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五十二章(1 / 2)
刘裕按剑而立,慷慨激昂,发表了一通出征前的动员演说:
“我们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北定中原,光复河山,一统天下!”
“势必要让这世间日月所照之处,皆为国境之土!”
“请诸位戮力同心,生死共赴,凡我大军所向,剑锋所指,北人必将尽数伏诛就擒,纵千军万马亦难挡!”
全场鸦雀无声。
季汉人:抓子哦,咱家陛下这是闹得的哪一出?
刘裕见没有人言语,还以为他们都被自己震住了,当下挥剑在手臂上一割,锋芒利落,鲜血霎时涌了出来,滴入出征祭祀的玉杯中。
高声道:
“兵者国之大事,北伐更是定鼎天下之宏图,百年大计,在此一举!”
他一挽玄黑色龙袍,衣衫猎猎,迎着烈风呼啸如旌旗,整个人也挺拔得犹如倚天万里的利刃,独立天地间,直入云霄斩虹霓。
一旁,漂浮在半空中的刘阿斗魂魄,已经瞠目结舌,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
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也可以这么帅!
不是,大家都用同一张脸,为啥刘裕就好像开了挂似的,这人到底什么来路啊!
刘裕高举起玉杯,向天泼洒热血:
“朕愿以此身为祭,不惜一切,只求换得将士们出入平安,北伐连战连捷,杀进长安,重开社稷!”
将士们大震,万万没想到会听见这样一番话,不禁露出了感动的神色。
虽说阿斗陛下从前存在感比较低,喜欢玩乐,怎么也看不出来有明主的气象。
但是......
人总是会改变的啊!
前些日子,丞相上进《出师表》,字字句句,出于肺腑,催人泪下,谁看了能不临表涕零,从字里行间中读出他的碧血丹心,忧国忧民,因此泪如雨下?
汉贼不两立,王业岂偏安!
也许,阿斗陛下就是被丞相所感动,才忽然支棱起来了呢!
不过幡然醒悟,态度有了质的提升是一回事,但冒冒失失决定御驾亲征,还要给大伙拖后腿,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当下,赵云、魏延、邓芝等大将对视一眼,就准备站出来劝说。
正在此时,刘裕却将目光投向了诸葛亮。
他并不认识对方,却有些惊讶于此人的风仪气度,如此神清骨秀,气质非凡,又作文士打扮,站在百官的最前列。
应该就是这个国家的丞相了,是来给他出征送行的吧。
刘裕清了清嗓子,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好了,你送到这里就可以了,回去吧。朕不在朝中的日子,你记得守好后方,做好补给。”
也不知道这人到底靠不靠谱,能不能比上他的穆之啊。
他要求不高,能达到穆之的十分之一,别给他拖后腿就好。
诸葛亮:“……”
他眼睁睁看着刘裕放血、祭祀、宣誓一
气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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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来不及阻止。
现在又听到这样一句话,内心更是充满了问号。
好家伙,刘阿斗自从八个月大学会说话起,就从没跟他这么说过话。
这还是他那不成器的阿斗吗,不会被人掉包了吧?!
三国年代,虽然没有魏晋那么笃信鬼神,志怪小说盛行,却也少不了怪力乱神之事。
诸葛亮眉峰微蹙,掠过了一抹深思之色,忽而衣袖一拂,飘然指向北方道:“出征之前,陛下当祭祀祖庙。”
刘裕正好也想了解一下自己究竟在历史长河中飘到了哪儿,当即答应下来。
由于那日郑成功更改了天幕副本规则,从此,每一个挑战者身在副本的时候,都可以和本位面的人进行私密沟通。
所以,刘裕这里一直和刘穆之开着视频:“道和,你能看出这是什么地方吗?”
