
张影站在江鹜旁边,气得浑身发抖。
“没办法,头发只能跟夏琅一样,全剃光了,”李医生换了手套,同剃刀从前往后刮掉江鹜的头发,“我不是专业的,到时候可以找专业的理发师再弄一遍。”
医生剃掉江鹜的头发,最后才来清理小孩的脸,“啧。”纱布抹开江鹜的脸的那一刻,他皱起眉头。
谈雪案脸上破了几块指甲盖大小的皮,破得浅,好得快。
江鹜左脸破掉了小孩手掌二分之一大面积的面皮,露出面皮底下鲜红的血肉,看着就触目惊心,医生的纱布每挨着伤处擦过,江鹜脸部肌肉就会因为疼痛不可控制地抽动。
但江鹜没喊痛,连眼神都没变化,李医生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他转了一整圈,才看见谈雪案,以及谈雪案脸上那几处破了皮的地方,“哥哥……”他眼底的情绪忽然就充盈起来了。
谈雪案第一次肉眼看见一双眼睛是如何变了颜色,眼眶慢慢泛红,眼泪随即填满整个眼眶。
“江鹜,别哭。”谈雪案真是怕了动不动就哭的江鹜,明明刚刚剃头安安静静,脸上的伤被擦那么重也没吱声,怎么一看见自己,就……
江鹜抬手用手臂狠狠擦了一把眼睛,衣袖带着脸上那块破损的皮掀了起来,看得一旁的李医生直接痛苦地皱起了眉,跟自己脸上的皮被掀了一样。
“哎哟!”李医生夹着纱布的镊子举在半空中,“你这么擦,你不痛的吗?”
“不痛。”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