刘穆之青衫如画,作文士打扮,正坐在案前,悬腕握朱笔,处理堆积如山的公文。
如今,刘裕还没有代晋自立,但已然完全掌控了整个政权,刘穆之又是他唯一倚重的心腹文臣,朝中的一干大小事务都要从他手下过,每天简直忙得飞起。
刘穆之搁下笔,按了按眉心,带着一丝倦色地看向视频:“嗯……观地形像是蜀地。”
刘裕惊奇道:“蜀地?莫非是谯纵,还是李氏的成汉政权?这两个倒霉玩意都敢北伐?”
刘穆之无奈地笑笑:“也不能这么说,蜀地山高路远,亦有可取之处,只不过面对你时,都成了土鸡瓦狗罢了。”
“穆之真会说话”,刘裕心情愉快,甚至开了个玩笑,“哈哈,总不能是诸葛孔明和季汉北伐吧。”
那不是天胡开局?
他觉得自己一向时乖命蹇,运气奇差无比,怎么可能遇见这等好事。
刘裕在风中穿行过林立的宫阙,问自家谋主:“你说,我为什么会来到此处,难道这也是副本挑战的一个环节?”
之前可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别人都是拿奖品,到他这里直接把自己搞丢了。
刘穆之摇摇头,神色清淡如云:“勿忧,眼下当以不变应万变。”
忽听外面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铃声,数名宫婢穿行而入,直接收走了他手头的公文,连笔都一并抢了过去,在面前摆上了饭菜。
哦豁,到饭点了。
刘穆之伸手欲挽留:“等等,我的批注还没写好——”
宫婢早就得到刘裕号令,对他理都不理,抱着公文扬长而去。
刘穆之一脸忧郁,转头目光幽幽地看着刘裕。
“咳咳”,刘裕顶着他的控诉目光,义正言辞道,“穆之好好吃饭,别想着出去找人谈话,外面全是人盯着你。”
刘穆之这个人,一向夙兴夜寐、呕心沥血,让刘裕十分头疼。
经常废寝忘食也就算了,即使是吃饭的时候,他也不好好吃,总喜欢用一尺见方的大餐桌,约上浩浩荡荡一大堆人。
() 这些人往往不拘豪门寒士,三教九流、市井人物都有。
刘穆之喜欢听他们谈天说地,论遍古今,以此作为自己独特的信息来源,他觉得比较有意思或者比较重要的事情,就会分享给刘裕。
本来吧,刘裕也没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毕竟谁还没个特别的小爱好了。
结果一进副本,看见天幕关于自己未来命运的揭示,穆之死得很早,甚至连整个一统天下的大计,都因此功亏一篑!
刘裕顿时傻了。
他第一反应就是想把自己的生命分一半给刘穆之,他的王图霸业,真的不能没有对方。
刘裕是一个从底层厮杀上来的帝王,一路披荆斩棘,向垄断了朝堂数百年之久的世家大族亮剑,誓要做门阀政治的掘墓人。
所以,他的帝王路注定举世皆敌,是古往今来难度最高的那一撮。
向外北伐南征,需要在腥风血雨中杀出一条活路。
他一生征战,破桓玄,击卢循,伐南燕,灭后秦,定关中,渡渭水,伐长安,无一败绩。
只因他知道,自己一败就是身死国亡。
而内部,还有许多对他或鄙夷,或憎恶,或恨之入骨的世家门阀,用尽种种手段,希望他赶紧从高处坠落。
风刀霜剑中,就只有刘穆之和他相识于微末,一路互相扶持,并肩而立,闯过了许多的生与死,血与火,危难与浩劫。
他们的关系绝非普通君臣所能形容。
是挚友、知己、同袍,乱世长夜中的肝胆相照,是在岐途险峰上放心将后背交给彼此,共赴征程的那种关系。
所以,刘裕当时就想着把自己寿命跟刘穆之对半分一下,结果发现……哦豁,自己死得也挺早!
天幕说,后世人这么评价他:“宋祖以匹夫提剑,首创大业……惜其祚短,志未可量。”
惜其祚短,天不假年。
刘裕现在就是一个挺崩溃的状态,想仰天长叹,他和穆之怎么会这么惨啊。
现在自己不仅没得到奖励,反而在时间长河迷失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从天幕那里获得解决寿命问题的方法。
刘裕只能尽可能采取补救措施,督促刘穆之好好养生,把一切不健康因素都扼杀在萌芽之中。
此刻,刘穆之的公文全部被搬走,等饭后一个时辰再送回来。
他无事可做,只能郁闷地低头吃饭,一边叹息道:“你如果真想让我省心,就赶快提拔十个八个的人身居高位,帮我分担一下。”
刘裕无语,自古以来只见过权臣专权的,没见过迫不及待要找人分权的。
“吃你的饭”,他没好气道,“哪来那么多话。”
……
穿过锦官城的一城春风,花枝暖日,就到了蜀宫祭祀的地方。
刘裕远远地看见一个“刘”字,心头一跳,心想,不会吧不会吧,他不会这么幸运吧,居然真能摊上这种好事?
等看到室内悬挂
的汉高祖、武帝、宣帝、昭烈帝等诸位大汉先皇的画像,刘裕整个人都惊呆了。
天呐,这波稳了!
如果说,他自己从京口起义开始,带着五百个人起兵打天下,是属于地狱级难度的话。
那么,蜀汉的北伐在刘裕眼中,只能算是中级副本。
蜀汉有天险,有骑兵,有天府之国的大粮仓,国内还人才济济,反观他早期几乎都是水师,即便是发展了这么多年,真正能信任的谋臣也只有一个刘穆之。
芜湖,起飞了!
那一端,刘穆之也发出了一阵惊叹,忽而提议道:“已经到了这里,就去给先祖们上柱香吧。”
“好。”
他们二人都是汉室后裔,刘裕的祖上是楚王刘交,刘穆之的祖上是齐悼惠王刘肥。
于是,诸葛亮刚要出声引导刘裕祭祀,便见刘裕手持焚香,神色肃然,一一拜过了大汉诸位天子。
不是后辈礼,而是帝王之礼。
我是你们的后继者,更是万里江山的新主人。
刘裕在昭烈帝刘备的牌位前多停留了一会,心道,既然孤来了,你就可以瞑目了。
从此千秋万载,你们是大汉而非季汉,你是真正的汉家天子,而非西蜀之主。
诸葛亮见他动作庄肃诚恳,神情一片坚决,内心的疑惑稍稍退去。
这种敬意很难做假。
莫非阿斗真的在他没注意到的地方,悄悄长大了?
空气中,还在漂浮的透明刘阿斗正咬着小手绢,疯狂对着诸葛亮招手。
相父,你理理朕啊QAQ
然而在场之人,包括外来者刘裕,没有一个人能看见他,阿斗只能眼睁睁瞧着刘裕带着自家相父远去,二人进入殿内,开始商讨战术。
阿斗:记仇的小本本疯狂增加!
这讨厌的家伙,相父二字是你能喊的?
可恶,这家伙究竟指着地图,对相父说了什么,为什么相父露出了无比震撼和欣赏的目光,都没用这种目光看过他!
哼,相父居然还称这家伙为「中兴之主」,究竟凭什么啊!
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
想骂人想骂人想骂人!
然而,阿斗被相父教育得十分好,大半天脸都憋红了,也没说出来一句脏话,只好咬牙切齿地大骂「狗贼」。
嘿呀,更气了。
刘裕确定了此地是季汉,眼前人就是诸葛武侯,当即决定修正一下此前的计划。
在他看来,诸葛亮虽然比起自家谋主,稍微逊色了一丢丢(原谅他的帝王滤镜吧)(刘穆之:你清醒一点,这话你敢夸,我都不敢接!)
但一定位于古往今来最顶尖的文臣武将之列。
诸葛亮是典型的六边形战士,文能千古流芳,武能册封武庙。如果硬要在他的众多优点中,找出不那么亮眼的一个优点,那应该就是战场上的应变将略。
论起镇守后方,坐镇中枢
,诸葛亮绝对是无敌的。
所以,刘裕的大方向依然是自己亲征,诸葛亮留守,只不过具体细节上的战略安排,还需再行斟酌。
他召集众将议事,确定了现在的时间线,正是诸葛亮第一次北伐。
刘裕:!
亲娘嘞,诸葛亮第一次北伐,开局就是曹魏三郡叛乱响应,姜维弃暗投明,他做梦都不敢想得这么美啊。
刘穆之也在那头补充了更多信息:“这一年,曹丕已经死了,曹叡刚登基不久,曹魏定鼎天下的一批大将也先后逝世,对我方来说,情形相当友好。”
“而且和东吴也结成了盟友,兵力不必被牵制在江东,可以集中北伐。”
刘裕陷入了沉思:“听起来前景如此光明,但这次北伐,却以惨败告终。”
究竟为什么会失败呢——
他锐利的目光扫视过全场,在各位主将身上停留了许久,带着一股极强的威势,锋芒毕露:“除了丞相……父以外,你们每个人都同朕讲一讲对如今局势的理解。”
赵云等人当即各自开口,刘裕越听越觉得奇怪,大多数人对敌我局势的认知都很清晰,问题到底出在哪。
等轮到一个人的时候,忽然眉头一皱——
好家伙,马谡,原来是你小子!
就是这家伙丢了街亭,导致张颌骑兵长驱直入,在凉州的茫茫平原上纵横驰骋,毫无顾忌!
结果季汉大军一败涂地,最后不得不撤军。
刘裕露出了一抹微笑,对着马谡招招手:“幼常过来。”
马谡神情高傲,有着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老子天下第一”的奇妙自信,闻言,面露疑惑之色:“陛下找臣有事?”
刘裕本想直接叫人将他拿下,控制住这个危险分子。
但他随即意识到,刘阿斗可不是他,没有那种在军中一言九鼎、无论做什么别人都会心悦诚服、自动帮忙找理由弥补的能力,这么搞会出乱子的。
于是,他来了一个曲线操作:“幼常,朕素知你忠心,有一桩要事托付于你,也只有你能完成。”
马谡并未立刻听命,反倒有些迟疑地看向诸葛亮,见诸葛亮微微点头,这才说:“听陛下的。”
刘裕抬手在地图上轻点:“朕要你速速带兵,从褒中入秦地,迎战随时可能从长安抵达的曹真军队!”
在历史上,这一支军队是赵云率领的,基本避开了魏军主力,完全就是一种名将资源的浪费,正好将马谡塞过去,随他怎么折腾。
“子龙领兵入上邽,抵挡曹魏援军进入,王平守街亭要地,魏延你带兵围攻金城,各领骑兵五千……”
众人听到这里,稍稍放下心来。
陛下到目前为止所说的战略,跟之前丞相所下达的命令,虽然稍有出入,整体却相差不大。
看来陛下也是有认真听讲的嘛!
一边,漂浮在虚空中的阿斗骄傲地挺直了背脊。
虽然不知道哪里
值得骄傲了,但他终于拥有姓名了!
然而,很快,他们就意识到不对了,这里才每人五千啊,剩下的人到哪里去了!
下一秒,只听刘裕声音如钟鸣,肃然回荡,沉沉地说:“余下的大军由朕亲自率领,自无人区山地翻阅,穿过子午谷,奔袭千里,直取潼关!”
众人:“……”
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魏延,就连诸葛亮都不例外,眸中已经带上了杀意。
都是你魏延到处乱传什么「子午谷奇谋」,现在可好,陛下失心疯了居然要亲自去!
魏延:???
他冤枉啊,他从来没在陛下面前提起过这个!
而且他这边还只是五千人轻装简行,到陛下这边就直接变成大军了,霍去病再世也不敢这么搞啊!
幸好此时,刘裕及时为他解了围:“朕有九成九的把握,此计定然能成。此次行走的路线并非从前的子午谷小道,而是沿子午河黑水峪蒲河道,前往潼关。”
刘裕用兵,以大胆冒险著称。
北伐灭南燕的时候,后方是卢循的天师道起义威胁,北方是后勤和北魏虎视眈眈。
他硬是挑了个最不可能的时间北伐,千里奔袭,极端冒险地一路杀到广固城下,月余之内,一战定全功。
但不管怎么说,他毕竟不是赌徒。
作为一名优秀的军事家,最首要的素质就是绝不小觑任何敌手,并且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因素。
子午谷奇谋当然很危险,但对刘裕来说,这些凶险都是可以一一拔除的。
首先是天气方面的原因,子午谷道中若是遇雨,泥泞不堪,这一路定然十死无生。
但他可是来自百年后的人,刘穆之在那边拿地方志一查,就确定了未来的十余日,子午谷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完全足以支撑大军奔袭全程!
还有就是季汉方由于信息沟通不畅,认为魏国可能在这个地方设伏。
实际上,曹魏现在的军中高层出现了不少真空地带,大将军曹真作为魏明帝曹叡的托孤大臣,还留在长安辅政,基本不轻易动弹。
曹休、徐晃等重要将领,现在还在东吴作战。
在季汉第一次北伐期间,真正出动阻截他们的,除了凉州守军,就只有张郃的骑兵了。
所以说,就是站在后来者的角度看,子午谷奇谋可行性还是相当之高的。
众人面面相觑,刚想着该如何劝阻,就听见刘裕斩钉截铁地说:“朕的主力只是五千人,余下的大军分三路佯攻陈仓,务必要做出必须拿下的架势,吸引魏军注意力。”
他甚至还给出了一条后路打算:“若事不济,朕就地焚尽长安粮草,与陈仓围攻军队合并一处,南下撤兵,绝不致限于孤军奋战之境地。”
众人神色微动,陛下居然想得如此周到,好像……也不是不行。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诸葛亮,刘裕也殷切地看着他,却见诸葛亮摇摇头,直接否决了这个提议
:“不可。”
诸葛亮有些失望地看向刘裕,
语气中带着一抹叹息:“陛下御极已久,
怎能不知晓如今国境之内是何模样……”
他反对的理由很简单,正如历史上一样,不愿意放手一搏,因为季汉真的输不起,他们国小力微,区区一州之地,一旦大败就是家国沦亡。
刘裕沉默。
说起国小力微,却坚持北伐,天下没有谁比他更感同身受了。刘宋的每一次北伐,都是一次以少胜多的高光战役,是一场场艰辛浴血的险死生还。
他也曾在战场上中箭,受伤,坠马,许多次地死里逃生,也曾这样一声声问过自己:
为何我一定要坚持北伐?
以我的能力,何不尽早谋求禅代登基,固守河山半壁,就留在江南成为一位太平之君?
我想要北伐,早已在南方偏安成习的世家大族不支持我,只想着在乱世中保全身家性命的文武百官不支持我,军中的许多将领也不明白我的执念,打过了江就想回到南方。
唯一支持我的,只有那些远在北方故地,百年不见汉人衣冠,在胡人刀锋和铁骑之下辗转飘零的百姓。
我知道这是我的使命,所以我就纵然万剑加身,中流击楫,只剩孤身一人,我也要决绝地走下去。
因为——
胡汉不两立,王业岂偏安。
因为中原父老望旌旗,北方的汉人还在等我收复失地,迎接他们回家。
也因为,这世间的数百年前曾有一个那么强盛的大汉,从此中原都以“汉”为名,我流着它的血,我的祖上曾是它千千万万人中的一员,见证过它的辉煌。
所以我便不允许它遭到破坏,我要这万里金瓯再度圆满,要这天下河清海晏。
在这一瞬间,刘裕心中涌过了很多念头,他并不是一个特别擅长言辞的人,所以也不知该如何对诸葛亮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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